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花神的靈蘊(6600字)
豎子!
本官堂堂從三品鴻臚寺卿心裡暗罵,深吸了一口氣,高聲道:
“本官鴻臚寺卿劉達,前來迎接雲州使團。
”
連喊了數遍,禦風舟上沒有回應。
鴻臚寺卿又在寒風中等了一刻鍾,在官道來往百姓的好奇打量中,無奈的離開。
。
舟上的是大爺,等的起,他卻等不起,不能把雲州使團迎進京城,是他的失職,諸公和陛下都得怪罪於他。
“大人,請上車。
”
下屬為他掀起馬車的門簾。
“上什麽車,給本官備馬!
”
鴻臚寺卿遷怒的罵了一聲,從京城到內城,再到皇城,坐馬車得何時才能抵達?
嘚嘚嘚.馬蹄狂奔中,鴻臚寺卿趕往禮部。
鴻臚寺隸屬於禮部,既然雲州的豎子認為他官職不夠,那就隻能找官兒更大的。
禮部,堂內。
禮部尚書眉頭緊皺:
“豎子!
“這是要給朝廷一個下馬威啊。
”
罵歸罵,禮部尚書沉聲道:
“讓算了,本官隨你走一趟。
”
他原本想讓禮部侍郎出面,但考慮到從官職來說,侍郎隻比劉達這位鴻臚寺卿大半品,所以決定自己親自出面。
鴻臚寺卿松了口氣,一邊與禮部尚書往外走,一邊說道:
“勞煩尚書大人了。
”
禮部尚書年事已高,騎不了馬,兩人換乘馬車,一路朝城門口疾馳。
半個時辰後,馬車穿出城門,禮部尚書掀開門簾,看見了官道邊,那艘巨大的木舟。
馬車在木舟邊停靠,禮部尚書高聲道:
“本官禮部尚書,前來迎雲州使團。
”
俄頃,船舷邊探出一名侍衛,神態倨傲:
“我家公子說了,閣下身份不夠。
”
禮部尚書臉色一沉,壓住怒火,淡淡道:
“回去問問你家公子,到底怎麽樣,他才肯進京。
”
侍衛沒動,嘿了一聲,昂起下巴:
“九公子說了,要親王相迎,首輔作陪,禮樂不缺。
若是辦不到,便早些說,他好打道回府,告訴雲州的十五萬將士,大奉不願和談。
”
“這不合禮製,讓你們那九公子出來說話。
”禮部尚書高聲道。
侍衛不理會,縮回了腦袋。
禮部尚書額頭青筋跳動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恢復平靜。
他旋即看向身邊的鴻臚寺卿,道:
“派人去請示陛下。
”
禦風舟上,簡易的房間裡,姬遠坐在桌邊,修長白皙的雙手剝著橘子,銀骨小扇放在手邊。
“九哥這是在給大奉朝廷一個下馬威?
”
許元槐站在窗邊,把剛才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聰明!
”姬遠讚了一聲,旋即又搖頭:
“但還不夠聰明。
”
許元槐皺了皺眉。
姬遠側頭,看向坐在椅上,安靜讀書的許元霜,笑道:
“元霜你有什麽看法。
”
許元霜頭也不擡,淡淡道:
“無非是試探底線罷了。
”
“看看,看看”姬遠笑眯眯道:
“還是元霜妹子聰明,元槐啊,從我們降落在京城外,談判就已經開始了,不是非得坐在談判桌上,明白嗎。
”
見許元槐似乎不服氣,姬遠邊吃橘子,邊說道:
“你得知道小皇帝的底線在哪裡,明兒進了金鑾殿,才能拿捏到他的三寸。
”
許元霜蹙眉道:
“永興帝未必會吃你這套。
”
姬遠拿起銀骨折扇,“啪”的展開,平貼於胸,笑道:
“這也是一種試探,試試小皇帝的水準。
”
他的年紀還沒永興帝大,卻帶著俯視的語氣。
等了近半個時辰,忽然聽見外頭有人高聲道:
“炎親王和錢首輔前來迎接雲州使團。
”
姬遠“唰”的一聲,展開銀骨小扇,平貼於胸,搖頭失笑:
“有這麽個皇帝,大奉何愁不滅啊。
”
豪華的“迎賓隊伍”進城,一路上,周遭百姓指指點點。
“這是雲州的旗啊,這麽說青州真的失守了,前幾天說的,朝廷要議和的事是真的?
