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曦玥的心髒還在劇烈跳動着。

　　這一刻，她忽然就猜到了他的心思。

　　果然，緊接着，他便道：

　　“本座在賭你——會不會心疼。
”

　　“若你無動于衷，放任本座将這匕首刺入心髒，那這條命，給你就是。
可若你心疼...“

　　他輕舔了舔唇，笑意卻是更盛。

　　“曦兒，你騙得了任何人，卻騙不過你自己。
”

　　她的反應，足以說明，她是在意他的。

　　聽出他話中之意，夜曦玥心頭一陣酸澀。

　　她閉了閉眼，可他胸膛染血的一幕，卻還是不斷在腦海之中閃過。

　　她當然知道，他是為了什麼。

　　“...值得麼？
”

　　好一會兒，她才忍不住輕聲喃喃。

　　像是在問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為了她的一個答案，就這樣将自己的性命全部交托，在生死之間徘徊一圈。

　　這樣，值得嗎？

　　帝釋天依舊笑着，卻又極其認真而溫柔地點頭。

　　“為你，一切都值得。
“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她的一顆心，若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引得她心中盛怒，從此與他一刀兩斷，他又該怎麼辦？

　　——依他對她的了解，她是真的做得出這事兒的！

　　她何其驕傲，哪裡能容忍被人如此欺瞞？

　　哪怕他是有苦衷的，可這事兒終究已經發生。

　　他不能裝作一切無事的模樣，她也不能。

　　所以，必須采取更為強硬的手段。

　　好在......她心裡終究是有他的。

　　看着他澄澈幹淨的眼眸中，綻開的濃郁笑意，夜曦玥心底那翻湧的諸多情緒，忽而都消散了。

　　生氣嗎？

　　惱怒嗎？

　　當然。

　　她向來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的，遇到這種事兒，怎麼可能毫無反應？

　　可......

　　他甘願以性命做賭，隻為求她一個答案。

　　她又怎麼可能沒有絲毫動容？

　　房間内一片寂靜。

　　她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

　　一聲聲，像是要從胸腔之中躍出。

　　他的目光太過熾熱，一時令她有些想要躲閃。

　　她别開臉：

　　“現在可以松手了吧？
”

　　帝釋天笑着應了。

　　“都聽曦兒的。
”

　　夜曦玥又道：“讓開。
”

　　帝釋天猶豫了一瞬，卻還是照做，終于直起身，退後了一步。

　　“曦兒——”

　　他還想說點什麼，夜曦玥卻已經直接從椅子裡站了起來，而後轉身離開。

　　帝釋天的目光追随着她而去，本想跟上，但略作思忖，還是克制了這沖動。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她也的确是累到不行了。

　　他雖不舍放她一人在此，卻也沒有其他法子。

　　反正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或許，也應該給她留幾分餘地。

　　可能...要她完全接受這些，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吧。

　　他心中輕歎。

　　“那你好好休息，本座就先走了。
”

　　說着，他轉身就朝着房門而去。

　　“等等。
“

　　夜曦玥的聲音忽而從屏風之後傳來。

　　帝釋天回頭，就看到她繞了出來，手中還端着一盆清水。

　　瞧見這架勢，帝釋天難得愣住。

　　随後，卻見她微微眯起眸子，淡聲道：

　　“衣服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