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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慕容深感到嫉妒

咬春靥 5547 2025-02-13 16:41

   謝易墨的幾句話,便将賭約變成了阮凝玉自不量力的玩鬧。

   阮凝玉在人群裡看過來,眉若新月,唇色若丹。

   “二表姐是覺得我赢不了麼?

   表姐身旁的顧若嬌卻說話了,嗤了一聲。

   “阮凝玉,你要不聽聽你在說什麼?
就你這個窩囊廢,還想考第一?

   阮凝玉攤手,“你若不信的話,顧小姐要不要也來下賭注?

   “好!
既然你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讓别人羞辱你。

   顧若嬌氣笑了,她從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她覺得是阮凝玉臨死之前在做白日夢呢!

   她二話不說,便将手腕上的天山翠雪翠手镯放在了桌上。

   “這是我祖母留給我的傳家寶,千金不換,阮凝玉,我等你磕頭拿命來賠。

   賠率越來越高了。

   阮凝玉已經在數着幾天之後有多少小錢錢了。

   謝易墨沉聲道:“阮凝玉,我再說一遍,你現在低頭跟周公子他們認錯的話,還來得及。

   阮凝玉搖搖頭,“表姐若是不參與的話,便請離開。

   “死鴨子嘴硬!

   顧若嬌用看白癡的目光看着阮凝玉,覺得她異想天開,真是個瘋女人。

   “若你當真明日考校得了第一,謝易墨的才女之名我們就拱手讓給你怎麼樣?

   一時都哄堂大笑起來。

   “好啊。

   阮凝玉勾唇,她等的就是這句話。

   見狀,謝易墨蹙眉。

   她看了看眼雲淡風輕的阮凝玉,揮了下袖,便離開了。

   真是不識好歹。

   既然阮凝玉非要找死的話,那就任由她到時自取其辱好了!

   阮凝玉想到什麼,又看向了周子期他們,“若到時你們反悔了,又該怎麼辦?

   周子期等纨绔子弟都傻眼了。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阮凝玉會說這句話。

   這個花瓶,不會真以為自己能考得第一吧?

   甲班人才濟濟,更别說還有謝易墨和許清瑤兩位才女,太子和謝易書的才情也是不輸的。

   周子期覺得好笑,“本公子看起來像是會反悔的人嗎?

   阮凝玉:“那可說不定了。

   周家花雨街的那套宅子是真的好啊。

   周子期的祖父周以方是工部尚書,平時由朝廷撥銀子管些修葺寺廟行宮之事,貪墨起來也方便,周以方在朝幾十年,不知道貪墨受賄了多少,家财更是數不勝數。

   而花雨街的那套祖宅,周以方特意翻新過幾次,堪比王府,花費了周以方不少心血。

   她是真喜歡啊。

   前世後來,周家因為修繕卧佛寺,被查出賬目和所采購物料皆對不上,木料還出現了嚴重的蛀蟲問題,大部分白銀都流進了周府,慕容深知道後氣得抄周家誅了九族。

   而花雨街的宅子自然而然劃歸了皇家,也跟她這個困在皇宮裡的娘娘沒什麼幹系。

   阮凝玉現在就怕,到時周子期輸了,周家人知道了他拿祖宅押注定是不肯。

   阮凝玉故意激将周子期,“周公子看着就不像什麼君子。
若是周公子輸了,卻反悔了出爾反爾,到時讓我上哪哭去?

   周子期氣笑了,“白紙黑字,難不成我還會騙你不成?

   阮凝玉沒說話了。

   這時傳來了咳嗽聲。

   人群裡慢慢出現了杏黃色的身影。

   慕容昀臉色蒼白地走了過來,“本宮可以作證。

   見到他,所有人一齊行禮。

   “參見太子殿下。

   周子期冷哼一聲:“阮凝玉,太子殿下在這,我還怎麼毀約變卦?
這下,你大可放心了吧。

   “這賠款可是天價,我就等着你屁滾尿流地來求我們!