”
百姓裡識字的,辨認出了使團裡雲州旗幟,黃色為底,繡白雲,紅線修成一個大大的“雲”字。
京城的流言蜚語管控的最好,百姓平日裡隻敢私底下說,不敢在茶館、青樓等公開場合討論青州失守,監正戰死,朝廷決定議和的事。
此時見到雲州使團入京,壓在心裡的情緒立刻反彈,站在街邊大聲議論。
“區區一個雲州逆黨,竟跑到京城來耀武揚威了。
”
“連許銀鑼都守不住青州嗎。
”
馬車裡,姬遠聽見這句話,掀開了窗簾子。
“民間到處流傳許七安在雲州獨擋八千叛軍,在玉陽關一人一刀,把巫神教二十萬大軍殺的丟盔棄甲。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
姬遠嘖嘖連聲:“當初我們兄弟姐妹,接二連三聽聞許七安在中原的事跡,心裡不忿,認為他不過是侵佔了原本屬於我們這一脈的氣運。
“而今真是風水輪流轉啊,你們說,議和的事傳開後,百姓會怎麽議論朝廷,又會怎麽議論他們愛戴的許銀鑼?
”
許元霜沉默片刻,盯著他:
“難怪你要這般大張旗鼓。
”
姬遠“啪”的打開折扇,微微扇動,笑而不語。
皇宮。
禦書房,永興帝聽完宦官的匯報,得知雲州使團已在驛站住下,這才如釋重負。
他不再胡亂走動,坐回鎏金色的大椅上。
沒多久,趙玄振從外頭奔進來,高聲道:
“陛下,許銀鑼和臨安殿下求見。
”
他來做什麽.永興帝皺了皺眉,道:
“請他進來。
”
趙玄振退下,幾分鍾後,領著一襲青衣的許七安,一身紅裙的臨安邁過門檻,進入禦書房。
一對璧人。
永興帝看到臨安臉上淺淺的笑容,沉重的心情稍稍放松。
他接著望向許七安,笑道:
“許銀鑼總算回京了,來人,賜座看茶。
”
許七安擺擺手:
“不必。
“陛下,你果真要議和?
雲州叛軍氣勢如虹,為何要選擇在此時議和?
“無非是想趁機壓榨朝廷,耗盡朝廷最後一口氣。
如果議和,就真的沒有勝算了。
”
永興帝臉上笑容緩緩消失,淡淡道:
“那許銀鑼覺得應當如何?
封你做雍州總兵,與雲州叛軍決一死戰?
“許銀鑼有信心打贏嗎,朕知道許銀鑼修為高絕,乃三品武夫。
可連監正都死在他們手裡,你又能做什麽呢!
”
許七安道:
“陛下如果信得過,我會與親赴戰場,與雲州軍玉石俱焚。
”
“可朕不願意!
”永興帝似乎失去耐心,陡然加重語氣,高聲道:
“議和是唯一的希望,隻要能熬過嚴冬,等來春祭,大奉自然會好轉。
何必非要在此時與雲州叛軍玉石俱焚。
”
許七安沒再多說,轉身就走。
永興帝現在一心求和,停止乾戈,勸根本沒用,那便不需要勸了。
“狗奴才”
臨安追了幾步,然後頓足,大步走回永興帝面前,大聲道:
“皇帝哥哥,你為何不能試著相信他。
”
永興帝搖搖頭,嗤笑道:
“信他?
信他許七安,大奉就有救了?
“監正都無法對付的敵人,憑他許七安,能力挽狂瀾?
”
臨安氣道:
“你就是膽小怕死。
”
“你”永興帝勃然大怒,擡手欲打。
臨安紅著眼眶瞪著他。
“滾,給朕滾!
”
永興帝指著門口,大吼道。
【一:雲州使團入京了,大張旗鼓。
】
地書聊天群裡,懷慶把今日雲州使團入京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四:他在試探永興帝底線,唉,還沒見面,底線就給人家摸清了。
如此火急火燎的請人家進城,這不是赤裸裸的表現出想和談的意圖嗎。
】
楚元縝心思敏銳,把雲州使團的動機猜測的八九不離十。
【二:永興帝這狗皇帝,連元景都不如,帶隊的是誰?
