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惡心
唐凜然點頭,“我知道,我正在想辦法。
”
“還能有什麼辦法?
”唐錦笛焦慮的說:“夜都是顧時暮的地盤,隻要顧時暮不松口,珍姨就别想出來!
爸,要不咱們去找顧時暮?
顧時暮不是說小初和小次是他兒子嗎?
不管怎麼說,咱們唐家幫他把兒子養大了,他就是這麼回報咱們的?
”
“小笛,你什麼時候才能成熟些?
”唐凜然無奈的看着他說:“如果是以前,我們還能挾恩以報,可現在,是你親口說的,夜溪有可能是你姑姑的女兒,如果夜溪是你姑姑的女兒,那小初和小次就是你姑姑和你姑父的外孫,咱們養小初和小次,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
“如果我們以撫養小初和小次的恩情去要挾顧時暮,要是以後傳到你姑姑和你姑父耳朵裡去,你姑姑和你姑父會怎麼想我們?
你想讓你姑姑和姑父瞧不起我們嗎?
”
“那怎麼辦?
”唐錦笛急的直跺腳,“爸!
一定要救救珍姨,我們不能不管珍姨啊!
”
“我沒說不管她,”唐凜然歎氣:“我去拘留所見見她,看能不能想辦法,讓她聯系夜溪,親自向夜溪求情,不管怎麼說,到底是一家人,如果她能向夜溪低頭認錯,夜溪說不定會原諒她,救她出來。
”
剛剛,他被顧時暮嘲諷的恨不得挖條地縫鑽進去。
他是不敢去找顧時暮或者唐夜溪了。
但是邢佩珍是當事人,邢佩珍可以。
一直以來,都是邢佩珍欺負唐夜溪。
這一次,如果邢佩珍主動向唐夜溪低頭,對唐夜溪多說些好話,說不定唐夜溪就會原諒邢佩珍了。
顧時暮說,這件事,唐夜溪說了不算,他不信。
他聽的出來,顧時暮所說的那些話,都是為了維護唐夜溪。
顧時暮說,唐夜溪在他那裡沒面子,一切都是他說了算,是為了替唐夜溪減少壓力,把所有責任都替唐夜溪擋了。
他越這樣做,越說明他很重視唐夜溪。
他相信,隻要唐夜溪肯為邢佩珍求情,顧時暮一定會給唐夜溪面子,放過邢佩珍。
他是這樣想的。
唐錦笛也覺得有道理。
于是他說:“我也去!
珍姨性子倔,我怕她不肯向溪溪低頭,我去勸勸她。
”
唐凜然點頭,“你願意去就去吧。
”
父子倆一起離開唐家别墅,趕往拘留所。
走了流程,父子倆順利的見到了邢佩珍。
鼻青臉腫的邢佩珍看到父子二人之後,頓時嚎啕大哭,“然哥!
小笛!
你們怎麼才來?
你們是不是來救我出去的?
快……快……”
她把她戴着手铐的雙手,舉到女警眼前,“快解開我的手铐,我能出去了!
我能出去了!
”
唐凜然十分尴尬:“佩珍,你冷靜點。
”
見女警站着不動,瞥着她的目光還有些鄙夷輕蔑,邢佩珍愣住。
她愕然的看向唐凜然和唐錦笛,“然哥,小笛,難道你們不是來救我出去的嗎?
不!
不,你們一定是來救我出去的對不對?
你們快救我出去,我在這裡一秒鐘都待不下去了,我要出去,馬上出去!
”
“行了,住口!
别嚷了!
”唐凜然怒喝。
邢佩珍被吓得一個哆嗦,忽然想到唐凜然最讨厭她大嗓門嚷嚷,立刻壓低了聲音,可憐兮兮的看着唐凜然哀求:“然哥,你快點救我出去,這裡不是人待的地方,我再在這裡待下去,會死在這裡的!
”
這裡面太可怕了。
沒有單間,八個犯人住一個号房。
号房裡除了八張平闆床和一個馬桶,什麼都沒有。
她是最後一個被關進号房的,她的床鋪就在馬桶旁邊,馬桶的臭味,她堵着鼻子都擋不住。
她受不了,拍着鐵門喊獄警,讓獄警給她換床鋪。
結果,獄警沒來,同号房的犯人把她痛打了一頓。
打的她跪地求饒,在犯人的要求下,爬到馬桶邊,把馬桶刷了無數遍,犯人們才肯放過她。
她被打的渾身都疼,昨晚一夜都沒怎麼睡。
昨天她生氣,晚飯沒吃,被犯人給搶了。
今天早晨的早飯,又被犯人給搶了。
中午,她餓得受不了,向獄警舉報了。
飯菜難吃的還沒她家的狗吃的好,可吃完飯回到号房之後,她又被犯人們合夥打了一頓。
隻不過一天一夜而已,她受了這輩子加起來都沒受過的罪。
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盼望着唐凜然父子趕緊把她從裡面弄出去。
這種日子,她一分鐘都過不下去了!
“我也想救你出去,但你要知道,這裡是夜都,不是W國,”唐凜然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她,“我說過你多少次了,讓你做事之前走走腦子,你為什麼不肯聽?
你在W國作死還不夠,你還跑來夜都作死!
現在好了,夜都是顧家的地盤,我倒是想救你出去,我也得有那個本事!
”
“然哥,你什麼意思?
”邢佩珍顫抖着聲音問:“難道,你和小笛不是來救我出去的嗎?
不不不……”
她拼命搖頭,猛的握住唐凜然的手,哭的一臉的鼻涕眼淚:“然哥,你一定要救我,你一定要快點救我出去,我知道錯了,以後我不敢了,以後我聽你的話,我全都聽你的……”
她手上烏漆麻黑的,還黏糊糊的,不知道粘的什麼東西,攥了唐凜然一手。
唐凜然一陣惡心。
他在心裡不住的對自己說,他要忍,要忍,一定要忍!
這是他兒子救命恩人的女兒!
邢勇全死之前,他在邢勇全的病床邊發過誓,要一輩子對他女兒好,一輩子照顧她、保護她、不讓她受委屈。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邢佩珍是他的責任。
不管她作了什麼死,他都不能不管她。
他費力的将手從邢佩珍手中抽出來,看着邢佩珍說:“你如果想出去,現在隻有一個辦法……”
邢佩珍的眼中立刻燃起希望,急聲問:“什麼辦法?
”
“給夜溪打電話,求夜溪原諒你……”唐凜然取出手機,遞到邢佩珍眼前。
“什麼?
你讓我求那個小雜種?
”邢佩珍立刻尖叫起來,“我不要!
我不要求那個小雜種!
都是那個小雜種和那兩個小野種把我害成這樣,那個小雜……”
“夠了,你給我閉嘴!
”聽她張嘴小雜種,閉嘴小野種,唐凜然氣的額角青筋直跳,猛的一拍桌子:“以後不許再罵夜溪和小初小次!
”
邢佩珍被他吼的一個哆嗦,顫抖着嘴唇問:“為、為什麼?
是他們把我害成這樣的,我為什麼不能罵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