   阮凝玉莞爾:“好。

   白紙黑字,還有太子做證人,一個也逃不掉。

   很快,夫子來上課了。

   周子期瞪了眼阮凝玉,想到兩日後自己便能看到阮凝玉慘烈的下場,于是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回了位置。

   阮凝玉跟纨绔們打賭的事,一時間傳得沸沸揚揚。

   阮凝玉有點擔心被事傳到謝淩的耳朵中。

   不過,就算是謝淩知道了,他也奈何不了。

   連太子都出來作證了。

   何況學生皆是王公大臣的子弟,夫子們想管都管不了。

   見今日謝淩也沒來叫她過去,阮凝玉便放心了。

   隻要謝玄機不插手,周家那套祖宅便是她的囊中之物。

   這幾日空暇時,阮凝玉都會去監督七皇子學習。

   其實憑私心來說,跟周子期下賭注這件事讓她更堅定了在京中做個富貴閑人。

   她已經決定。

   教會七皇子自保的能力,在一切事情安排妥帖之後,她便離開了這個權利富貴的旋渦。

   當然她要報完前世的所有仇再離開。

   七皇子性格腼腆内向,但很聽話,容易拿捏,這是她喜歡的。

   來到靈水湖邊,隻見碧波蕩漾,楊柳拂堤。

   在亭中寫字的少年見到她的到來,立馬走出來迎接着她。

   他穿着上次的錦袍,雖還是很腼腆,但已依稀可見出風華正茂美少年的感覺。

   見她走過來,慕容深眼睛露出了星星點點的光芒,流光溢彩。

   “阮姐姐。

   少年看着她的目光裡有尊敬與仰望,仿佛她是他心中的神女,是天上遙不可及高高供奉的月亮。

   阮凝玉嗯了一聲。

   因過來時身上的煙粉鸢尾披帛沾了泥土,少女一走進涼亭便取了下來,随手放在了邊上一個侍從的手上。

   侍從垂首,恭敬接過。

   慕容深的目光跟随着她,見到侍從手上放置的女子的披帛,輕軟如雲煙,粉色披帛上隐隐沾染着阮姐姐的香味。

   他隻看了一眼,便慌亂地收回了目光。

   阮凝玉坐下後,他也跟着坐下。

   他拘謹地将手放置于膝上,連眼神都不知往哪放。

   阮凝玉掃了眼桌上的筆墨紙硯,道:“我來檢查你今日練的字。

   她拿起紙來一看。

   “不錯,都識這麼多字了。

   放下,她又讓他繼續寫,她在一邊看。

   見高貴的少女終于不看他的字了,慕容深松了一口氣。

   也慶幸,她沒察覺出他眼下淡淡的烏青。

   他生怕自己愚笨,惹得阮姐姐失望,故此接連幾天都是習字熬到亥時後再睡,就是為了寫得一手好字,想博得阮姐姐一笑。

   他強撐起精神,捏着毛筆,垂下鴉羽繼續寫。

   她就坐在他的邊上,餘光裡他能看到少女的湖藍八福裙迤逦在地上。

   因在戶外,阮姐姐身上淡淡的香氣也一點點渡到了他這邊。

   他微微僵硬住了捏筆的手指。

   他開始自慚形穢了起來。

   阮姐姐是世間最高貴的女子,配得上最精緻華貴的衣裳,十指不沾陽春水,連裙擺都要讓奴才來提。

   他如何配坐在阮姐姐的旁邊?

   慕容深忽然覺得,就算他這輩子給少女當奴才給她提鞋,他也是願意的……

   他知道,他這個念頭一旦說出來旁人隻會驚怪地看着他。

   因而他隻敢藏在心底。

   阮凝玉看了一會,見他絲毫沒有皇子的嬌貴氣,也不曾懈怠,于是她眼裡透出滿意。

   她看了眼身後的春綠。

   春綠将食盒呈了上來,端出裡面精緻的一碟八珍糕。

   “這是謝家廚房做的八珍糕,我想着味道極好,便帶過來給你嘗嘗。

   阮凝玉因還有事,見到他每日都要按時完成功課,便放心了。

   說完,她便打算起身離開。

   而這時,旁邊突然伸出隻手抓住了她的袖子。

   阮凝玉驚訝住了。

   少年也察覺出了自己的冒犯。

   自己如何配去碰阮姐姐高貴的衣裳?

   慕容深白了臉,登時便将手縮了回去,“對,對不起……”

   他低下頭去。

   見如此,阮凝玉緩和了語氣,“怎麼了七皇子?

   少年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了一片淺淺的陰影。

   “明天,還能見嗎?

   他的語氣,隐隐有些卑微和恐懼,很沒有安全感。

   仿佛是怕她這一去,便永遠不會來找他了。

   阮凝玉愣住了。

   她忽然意識到,這些天因為忙着明日考校的事情,便很少過來找他了。

   有時候忙糊塗了,連跟少年約定好的時辰都會忘記。

   也不知那幾次七皇子有沒有在這裡傻傻地等她。

   阮凝玉不由懊惱,她早該知道七皇子因過去被欺淩的經曆,心思定比常人要敏感得多。

   她這幾天的舉動,說不定會讓他多想。

   阮凝玉現在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她真不是個人啊!