】
李妙真氣的牙癢癢的。
既氣雲州使團,又氣永興帝懦弱怕事。
【一:潛龍城主第九子,叫姬遠,目前住在內城驛站,內外重兵保護,還有兩位金鑼。
】
【二:這是怕許七安去殺人嗎?
他應該回京了吧。
】
【一:他在我這兒。
】
去死李妙真咬牙切齒。
皇城,懷慶府。
寬敞雅緻的內廳,穿著梅色宮裙的長公主,放下手裡的地書碎片,嘴角一挑。
她望著對面的男人,輕聲道:
“眼下的情況,與號召捐款時不同,你便是把刀架在永興脖子上,他多半也不會屈服。
“諸公亦是如此,而今京城官場,七成以上的京官,是同意議和的,此為大勢。
”
剛從皇宮出來的許七安,緩緩點頭:
“趙守說過,要盤活眼下的死局,大奉的錢糧問題一定要解決。
“其實他真正想說的是,我要與許平峰,與雲州叛軍死磕,朝廷就必須無條件支持,不能拖後腿。
”
現在,永興就在給他拖後腿。
懷慶沉默半晌,道:
“他確實軟弱了些。
”
許七安擺擺手:
“不說他了,尋我過來何事?
”
他前腳剛離開皇宮,後腳就被懷慶的侍衛長請來,對方就守在宮門外。
懷慶沉吟片刻,道:
“前段時間,你說過,要挽回大奉如今的頹勢,隻有三個法子,一:超凡強者的數量必須追平;二:解決錢糧問題;三:復活魏公。
”
許七安靜靜聽著,點了點頭。
懷慶深吸一口氣:
“復活魏公的事,你已經在做了,春祭時自見分曉。
“錢糧問題難以解決,但你方才也說了,你更需要的是一個願意陪你死戰不退的君王,一個肯賭上國運的朝廷。
”
許七安緩緩道:
“所以?
”
懷慶秋水般的眼波,凝視著他,一字一句道:
“逼永興退位!
”
許七安心裡早有預料,沒有驚訝,搖了搖頭:
“這樣隻會加速朝廷的滅亡,我知道你想扶持炎親王上位,但他的資歷不夠,身份不夠,勢力更不夠。
“太平盛世時,或許還可以,但如今人心惶惶,我若再行此獨夫之舉,會把人往雲州那邊推,逼著他們叛逃。
”
倘若他在此關頭,妄想著以武力壓服一切,確實是能,但人家也會扭頭投靠雲州。
永遠不要忘了,雲州那一脈,也是大奉皇族。
懷慶幽幽道:
“四皇兄沒有資歷,沒有勢力,但我有。
”
許七安一愣。
他仔細的,反覆的審視著眼前的美人兒。
懷慶巍然不懼,與他對視:
“前魏黨全是我的人,此外,我自己也籠絡了不少朝中官員。
若要把他們組合起來,那就是朝堂第一大黨。
“至於王黨,本宮需要許銀鑼幫忙。
”
許七安凝視她許久,歎息道:
“殿下,我早察覺出你一般女子,但我仍然沒想到,你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培養出了這等規模的勢力。
“還有嗎?
”
既然把話說開了,懷慶也沒隱瞞:
“禁軍五營,京城十二衛裡都有我的人。
”
難怪她能派出高手,聚攏流民,手中的勢力遠比我想象的要恐怖.許七安沉吟一下,道:
“你還有什麽底牌。
”
懷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許大人搜集了五道至關重要的龍氣,雲州叛軍手裡也有一道,剩下的三道龍氣,在我這裡。
”
“啥?
”許七安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怎麽做到的?
”
懷慶坦然道:
“魏公的暗子,全在我手裡。
他當日出征前,親自把打更人暗子組織交給了我。
”
難怪,難怪左都禦史劉洪說不知道沒有接手魏公留下的暗子,打更人衙門的案牘庫裡,關於暗子的信息也早已消失原來魏公把它交給了懷慶.解開了一樁懸案的許七安閉了閉眼睛,心裡歎息一聲:
果然不是親兒子啊。
不,果然撿來的兒子,還是比不過初戀情人的閨女。
懷慶不知道他心裡那麽多的內心戲,繼續說道:
“容納龍氣,自然便福緣深厚。
“我憑借龍氣在身,不管是籠絡朝中大臣、軍中高手,都事半功倍。
”
許七安露出了複雜的笑容:
“殿下早就開始謀劃這一切了吧,元景死後,你便看到了希望,於是暗中部署,步步為營。
等待機會把永興逼下皇位。
”
懷慶微微點頭:
“從你在天地會內部說明身世,點出雲州亂黨的存在;從先皇隕落,龍氣潰散;我就知道永興的皇位坐不久。
“這麽大一個爛攤子,內憂外患,想要坐穩皇位,推陳革新,就必須有大魄力。
“但永興太過中庸,太平盛世裡,他或許是一個好君王,生在亂世,則禍國殃民。
”
你才是真正的“猥瑣發育”啊,和你比起來,我簡直不要太浪.許七安心裡嘀咕一句,對於懷慶的話,他沒法不認同。
“那你怎麽保證炎親王會比永興做的更好?
