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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164章 碰(加更)

國色芳華 意千重 9116 2025-02-13 16:35

  、、、、、、、、、、潘蓉長這麼大,還沒人這樣毫不容情地說過,而且一下就戳中了他最痛的地方。
他死死地瞪着,握緊了拳頭,牡丹毫不退縮,直視着他。

  半晌,潘蓉緊繃的下颌終于放松了一點,“哈!
”他怪笑一聲,“你這個潑婦!
可真管得寬!
自己的稀飯都吹不冷,還有閑心去管别人的私事。
阿馨喜歡你,蔣大郎看重你,你還真就把自己當盤菜了?
在我眼裡,你可什麼都不是。

  牡丹淡淡地道:“你說得對,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小人物,沒有權也沒有勢,不能強迫别人改變意志,甚至自己經常會到很多無法解決的困難,不得不求助于人。
但是我一直都在努力,希望有一天需要向人求助的事情越來越少。
我真心對待我身邊待我好的人,我不總記着他們的不好,我多記着他們待我的好,我盡力為他們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到現在,我能做到問心無愧,你能麼?

  潘蓉一愣,默然無語,握緊的拳頭漸漸放開了。

  瑪雅兒停住了手裡的箜篌,朝二人行了個禮,不聲不響地退了出去。

  潘蓉見瑪雅兒退了出去,方道:“是她告訴你的?
”他本想問是不是白夫人讓牡丹來尋他的,但他轉一想又迅速否定了,白夫人怎會讓人來尋他?
她但肯低低頭,服服軟,他們又怎會落到這個地步?

  “不是。
”牡丹見他的表情放松下來,語氣也軟和了一些:“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外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你們自己清楚。
阿馨是怎樣的人,你和她相處多年,定然比我這個才認識不久的人更清楚。
縱然已經成了這樣,她仍然不肯和我細說,隻是我是過過苦日的人,實在不忍心看她那樣受盡煎熬,卻無法解脫罷了。
”她那個時候在劉,絲毫不愛劉暢,仍然覺得倍受煎熬,白夫人像這樣,定然是比她還痛苦萬分的。

  潘蓉敏感地抓住了牡丹最後一句話,猛然拔高聲音道:“你别拿你和她比!
你自己和了,就見不得别人好過是不是?
你要是敢和她出主意,我才不管你是誰!
我定然不會叫你好過!

  “她比我好過麼?
我實在沒看出來。
”牡丹望着他鎮定地道:“你也不用威脅我,阿馨她是有主意的人,不用我給她出任何主意,她自己知道該怎麼辦。
我若起心不良,何必來找你?
既然你不想和她和離,那便是想好好過日了,既然如此,兩個人中總有一個要低低頭,你也不肯,她也不肯,便是漸行漸遠……”

  潘蓉不語,良久方苦笑一聲,低聲道:“她站得高了,我仰着頭才能看到她。
她本就看不見我,我再低頭,更是卑到了塵埃裡。
你說得對,我連她一根腳趾頭都配不上,她這樣的人,本該配的是名士才,英雄豪傑,怎奈造化弄人,攤上我這樣一個不無術之人,實在是大不幸。
我知道她成親時是不情願,奉的是父母之命,成親後是不甘心,看不起我這個膏粱弟……”

  他揚起眉來望着牡丹輕佻地一笑:“既然你這麼關心我們夫妻間的事情,肯主動替她來勸我,為何你不肯替我勸勸她呢?
你去問問她,我們自小認識,這些年來,她眼裡心中,可曾有過我半分?
那時候,我哥還活着,她是他的,我也不說了,也沒資格說。
可成親後,她眼裡心中又有我幾分?
”他的聲音猛地拔高:“我一個大活人難道還比不過一個死人嗎?

  牡丹突然覺得潘蓉很可憐。
被人瞧不起不可怕,隻要有一顆強大自信的心,那些就是浮雲,怕的是自己先就瞧不起自己,先就虛了,總要從别人身上去找自信,還會有什麼好日過?

  潘蓉吼了一聲之後,聲音又低了下去:“算了,死人是争不過的,更何況我現在的一切本就是偷來的。
我是個膽小如鼠,敢做不敢當的小人,我一直覺得老天不公,為什麼死的不是我?
若是我當時死了,就誰都不用受苦了。

  牡丹實在忍不住,沉聲道:“你有沒有問過阿馨到底是怎麼想的?

  潘蓉道:“有些事情自己明白就好,何必再去聽一遍假話?
怄自己也怄别人。
”說到這裡,他有些發怔,他怎會莫名其妙就和這個不相幹的女人說這些事兒了?
幹她什麼事?
平白讓她看他一回笑話。
想到此,他的唇角挑起一個不懷好意地笑:“就像你和劉舒似的,當初你家死乞白賴地把你嫁給他,你心裡明白是怎麼回事,你會對他示好,你會忍受他的不是,但你會去追着問他心裡有沒有你麼?
他的行為就說明了一切。
你再去問,就是自取其辱。

  牡丹微微一笑:“你不必和我說從前的事情,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巴不得讓我也跟着你一起難受。
但實際上,你和我說這個,我真的半點都不難過,我隻是越發替你難過,你連問她一聲的勇氣都沒有,實在是可憐。
你說得對,對方的行為就說明了一切。
我不問劉暢,是因為他實在不值得,我沒有任何期待,至于阿馨值不值得,她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自己比我有數。
我也不會替你去問阿馨,你的所作所為就讓她看了個夠。

  潘蓉眯起了眼:“笑話,我可憐?
你可憐我?
我用不着你可憐!
你有這閑心不如多可憐可憐你自己!

