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這麼久的濕衣服,遲遲不得救援,後面的時候阮凝玉竟然發燒了起來。
“表哥,你不冷麼?
”
阮凝玉這時看向男人。
因還沒有到深秋,謝淩隻有那件外袍厚重些,裡面的直裰卻很單薄。
而山上夜裡又冷得厲害。
阮凝玉沒有想到有一天竟會披上男人的衣裳,跟做夢似的。
謝淩道,“我不冷。
”
他已經瞧出了她嘴唇幹裂,臉也紅紅的,一看就是發燒了。
心跟着一緊。
阮凝玉抱着自己,嘀嘀咕咕的。
“太子他們會找到我們嗎?
”
謝淩答,“會的。
”
“那要多久?
”
謝淩答,“表姑娘,我不知道。
”
阮凝玉蹙眉,有點不悅,“你不是聲名顯赫,什麼事情都知道的謝淩麼?
”
“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
見她又直言自己的名。
謝淩沉沉地盯着她,“表姑娘,你發燒了。
”
阮凝玉用手拍拍着自己的臉,“哪裡燒了?
我覺得不燒啊。
”
一個發燒的人摸自己當然是沒感覺。
而且不要相信病人的話。
謝淩擰眉,身體比他意識要快,念頭一起,他便伸手去觸碰了下她的額頭。
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後。
謝淩僵硬了身體。
冰冷的觸感像極了玉佩。
更讓阮凝玉心髒砰砰跳的是男人的動作,她詫異地看向他。
謝淩卻沒有她想象的尴尬,他量了下體溫,便平靜地收回了手。
一想到她若是一夜都困在這裡,怕是會燒壞了。
謝淩又摸了摸她外袍下面的柔軟衣擺,烤了這麼久,還是潮濕的。
阮凝玉問:“謝淩,要不我們去算算命吧?
”
謝淩心神一動。
“我覺得你克我。
”
不僅是男人克她,就連他前世的謝夫人也克她,她上輩子之所以會弄得臭名昭著,被冠上“毒後”的稱呼全是這對謝氏夫婦給害的。
阮凝玉覺得遇到這個男人準沒好事。
謝淩不語。
其實他算過了。
男人沒說話了。
阮凝玉看着他,依然是那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無趣得很。
阮凝玉燒得感覺腦袋沉沉的,“怎麼辦,我不會死在這裡吧?
”
她前世本來就短命,總不能比前世還短命吧!
謝淩道,“你不會死。
”
“可是我現在好冷。
”阮凝玉冷得發抖,濕衣服也讓她很是難受。
“你把衣服脫了。
”
謝淩意識到自己口誤,便耐心解釋,“你貼身穿着濕衣裳,自是會冷。
”
“把裡面的衣裳脫了,穿上我的外袍會暖和很多。
你的裙子再架在火堆上面烤,會幹得很快。
”
知道她要說什麼。
謝淩又道,“我會出去。
”
阮凝玉聽了卻直搖頭,“可你是男人,誰知道你會不會偷看我,觊觎我這個大美人的美色?
”
萬一被他偷看了一點,她豈不是吃大虧了?
謝淩卻氣極。
“你覺得在你發高燒的時候我還惦記着你的美色,還算是個男人麼?
”
何況他又不是沒看過。
在畫舫上,雖然光線很暗,可是連表姑娘的腰圍他都還記得。
阮凝玉蹙眉,“可你本來就不是人。
”
“畜生不如!
表面風度清雅,潔清不洿,背地裡卻幹出殺人不眨眼的事情來!
”
她有好幾個婢女都是他殺的,就連春綠也是被謝夫人所殺。
謝淩的眸暗得可怕,裡面深不見底。
“表姑娘,你燒糊塗了。
”
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她真的親身經曆過似的。
阮凝玉難受得五官都皺着,感覺視線都模糊了下去。
“謝淩,我好冷。
”
謝淩道,“山洞中沒有取暖之物,若是表姑娘不介懷,可以來我懷中。
”
阮凝玉:“你是我表哥。
”
謝淩道:“你可以用外袍裹住全身,你與我之間便不算肌膚相親。
”
而且。
“我是你表哥。
”
謝淩将原話奉還。
眼見男人嚴肅又淡然,阮凝玉想,對方可是謝玄機啊!
怎麼可能會貪圖她的美色?
她是他最不喜的輕佻女子了。
但阮凝玉還是使勁甩頭,“我就算死,也不會為了五鬥米折腰!
”
謝淩眼皮淡淡,伸手在火堆上面取暖。
“那就凍死吧。
”
見謝淩一臉不情願的樣子,燒糊塗的阮凝玉急眼了,就怕機會一旦錯失了就沒有了。
阮凝玉咬牙:“好吧,那就來吧!
”
再下一刻,她身體就騰空了,等她睜眼時,人便已經在了謝淩的懷裡。
謝淩的肩背很是寬闊,即使他衣着單薄,也仍舊顯得她的人無比嬌小。
因夢過她很多回,于是謝淩習慣性地調整了下抱姿,讓她靠得舒服些。
還真别說。
男人的身體挺暖的,背後像是有火在烤着她,阮凝玉恨不得汲取得更多些。
阮凝玉在他懷裡吸了吸鼻子,又委屈道,“你知道麼,每年到我生辰的時候你都沒有送我禮物,其他表哥表姐都送了。
”
謝淩更是覺得她神志不清了。
表姑娘才來謝府不到一年,什麼叫每年都沒有給她送生辰禮?
至于今年他為什麼沒送。
謝淩怔了怔,心裡無奈又後悔。
表姑娘初來乍到,他當時忙着科舉,又怎麼會留意到這位表姑娘?
可是阮凝玉的話還是讓他的眸深了又深。
他微涼手指輕輕拂去落在她眉上的青絲,“既然心裡會怨我沒有送你生辰禮……”
“表姑娘又為何平日對我避如蛇蠍?
”
謝淩有了新發現,眸色一點一點暗了下去。
原來阮凝玉當初心裡是在意他這個表兄的。
謝淩一邊說着,手一邊無聲地勾住了表姑娘的細腰,冷冽的氣息也從暗處将她圍裹起來,從遠處看,男人高大颀長的身影像是瘋狂地将她徹底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