”
“本宮自然辦法。
”
“好說一說你的詳細計劃。
”
一直到日暮,許七安才離開懷慶府。
回到司天監,探望完養傷的孫玄機,許七安來到四樓的客房,推門而入,溫暖如春的屋內,慕南梔對鏡梳妝。
白姬蜷縮在床鋪酣睡。
她好像剛沐浴過,發絲濕漉漉的,身上一股幽香。
“給你買了點桃花酥,我記得你愛吃這個。
”
許七安把一袋牛油紙包裹的糕點放在梳妝台邊。
慕南梔沒在意,撇嘴問道:
“去哪兒了。
”
她悄悄嗅了嗅,在他身上聞到一股不易察覺的女子幽香。
以為一包糕點就能打發她了?
許七安坐在床邊,一邊脫靴子,一邊說道:
“今日雲州的議和使團進京了,我去皇宮見了見永興帝,他不聽勸。
然後去懷慶府,和長公主議事。
”
他捏了捏眉心,歎息道:
“一旦議和成了,大奉可能就真的回天無力。
”
而國運在身的你,死路一條.慕南梔再一次看向那袋糕點。
她咬了咬唇。
一個男人能在焦頭爛額的時候,仍不忘給你帶一包愛吃的小甜點,這份價值十幾文錢的心意,卻比那些甜言蜜語的海誓山盟,豪擲千金的博美一笑,要情深義重的多。
脫掉靴子的許七安,往床鋪上一躺,雙臂枕著後腦。
如果計劃順利,趙守提出的四大要點裡,就滿足了兩條——復活魏淵和穩住後方。
而成為棋手是一個建議,本身不存在完成度。
“隻要四皇子上位,能保證支持我,與雲州死磕,那麽,雖然錢糧的事仍然沒有得到解決,但榨一榨大奉的國力,還是勉強能支撐下去的。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我修為太弱了,盡管能與二品爭鋒,但面對一品必死無疑。
而擋在我面前的,是封魔釘。
”
封魔釘無法用蠻力破解,除非像阿蘇羅那樣,懂得解印口訣和秘法。
那麽再隻中一枚釘子的情況,還是能做到自我拔除的。
許平峰啊許平峰,你倒是機關算盡念頭轉動間,他忽然聞到了一股幽香靠近,睜開眼,側頭看去。
慕南梔坐在床邊,給他一個無限美好的背影,以及半個滾圓的、撐起綢褲的臀兒。
她不知何時脫掉了衣裳,隻穿著白色裡衣。
要不怎麽說少女好,好不過少婦的腰,少婦好,好不過阿姨的臀。
“我十三歲被父母送進來,換取一場潑天的富貴,本以為這輩子會在宮中度過,結果又被元景送給了淮王。
自怨自艾的認為自己就是一件貨物,被人賣來賣去。
”
慕南梔背對著他,幽幽道:
“再後來,認識了洛玉衡這個臭娘們,她告訴我,說我是花神轉世,身負靈蘊,是淮王的鼎爐,等待有一天他來奪走我的靈蘊。
“我很害怕的問她,靈蘊被奪走會怎麽樣。
她告訴我,當然是會死。
“於是我又覺得,自己連貨物都不如,是一個圈養在淮王府的牲口,等待著拉出去宰殺的一天。
”
原來她那麽忌憚自己的身份被曝光,忌憚被我知道是花神轉世,都是被國師恐嚇的啊.許七安恍然大悟。
“所以我一直害怕自己身份曝光,對誰都抱有戒心,這其中就包括你。
”
慕南梔沒有回頭,但許七安能感覺到她笑了一下:
“但是這幾天,我反覆的問自己,如果姓許的要奪我靈蘊,我同意嗎?
