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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她想當謝家主母

咬春靥 3564 2025-02-13 16:41

   阮凝玉過來之前,内心經過了鬥争。

   擰謝坤胳膊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謝淩也不知道謝坤被趙姨娘養得有多飛揚跋扈,目無尊長,也沒有看見他沖她惡劣地吐口水,也不知謝坤從她那裡拿走了有多少東西卻不知道感恩。

   男人隻知道他親眼看見了她去“掐”一個無辜幾歲小孩的胳膊,他隻會覺得她一個小女娘卻如此惡毒,連個小孩都敢下毒手。

   阮凝玉不願與他起争執,她也忘不了那次雨夜,他如何手執家鞭對她行家法的……

   男人現在興許在氣頭上。

   方才過來的時候兩個丫鬟也勸她,在長孫面前适當服軟一點,勸小姐不要再火上澆油了。

   阮凝玉看了眼手裡提着的雕漆食盒,躊躇了一會,這才咬唇決定在男人面前沒必要這麼的“鐵骨铮铮”。

   讨好男人的伎倆沒人比她前世這個紅顔禍水更清楚不過了。

   為何,她卻唯獨對那個眉眼修長疏朗的男人放不下她的姿态呢?

   明明隻要花言巧語些,她或許也能騙取男人的憐惜。

   阮凝玉整理了下情緒,這才去往那個男人所在的重檐亭。

   這才有方才她嬌軟地叫的那一聲“表哥”。

   她嘴裡仿佛含了塊甜糕,聲音在雨聲裡也酥得人骨頭發軟。

   此時見男人與她拉開了距離,擰着長眉,還說出了那樣的話,阮凝玉懵了。

   他在說什麼?

   海棠院送的桃花酥不是謝家人人都有份嗎?

   怎麼從他的神情來看,她像是單獨給他送的一樣?

   冰涼清透的雨水從飛檐上滴落下來,雨簾将亭外亭内分隔成兩個小天地,庭蘭居的景色模糊成了一片水墨暈染的綠意。

   夏日就算是下雨,天氣也是悶熱的,表姑娘一收傘走進來,這涼亭很快被女人身上的軟香給侵占了,也不知是她是不是有意在身上熏了香,謝淩再克己複禮的一個男人也覺喉嚨都在發甜,呼吸有些不暢。

   謝淩抿了下冷唇。

   他有些後悔将才為什麼要遣散掉蒼山負雪二人,獨留自己在這亭中。

   他本來就知道表姑娘對他目的不純,有意勾引,這樣不便讓她更有了勾引他的機會麼?

   書上聖人們所教授的字句,謝淩心态不穩,竟是連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了。

   正當阮凝玉還在納罕時,便見眼前的男人避嫌道:“以後别做這種事了。

   阮凝玉:……

   雖然覺得奇怪,但畢竟因謝坤的事讓自己在男人面前處于下風,阮凝玉為了息事甯人,還是語氣嬌滴滴的。

   “表哥,你許是誤會了。

   “這是表妹近日做的桃花酥,想着做多了自己也吃不完,便給府裡各院都送去了一份,人人都有的,并不是隻單獨送了表哥的庭蘭居……”

   阮凝玉深呼吸,一邊說着,一邊打開這雕漆食堂。

   隻見碧色曲口盤上面各自放着三塊精緻的桃花酥,糕點上面還撒了粉色的粉末,撒出來的形狀特别像春日色澤濃豔的桃花。

   女人的柔荑指甲淡粉,根根纖細,如上好易碎的瓷器,很快這隻手親自将這盤子端在了他的面前。

   紅唇吐氣。

   “真的很好吃,表哥嘗嘗。

   阮凝玉眨眼睛,她剛才故意咬重了“人人都有”這幾個字。

   她想告訴男人,你别太自戀了,可别誤會了。

   他這種态度,是覺得她是在讨好他還是什麼?

   阮凝玉絞盡腦汁都想不明白。

   很快,男人的話卻是給她來了清醒的一棒槌。

   謝淩冰冷的眼眸看着她。

   “你給全府送桃花酥,不就是為了這一天?

   阮凝玉:?


   如果她都到這個時候還不懂謝淩在想什麼,那她跟個二傻子有什麼區别?

   她腦袋要炸了,險些氣笑。

   他竟然自戀到覺得她是為了給他獻殷勤制造這麼一個接近他的機會,所以才處心積慮地給滿府的主子做了桃花酥?

   謝玄機是有病嗎?

