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玄一笑：“百裡一族的族會算得上是諸神之域難得的盛事，若是錯過，當真可惜。
”

　　話裡話外，都還是為着夜曦玥考慮。

　　夜曦玥手指微微蜷縮，眼簾微擡，想從自家師父臉上看出點什麼來，可惜路玄向來心思藏得深，此時臉上帶着笑，神色關切誠摯，除此之外，什麼都看不出了。

　　夜曦玥一時間也不敢确定他是否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

　　一方面，她覺得路玄提前安排好了這一切，一定是知道不少事情的。

　　可另一方面，她自己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自己和百裡一族之間的關系，路玄一直沒有和她在一起，又如何能知曉？

　　路玄抿了口茶，笑着道：“既然你們已經來了這裡，很多事情就不必多想，順其自然便是。
”

　　話裡有話。

　　他很顯然已經看出來夜曦玥心有疑慮，才說出這樣寬慰的話來。

　　夜曦玥頓了頓：

　　“多謝師父教導。
”

　　……

　　路玄住在二樓，和他們聊了一會兒後就上樓了。

　　夜曦玥回到自己房間，本想好好休息，卻怎麼都睡不着。

　　她幹脆在窗邊坐下，取出醫書看。

　　一隻溫熱的手忽然落在她的頭上。

　　帝釋天問道：“不累？
”

　　夜曦玥往後一靠，閉上眼睛。

　　“還好。
”

　　其實她說的是真的，雖然橫渡斷魂海花費了不少精力，但她本身精神力極強，且靈力儲存驚人，那點消耗對她來說不算什麼。

　　後來進入傳送軸，更是全程由藥族的那兩位老者負責，她反倒還趁着機會休息了。

　　帝釋天略帶薄繭的指腹在她的太陽穴輕輕按着：“在想路玄長老？
”

　　夜曦玥安靜了一會兒，握住了他的手，回頭看向他。

　　“你覺得，師父他到底知不知道……”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完，但她知道帝釋天一定明白。

　　帝釋天薄唇微挑，卻是笑道：“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
”

　　夜曦玥歎口氣：“……我就問問你的意見。
”

　　她有些頹然地靠在椅背上，一聲輕歎。

　　“之前不覺得，現在回頭看，一步步全是安排好的。
”

　　當初她登上第五層，不，應該是更早，從一衆長老煉制的丹藥中選定路玄的那一顆的時候，許多事情就已經注定了的。

　　更甚至……

　　“我剛才其實還想問問師父，他當初為何會選擇進入南山學院的。
”

　　帝釋天握着她的手，笑道：“其實你是想問，他是不是為了你去的那裡吧。
”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這男人，不過這也讓夜曦玥省去了許多解釋的麻煩。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可你不覺得，藥族大長老，就為了一個我，專程前往南山學院等待多年——很離譜嗎？
”

　　據夜曦玥了解，路玄其實在南山學院待了很多年，而且是在她出生之前就已經在那了。

　　要說這事兒和她有關……她實在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也想不通。

　　“就算他真的知道我的身世，這也是我和百裡一族之間的事兒，他又為何要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