   怕她想太多,阮凝玉趕緊對他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抱歉,我最近太忙了。

   “你放心,等明日我考校完,定會天天來找你的。

   “我已經把你當成了我的朋友。

   慕容深衣袖底下的手指緊緊攥着。

   他在宮裡,時不時聽到别人的冷嘲熱諷。

   阮姐姐的出現如一束溫暖的光照亮了他的世界,他開始覺得自己沒那麼的污穢,也想貪得無厭地去接近她。

   那天夜裡,侍候完他的錢公公出了屋子,便啐了一聲:“這小雜種現在裝什麼主子派頭呢!

   别的太監在勸他,這是沈小侯爺吩咐的,但錢公公還是不依不饒,“他得意個什麼!

   “哼!
我看那貴人隻是一時起了善心,跟喂狗似的,投喂個幾天,等貴人興緻淡了,哪還想得起他這号人物?

   “什麼玩意,也配讓雜家伺候他?

我呸!

   錢公公的幾句話,卻記在了慕容深的心裡。

   而阮凝玉最近的冷淡,越來越少的接觸,也讓慕容深深感害怕。

   而現在少女安撫的話便如同暖陽,融化了他那顆焦灼不安的心。

   慕容深攥手,他就知道,他在阮姐姐的心裡是不一樣的……

   她并不是随意地起了憐憫心而施舍他,他是她的朋友。

   他漸漸露出了一個微笑,笑得腼腆,眼睛卻如同稚子,出奇的幹淨明亮。

   一想到少年曾經受了多少苦頭,是個人都會心軟,恨不得将世間寶物都送到他的眼前。

   望着這張跟前世丈夫一模一樣的臉,阮凝玉恍惚了。

   明明一般無二,可神韻卻天差地别。

   “好。

   阮凝玉颔首,慌忙移開了目光。

   而這時,春綠在一旁催促她該回去了,她便告别了七皇子,離開了涼亭。

   七皇子站在亭裡,連書也無心看了,隻顧着注視少女的背影。

   這時,他才留意到旁邊太監手上還放着少女的那條淡粉色披帛。

   慕容深紅了耳根,将它拿在手上,盡量忽略着它上面沾染的淺淡香氣,便跟過去,想将這披帛送到阮姐姐的手上。

   這邊,主仆倆剛打算回學堂。

   殊不料角落裡一個毛毛躁躁的小太監卻闖了出來,竟沖撞到了阮凝玉她們。

   一不小心,小太監手裡端着的水盆灑了出去。

   将阮凝玉的繡花鞋給弄濕了。

   春綠變了臉色,“大膽狗奴才!

   “奴才該死,奴才不是有意的……”

   一想到千金小姐的繡花鞋他們就算是用一年的月例銀子都賠不起,小太監不停磕頭,吓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阮凝玉這時卻看到了他全是水泡的紅腫雙手,蹙了眉。

   “你這手是怎麼了?

   小太監聞言,哭得更是可憐,“奴才在廚房燒水,打盹兒沒成想打翻了,一雙手都被燙傷,公公見了,将奴才狠狠打罵了一頓,讓奴才繼續幹活……”

   連春綠聽了都憤憤不平,“這公公也太過分了!

   阮凝玉歎了一口氣,“也是個可憐的。

   “春綠,你回去之後記得帶盒藥膏來,送給這位小公公。

   見這小太監不過七八歲的樣子,就要在深宮裡受這種折磨,阮凝玉動了恻隐心,不由上前将他扶了起來。

   而剛到這附近的慕容深,剛叫了一聲阮姐姐,便在花林之後恰好望見了這一幕。

   他漂亮明澈的眼眸倒映着少女柳弱花嬌的身影。

   他親眼見到阮姐姐将那小太監扶了起來,還對他噓寒問暖,那雙霧蒙蒙的杏眼露出了與對待他時毫無二緻的善良與關心。

   慕容深如被潑了一盆冷水。

   他抿着唇,眸子沉沉地望着這一幕。

   他突然覺得,在少女的眼裡,他跟其他可憐的奴才沒有什麼區别。

   就算是别人在宮裡受了欺負,她也一樣會出手相助,用對待他的方式對待别人。

   她就像心地善良的仙子,他該感到高興的。

   可慕容深此刻心髒還是像吸飽了水,脹得難受,妒忌得有點難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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