   再想起他最近異常的舉動,見到她的時候都會避嫌,不讓她有任何接近他的機會,而且她上回去庭蘭居交罰寫的字帖時,庭蘭居上上下下的仆人見她都跟防賊一樣。

   故此,她還有什麼不懂的?

   阮凝玉抽氣。

   謝玄機……居然認為她在勾引他?

   阮凝玉覺得好笑,即使是前世她打了好多個身在上位的男人的主意,可她從來沒有對謝淩有過一丁點的念頭。

   初入謝府時,她敬他畏他。
等她翅膀硬了後,她又對這個公正不阿的謝大人厭惡遠之。

   叫她去勾引謝淩?
還不如讓她去給又醜又惡心的老男人當小妾!

   想起春綠來之前對她苦口婆心說的一些話,阮凝玉扯了扯唇,露出了一個勉強的微笑。

   “表哥,我想你興許是誤會了,表妹從來就沒有旁的心思……”

   坐在石桌邊的男人卻不說話了,桌上的小爐還在溫着酒。
謝淩的眉眼比山水還要的淡遠,他不開口回應,阮凝玉的心便緊緊地揪着。

   也不知道他信沒信。

   須臾,男人便岔開了話題。

   “你跟謝坤怎麼回事?

   觸及他眸裡的冷意,阮凝玉心裡的火便燒得越旺了。

   她已經想甩袖走人,她不想再看謝淩的臉色,至于他是不是覺得她像個毒婦那随他的便了。

   反正前世都已經成宿敵了,那麼多的恩怨仇恨,這一世想必也是一樣的。

   阮凝玉道:“既然表哥是帶了答案讓我來見你的,那何必呢?

   “沒什麼意思,随表哥處罰吧,但現在表妹要回海棠院歇下了。

   罰她站在前院門口遭盡所有人冷漠的打量還不夠麼?

   而且,她前世無論做什麼,在謝淩眼裡都是錯的,說她言行不檢點,說她不夠善良,不能得饒人處且饒人,别人隻是招惹了她就想狠毒地置他人于死地……

   因而阮凝玉再也不喜歡在謝淩面前争辯解釋什麼了,反正結局都是一個,他隻會懲惡揚善地罰她平了他人的怨意。

   阮凝玉彎腰要拿油紙傘時,淅瀝的雨聲裡,男人卻開口了。

   “在你眼裡,我是不分青紅皂白便随便處置你的長兄麼?

   ——難道不是麼?

   阮凝玉眯眼,差點脫口而出。

   但奈何男人的氣勢太過清寒威懾,阮凝玉斟酌了下,面色不愉道:“難道不是麼?

   謝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他似乎因為她這句話而不悅了,唇角弧度微涼。

   很快,他道:“不是。

   “你跟謝坤的事,我派人去查了。

   聞言,剛拿起傘的阮凝玉便詫異地回頭。

   他查了?

   方才用膳的時間,他便讓人查完了?

   “怎麼?
”謝淩拿起一個酒盅,往裡頭添了些酒,放下酒壺時,他看了過來,“很驚訝?

   “原來在表妹眼裡,我便是個不明事理的表哥。

   阮凝玉:……

   她有點驚訝,又有些不信。

   謝玄機這厮當真會有這麼的好心?
怎麼跟前世的他不太一樣?

   她沉默了半晌,便道:“……不是。

   “你跟謝坤的事為兄便不追究了,謝坤頑劣,自有二叔管教,至于你跟他們之間的矛盾也有更妥帖的方式去處理。

   謝淩平靜地道:“你這般行事作風,今後遲早會落人口舌。

   阮凝玉更沉默了,她垂眼,未語。

   謝淩的反應讓她有些驚訝,她也沒有想過這次男人竟然會這麼簡單地就放過她。

   但到底是少了件麻煩事,阮凝玉心裡還是松了口氣。

   “多謝表哥寬容……”見桃花酥已經被她放在了石桌上,阮凝玉悄無聲息地握緊油紙傘的手柄,聲音不由得輕了下去,“桃花酥我放在桌上了,表哥若是感興趣可嘗一口,卻不喜歡的話,便拿去給下人們分了吃了吧,省得浪費。

   這可是春綠和抱玉倆小丫鬟給她做的糕點,阮凝玉見不得浪費。

   說完,阮凝玉便打算撐開傘步入雨中。

   謝淩此時将目光落在女人留下的精緻的桃花酥上。

   他伸出長指,随意地捏起了一塊。

   長孫的音色在雨裡聽不出來情緒。

   “你招惹沈小侯爺跟子文,還有子文交好的李公子還不夠,現在還想打未來謝家主母的主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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