我願意為你而死嗎?
直到你進屋那會兒,我仍沒有答案。
”
她頓了頓,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桌上那包糕點:
“可就在剛剛,我突然知道答案了,我是願意的。
”
說完,慕南梔繃緊身子,僵硬的坐著,好像身後有什麽可怕的怪物,會隨時撲過來咬她。
她等了好久,沒等來許七安的餓虎撲羊,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
許七安側著身,手支著頭,笑眯眯的看著她。
白姬也學著許七安的姿勢,側著身,一隻爪子支著頭,默默看著她。
慕南梔臉色“唰”的漲紅,頭頂仿佛冒出虛幻的黑煙。
“你們.”
她惱羞成怒,抓起白姬就往許七安臉上砸,許七安沒事,白姬疼的“吱吱”叫。
“逗你玩呢,別氣別氣。
”
許七安把白姬撥到一邊,趕在慕南梔“溜走”前,把她拖上床。
這娘們死要面子,傲嬌到讓人發指,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表白,要助他晉升二品,錯過了這次,下一次也不知道要等什麽時候。
“你是不死樹,我奪不走你的靈蘊,頂多是吸收一些,死不了。
再說,我體內有封魔釘,即使睡了你,也晉升不了二品。
“我先當一回你的舔狗,吸收靈蘊的事兒,以後再說。
”
許七安順勢把腦袋埋進柔軟的胸脯裡,準備“哧溜”一番,突然,腦袋感覺被人敲了一棍。
這不是尋常的傳書,這是請求私聊。
若是平時,許七安會把地書碎片丟開,盡情的當一回舔狗。
但現在是非常時刻,天地會成員私聊他,肯定有事。
戀戀不舍的從慕南梔胸口擡起頭,看一眼她紅霞遍布的臉蛋.
大意了,應該先把手串擼下來,不然看著臉蛋,容易提前進入賢者時間.心裡吐槽著,他順手摸出地書碎片,接受了對方的私聊。
【八:我在京城西門外十五裡,能否出來一見。
】
八號?
許七安皺了皺眉,金蓮道長前幾天說過,八號已經出關,近期可能會來京城。
他單獨找我做什麽?
天地會成員裡,八號是個萬年掛機的,和他,和其他成員沒有交集。
先問問金蓮道長吧,看這八號靠不靠譜.許七安沒有回復,結束了私聊,轉而向金蓮道長發送私聊邀請。
【九:何事?
】
道長很快傳書回應。
【三:八號來京城了,約我見面。
】
許七安開門見山的把情況告訴金蓮道長。
【九:貧道的建議是,不妨去見見。
】
許七安知道天地會規矩,不經本人允許,金蓮道長不會主動透露碎片持有者身份。
結束傳書,他緊接著連通八號,回復道:
【好!
】
隻好無奈起身,戀戀不舍的盯著慕南梔平躺著,仍然頗有規矩的胸脯看一眼,道:
“我出去一趟,不必等我,先睡吧。
”
說完,他身軀融入陰影,消失在屋內。
慕南梔用力吐出一口氣,分不清是失落還是如釋重負。
“姨,我也要做你的舔狗。
”
白姬飛撲向慕南梔的胸脯,但被花神一巴掌拍開,她蹙眉道:
“你是不是跟他待久了,變的像個登徒子。
”
她邊說邊拎起白姬的一條後肢,看了一眼,啐道:
“你個雌兒。
”
許七安在陰影中不停跳躍,幾分鍾後便來到西城門。
此時,夜色深重,四周極為安靜,城頭火把的微光如同螢火蟲。
出了城門後,他像一條黑色的魚,鑽入漆黑的夜幕裡,宛如遨遊在海洋裡,沿著官道筆直向前。
約定的地方是西城門外十五裡,沒有額外的描述,那就是默認在官道上。
十五裡不遠,他很快就來到目的地,看見一道高大的身影,傲立於黑夜中。
他穿著紅黃相間的袈裟,身高接近九尺,與常人相比,宛如巨人。
他相貌醜陋,沒有眉毛的眉骨微微凸起,眉骨之下的目光銳利如刀,整體給人一種英武非凡的感覺。
醜帥醜帥。
他手裡把玩著一面玉石小鏡。
PS:錯字,晚上再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