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42章 他碰過你,也沒事的
他的聲音裡聽不出喜怒,一貫的會掩藏情緒的作風。
他問得很細,許言傾知道,他心裡肯定會有想法。
三年,她和宗觞不是和平相處,她是被強迫,被禁锢的,宗觞不可能放着她不碰吧?
“有很多次,他想……”
聿執很坦然地面對這個問題。
“他想要你,對嗎?
”
許言傾身上那種惡心感又起來了,他碰過,他親過的皮膚處,髒得讓她恨不得搓掉一層皮。
“他想要你很正常,哪個正常男人看到你不會心動?
”
聿執臉從她的頸間處擡起,“傾傾,我想要的是你的人,而不光光是你的身子,宗觞碰過你也沒事的……”
“沒有。
”
許言傾其實是不想為這種事解釋的,可不知怎麼的,她就很想說清楚。
“有被強迫地親過,碰過,但是沒有到最後一步,我盡我最大的努力了……”
她壓抑着内心翻湧的情緒,平靜地說出了這些話。
許言傾沒有看聿執的表情,“我真的要回家了。
”
“好。
”
他心裡好像并沒有欣喜若狂,宗觞變态,她想保全自己,還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有可能,她的抵死不從換來的是一頓毆打。
聿執不敢想,隻想到這一種可能,他的心就跟在滴血一樣。
他裝着鎮定從容,将被他扯亂的領子給她拉拉好。
“我送你。
”
“不用了,就這麼點路。
”
“那我陪你走走。
”
這不是一個意思嗎?
把她送到家門口,許言傾準備進去了,她按了密碼後,将門打開。
她站在門邊上,沖聿執看看,“你回去吧。
”
“舌頭還痛嗎?
要不要我再看看?
”
她趕緊進了屋,門被帶上。
聿執禁不住苦笑,什麼時候他能跟她一起回家就好了。
翌日。
許言傾去了公司才知道,悅悅沒來上班。
黃頂沖她擠弄眉眼,“說是被辭退了,你說這是誰的手筆?
”
“我不知道。
”許言傾收拾着桌上的文件。
頂頂湊了過來,“回去問問你家小爺啊。
”
“說不定是她自己不想幹了,畢竟跟你表白了,而你已經名花有主。
”
“啊——”黃頂氣的捂着臉,“再這麼說下去,姐妹都沒得做了啊。
”
許言傾的工作手機響起,号碼還是她三年前用的那個。
她接通後問了句,“喂,哪位?
”
黃頂看到許言傾的臉色有些凝重,他将耳朵貼了過去。
“請你幫幫我們吧,我知道你是記者,是好人。
”
許言傾從抽屜内拿出筆記本,又拿了一支筆出來。
黃頂看到一串地址被寫在上面。
挂了電話,許言傾起身就要出去,黃頂忙追問句,“什麼事啊?
”
“有個新聞,我得過去趟。
”
“我跟你一起去。
”
他們本來就是搭檔,同進同出也是正常的事。
許言傾來到一個普通的住宅小區内,她按響門鈴,有人過來開門。
“你好。
”一張憔悴的中年女人的臉呈現在她的面前。
許言傾将記者證給她看。
甯母忙将她帶進屋,房子不大,八十平米左右,狹小的客廳内擺了架鋼琴,顯得地方更加小了。
客卧是甯若文的私密空間,甯母推門進去。
床上躺了個人,許言傾看到旁邊的書桌上,放了個書包。
今天是周一,别的孩子這個時間,都在學校上課了。
“若文,我找了個姐姐過來,你把你的委屈都和她說說……”
許言傾看到被子外面放了隻手,甯母抹着眼淚,将她的右手手掌翻開。
許言傾面色一凜,小姑娘整個掌心内都是傷,口子很深也很多。
手腕上爬着一條猶如蜈蚣般醜陋的傷口,像是新縫上去的。
甯母在邊上淌着眼淚,“下個月本來要去演出的,就連老師都說了,若文這樣的天生就該彈鋼琴。
”
勤奮和了不得的天賦都占了,一路披荊斬棘過來,手卻被毀了。
“那幾個女同學,真的不是人!
”
許言傾從甯母的哭訴中,理清楚了整件事。
在這個年紀,太優秀的女孩往往會遭人嫉恨,有些孩子生來就惡。
音樂課上,老師讓甯若文給全班同學演奏了一首高難度的鋼琴曲,她沒有因此赢得掌聲,卻被一幫同齡人攔住了放學回家的路。
手被踩在破碎的玻璃片上,使勁踩,使勁踩。
碎片紮進了肉裡,骨頭裡。
“你是記者,你能幫我們嗎?
”甯母走投無路,太想為女兒讨回公道了。
“我其實還找了很多人,但那個女同學家裡很有錢,沒人敢得罪。
”
又是這樣的。
記者本該是社會的良心,是受害人的傳聲筒,可這個職業,有時候照樣扛不住高門權貴的碾壓。
就像她爸爸一樣,一個小記者的發聲,很可能隻是螳臂當車。
“從事發到現在,霍家來過人嗎?
”
“隻來了一個司機,給了二十萬塊錢,說是當賠償。
我們沒拿,當場把卡砸回去了。
”
太欺負了。
一隻手以及美好的前程,就值二十萬嗎?
甯若文全程都縮在被子裡面,甯母無奈極了,“她不肯好好吃飯,不肯下床,更别說上學了,我真的擔心……”
許言傾彎下身,用手輕拽着那床薄被。
“錯的人,從來都不是你。
那些傷害你的人,現在反而在照常上學,也許正讨論着放學後要去看什麼電影,追哪個明星。
她們不光弄傷了你,還想看你一蹶不振,自暴自棄。
因為以前的你實在太耀眼,她們總算等到你落魄的時候了,隻是,你自己甘心嗎?
”
許言傾準備離開的時候,甯母拉住她。
她從客廳的櫃子裡,顫顫巍巍拿出一沓錢。
“對不起,錢不多,你别嫌棄。
”
許言傾當然不會伸手接,“我要是想賺錢,我就去找霍家要封口費了。
”
“謝謝……”
許言傾擔不起,“如果作為一名記者,都能睜隻眼閉隻眼的話,我會看不起我自己的。
”
黃頂在車上等她,許言傾坐進了車裡,男人迫不及待挨過去,“怎麼樣?
”
“跟霍家有關,我想做這個報道。
”
她話語斬釘截鐵,黃頂嘴唇動了下,看到許言傾将車窗落下去。
窗外細碎如金芒一樣的陽光灑進來,三年牢獄一般的日子,壓得許言傾幾乎喘不過氣。
可現在黃頂看着她,就覺得他認識的許拼拼好像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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