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章 想要交易,可以換個條件
許言傾幾乎是雙膝跪到許安的身邊,她慌了,想要将妹妹從地上拽起來。
“安安,别……别吓我。
”
許安渾身抽搐,西餐廳内的客人都吓壞了。
許言傾抱緊懷裡的人,許安說了很模糊的一句話,“姐姐,救我……别讓人看見我……這個樣子。
”
她從來沒這樣過,許言傾望向杵在邊上的服務員,“喊救護車,快。
”
旁邊有一對男女經過,許安抽搐得更加厲害,眼睛外翻,口吐白沫。
女人嫌棄地捂着嘴鼻,“什麼啊,真惡心。
”
許言傾忙脫下外套,想要蓋住許安的臉。
這時一道男聲傳了過來,“當心她咬舌。
”
聿執話語剛落定,許言傾就看到許安的牙齒,已經不受控制地在用力咬合。
她想也不想地将手伸了過去。
尖銳的疼痛感幾乎瞬間就撕拉開許言傾的皮肉,許安咬着她的一截指骨,她痛得眼前發黑,但還是抱緊了懷裡的人。
“安安,不怕,馬上就會過去的。
”
姐妹倆縮成一團,一個躺着,一個跪着。
卑微、無助,甚至是絕望的。
而此時的聿執正端坐在那,整個身影陷入了光束的漩渦裡,冰冷且矜貴。
他也沒了食欲,起身便要離開。
許言傾看他即将走過去,她鼓足了勇氣開口,“聿小爺,求你,給我一點藥行嗎?
”
她這角度望去,隻來得及看見男人眼角眉峰處掃過的冷。
“許小姐,不是誰弱誰就有理。
”
求?
這字對他要是有用的話,聿家藥廠外現在早就跪滿了人。
許安被救護車拉走的時候,身邊就隻有許言傾一個姐姐。
宋晉趕到醫院時,就看到許言傾坐在病房門口。
他快步上前,“言傾。
”
她像是被抽空了靈魂,沒聽見。
宋晉想要推開病房門,被她一把拉住了。
“安安睡着了。
”
“我進去看眼。
”
“有什麼用?
”許言傾騰地站起身,宋晉這才看到她眼睛紅腫,一看就哭過。
“醫生說是心髒病誘發的癫痫,我們拿不到特效藥,以後這種情況避免不了……”
許言傾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握住宋晉的手腕。
“你跟他熟識,你肯定能拿到藥的是不是?
”
許言傾也想正常地談場戀愛,遇到有好感的人,也想試着在一起。
可她總是被殘酷的現實,撞得支離破碎。
宋晉将她緊抱在懷裡,“我會想辦法的。
”
“可我妹妹等不及了,”許言傾用力掙開,“她随時會沒命的。
”
宋晉煩躁地踱了幾步,“我動了不少人脈,可小爺這回……”
他也快瘋了,他恨不得直接上手去搶。
宋晉最後緊咬下牙關,“實在不行,我就動硬招。
”
“什麼硬招?
”
他看她面色凝重,安慰了許言傾兩句,“我們男人之間的事,你别管了。
”
許言傾當晚就帶着許安出院了,生怕許母擔心,兩人到家後都沒有提及今天的事。
可一周後,許言傾還是沒看到藥的影子。
她滋生出來的那點希望,被漸進磨滅,就剩下絕望了。
攬山苑。
許言傾在大門口站了一個多小時,就連保镖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隻是并沒有出聲趕她。
助理江懷朝着樓下看了眼,“小爺,要不要請她進來?
”
“她自己沒長腿?
”
許言傾碾着腳底下的一株嫩草,擡腳時看到它慢慢挺起了腰闆,她複又踩了回去。
重複幾次後,她這才把心一橫,沖着保镖道,“我想見小爺。
”
沒過一會,江懷出來親自帶着許言傾上樓。
三樓設有活動室,許言傾走進去時,看到一抹修長的身影正靠在台桌旁。
聿執拿着球杆,正盯着一盤散沙的球桌看。
“小爺,許小姐來了。
”
聿執上身穿一件黑色的低領襯衣,領口拉得很低,隐約可見有力的胸線。
許言傾握緊手機,她上前兩步來到聿執身邊,“我想跟小爺做個交易。
”
聿執領口稍亂,喉結随着性感的聲音而滾動,“想通了。
”
許言傾手裡就隻有這張底牌,也許打出去就是個死。
可她,總要試試吧。
她将相冊打開,翻出其中一張照片給他看。
許言傾手腕有些顫抖,聿執見狀,握住了她的手。
“抖成這樣,我怎麼看?
”
許言傾盯緊了他的面色,沒有想象中的勃然大怒,聿執嘴角甚至還拂了抹笑。
她心裡湧起不安來,生怕自亂陣腳。
“你是幹什麼工作的?
”聿執突兀問道。
“記者。
”
“怪不得照片拍得這麼清晰。
”
聿執将球杆放到桌上,雙臂往前撐直,“你想用照片跟我換藥?
”
“對。
”
“許小姐好大的胃口,就不怕一口撐死你嗎?
”
聿執的目光漠然而逼仄,他手指在台桌上敲打兩下。
“再說這照片裡除了摟抱之外,再無旁的親密舉動。
”
“隻要聿小姐的臉拍得夠清楚,這就一定是條勁爆的新聞。
她是你親姐姐,更是有夫之婦。
”
聿執走到對面,拿了球杆開始瞄準,上衣的領口過于寬大,他一側鎖骨凸顯出來,“她跟她老公各玩各的。
”
他一句話差點将許言傾堵成啞巴。
“小爺,用這些照片換幾盒保心安甯,您不吃虧。
”
砰——
撞散開的桌球力度極大地飛來,聿執朝着許言傾逼近,她心裡忍不住發怵。
許言傾往後退了步,聿執伸手按在她頸後,“怕我?
”
他手臂還沒使多大勁,許言傾就朝着面前的台球桌重重撞過去。
“疼疼疼,小爺,您别惱。
”
聿執盯着身下的人看眼,“你這是在碰瓷嗎?
”
他的視線逐漸下落,聿執擠進她的腿間,身子往下壓,他伸手要去拿許言傾的手機。
她将它緊攥在掌心内,“我還有底片,就算删了都沒用。
”
聿執嗤笑出聲,将右手按在許言傾的後背上,他一把拿掉她的手機。
聿小姐的照片不多,一共也就兩張,聿執往下翻,卻看到了一個年輕的女孩。
一張臉瘦得幾乎隻剩下骨頭。
枕頭旁邊擺着一個玩偶,床頭的牆壁上挂滿了許言傾親手折的千紙鶴。
聿執盯看幾眼,潭底被那片千紙鶴折射出一片柔光。
他将手機塞還給她。
“許小姐要真想跟我交易,可以換個條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