高母聞言看了女兒一眼：“你怎麼會這樣想，爸媽都希望你能幸福平安過一輩子，現在挑選一個知根知底，并且出色上進的人太難了。
”

　　“媽，我是你親生女兒嗎？
”高若雲看了看時間，按照郁寰所說，現在已經開始發揮藥效了。

　　高母怔了一會兒，想要說是。

　　話到嘴邊，她說：“不是，你當然不是我親生女兒。
”

　　她的眼睛開始迷離，整個人像陷入了什麼迷幻裡，她低聲呢喃：“如果你是我的女兒，我會把一切的好東西都送到你跟前，我也舍不得你小小年紀就開始習武。
”

　　“更不會讓你入伍，在那個地方，一個不小心就死了。
”

　　“我怎麼舍得讓自己的掌上明珠去做這麼危險的事。
”

　　就算猜到結果，現在高母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一個鋒利的刀狠狠刺在高若雲心裡，恨不得把她對半分。

　　“就連高家其餘女孩子都沒有去習武，别說她們母親，我看着也舍不得呢。
”

　　高若雲紅着眼眶，低聲問：“那我呢，你怎麼就舍得讓若雲去習武，就算不是你親生女兒，也是你養的孩子，一點感情也沒有？
”

　　高母像是聽到什麼可笑的話，她哈哈笑了起來：“感情？
誰會和一枚棋子說感情？
”

　　棋子？

　　高若雲聽到這兩個字時，心都顫抖了。

　　他們把自己當成棋子，自己卻把他們當成世界上最親近的人。

　　多可笑啊。

　　高母說：“一開始，老高把人抱回來時，我們就說得很清楚，這是一枚棋子，所以我就算再慈愛，也隻是為了掌控她。
”

　　“哈哈，沒想到那孩子是一個争氣，聽話的。
”

　　“這些年裡，借她的名号，我們真的做了不少事。
”

　　高母就好像被困在一個籠子裡，她想要把憋在心裡多年的話全都說出來。

　　好讓所有人都知道，其實她一點也不喜歡高若雲，演了二十多年的戲，她真的厭了。

　　高若雲問：“她是誰的孩子？
”

　　高母呵呵一笑：“她啊，她的親生父母都是資本家，早些年一家子老小都被送去勞動，想必現在已經死了。
”

　　“你們怎麼會把他們的孩子換來？
為什麼？
”

　　“你們自己的孩子呢？
”

　　高母聞言，雙眼都紅了：“我生的不是女兒，而是一個兒子，可惜出生就夭折了。
”

　　“并不是我們換孩子，而是有人用自己的女兒換了鐘家的女兒，高若雲這個鐘家千金被人扔到醫院後面的垃圾堆裡，老高當時因為兒子夭折，心情不好想要找一個呆一會兒。
”

　　“他親眼目睹對方換了孩子，他跟着對方走，發現他們把孩子扔垃圾堆裡。
”

　　“老高知道若雲是誰家的孩子，想着把孩子養大後，再從鐘家讨一點利益。
”

　　說到這裡，她就氣得咬牙切齒：“沒想到，我們還沒來得及把這件事告訴鐘家，沒拿到足夠的利益，鐘家就出事了。
”

　　“幸好高若雲自己争氣，在部隊裡站穩腳跟，還得到她姑姑和姑父的寵愛，要不然，鐘家出事後，我們就打算給她找一個好人家了。
”

　　“總不能白養她。
”

　　高若雲已經說不出自己心裡是什麼感情，她淡淡問：“鐘家那個女兒是誰家的？
”

　　“不知道，老高說了，那個人全身上下都裹得嚴嚴實實，看不清楚長什麼樣子。
”

　　高若雲繼續往下問，問一次，就看一次時間。

　　郁寰說了，這個藥有時間限制的。

　　到時間之前，她需要把話題轉換回正常聊天。

　　兩個人離開高家時，高若雲整個人都顯得有點冷靜，郁寰擔心看了她一眼：“有什麼事可以告訴我，别憋在心裡，對你自己不好。
”

　　高若雲說：“已經問清楚了，原來我真的不是高家女兒，而是當年京市巨富鐘家女。
”

　　“我親生爸爸是鐘夏生。
”

　　郁寰沉默了，他以前在京市住過一段時間，也聽說過鐘夏生的名字，因為生于夏天，就叫夏生。

　　當時京市還有人拿他的名字開玩笑，說他的名字起得那麼随便，可辦事能力可不随便，人生經曆也不随便。

　　鐘家是京市有名望的家族，祖上出過很多官員，到了鐘夏生這一代，就隻有他一個獨生子，他又喜歡做生意，所以家中父母也隻能任由他折騰。

　　他是最先引進國外醫藥生産線的人。

　　他工廠生産的藥品，在那個年代裡，救了不少人。

　　他還是堅定不移的我軍支持者。

　　郁寰看向高若雲：“我對鐘家的事并不是很了解，我們可以去問問霍老爺子。
”

　　“能嗎？
”高若雲以前就顧着習武，還有就是讀書，壓根不關注外面的事。

　　同在京市生活，她居然從來沒有見過鐘家的人。

　　現在看來，并非沒有緣分，而是高家的人刻意避開這一切了。

　　兩人去家屬院找到俞菀卿，并把事情告訴她。

　　俞菀卿和霍瀾辭對視一眼，霍瀾辭說：“走吧，我們和你們一起去見我爺爺。
”

　　四九城舊事，還是問爺爺比較清楚。

　　四個人到了霍建英位于軍區家屬院的房子時，霍老爺子正在看報紙，兩個孫子孫媳婦都有家裡的鑰匙，看到阿辭帶着郁寰和高若雲來，他還覺得意外。

　　放下報紙，他笑着說：“怎麼來了？
”

　　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都坐下來說。
”

　　郁寰和高若雲先和老爺子打招呼問好，這才坐在一旁。

　　俞菀卿把事情說了一遍。

　　霍老爺子聽完後，微微皺眉：“你是鐘家的女兒？
”

　　高若雲點點頭：“按照我養女所言，我就是鐘家女兒，隻是不知道被調換的人到底是誰。
”

　　霍瀾辭看向爺爺：“程璐一個人就生了幾個孩子，而且全都替換别人家的孩子。
”

　　“俞家二哥當年也是被人抱走，然後扔在路邊。
”

　　他看了一眼高若雲：“這些，都有點相似。
”

　　高若雲皺眉：“你懷疑當年換到鐘家那個女兒是程璐的女兒？
”

　　霍瀾辭說：“可能性很大。
”

　　“爺爺知不知道當年鐘家那個女兒現在去哪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