  牡丹攤了攤手,道:“我父母心疼我,兄長愛護我,朋友尊敬我,還有……我看重的人也同樣看重我,我可沒你可憐,潘世!
是你自己在過日,不是我在過,阿馨……我沒其他辦法幫她,便多陪陪她解解悶罷。
”她起身看了看天色,“天色不早,我該走了,就不耽擱你看歌舞了。
你繼續。

  牡丹已走到門口,潘蓉突然叫住她:“阿馨她真的有身孕了?
她很不好麼?

  “她身上瘦得全是骨頭,一個人躲在别院裡,想找人說話都找不到。
”牡丹嚴肅地看着他:“她把所有人都趕出去,躲起來哭……而你卻在這裡過着花天酒地的生活,你覺得她過得好不好?
至于有沒有身孕,你這個做丈夫的,難道不該更清楚麼?
你口口聲聲說着她高不可及,瞧不起你,實際上你無時無刻不在踐踏她,把她踩到塵埃裡。

  潘蓉的臉色瞬息萬變,擡眼看向面前的琉璃盞,沉默不語。
阿馨也會這樣麼?
她不是無堅不摧的?
長大以後,他隻看到過她流過一次淚,就是潘芮死的時候,她一直默默地流淚,那個時候,他恨不得将她擁入懷中溫言安慰,但他知道最不配的人就是他,是他奪走了她的一切。
他隻敢遠遠地偷看她,偷看他的父母,甚至羞愧得不敢出現在衆人面前。

  他從不曾想過會娶到她,成親以後,他就沒看見過她流淚。
不管他做了什麼,從不曾見過,她就坐在那裡,淡淡地看着他,無悲無喜。
他覺得是她看不起他,看不上自然不會傷心,也不會流淚。
他曾經最渴望看到她流淚,可她終于流淚了,他卻感覺不是那麼一回事。

  牡丹見潘蓉這個樣,知道自己也就是能做到這個地步了,便朝貴和恕兒比了個手勢,大步走了出去。
走到樓梯口,但見瑪雅兒斜倚在扶手上,媚眼如絲地看着她笑,操着一口帶了些怪腔調的官話道:“奴家以為适才你該潑我酒才對。

  牡丹默了一默:“我隻潑該潑的人,潑你做什麼?

  瑪雅兒笑道:“的确不該潑奴家呀,該潑的是男人。
”她神色一肅,道:“請問您可是開香料鋪的何家麼?
奴家隻聽說何家有六位郎君,就不曾聽說過有位何七郎。
看到了才知道,原來是位美嬌娘。

  恕兒覺着她的舉止行為實在是過輕佻,也見不得她與牡丹搭話,便皺起眉頭,拉拉牡丹的袖,示意趕緊走人。
牡丹朝瑪雅兒點點頭,擡步往下走。

  瑪雅兒跨前一步笑道:“六郎出手可大方,他就在這後頭呢,七郎您要不要奴家替您去叫一聲兒他?
奴家也好讨幾個賞錢做件衣裳穿。

  牡丹皺起眉頭看着瑪雅兒。
她那日把事情和岑夫人說過之後,二郎和五郎去悄悄查過鋪,生意沒有原來好事實,但金錢貨物确實是沒出什麼大問題;六郎仿佛也是察覺到不對勁了,便不再經常外出,小心得很。
二郎和五郎弄了一回,讓人跟了幾次,到底也沒抓住他的現場,便隻是旁敲側擊地說了一說,他不服氣,還與二郎、五郎拌了幾句嘴。

  楊氏守着岑夫人掉淚,大意是二郎和五郎趁着何志忠不在家,故意為難六郎,排擠六郎。
二郎和五郎有些心寒,便想着反正鋪裡管得也嚴密,又有老掌櫃盯着,性不再管六郎,隻小心提防不提。
沒成想,今日倒讓她給碰着了。

  瑪雅兒見牡丹皺眉看着自己,不由微微一笑,勾起指頭指指樓梯下方的一道非常不顯眼的小門,低聲道:“要不,七郎您自己去喚六郎?

  難怪得好幾次有人跟着他進來最後都跟丢了,原來是在那裡藏着的。
牡丹一笑,朝瑪雅兒抱了抱拳:“不必了,我還有其他事兒。
謝您了。

  “謝倒不必,有朝一日我若是求上了七郎,七郎可莫要翻臉無情。
”瑪雅兒将手撫上牡丹的肩頭,含情脈脈地一笑,仿佛牡丹真是個俊俏的少年郎一般。

  牡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與人方便自己方便,但隻怕我能幫上的忙有限得很,會讓您失望。

  瑪雅兒笑道:“不會為難您的。
隻是讨個小人情而已。
”她目送着牡丹下了樓,收起臉上的笑容,怔怔地看着牡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酒肆門口。
忽聽身後腳步聲響,她回頭一看,但見潘蓉急匆匆地走了出來,她也不留潘蓉,朝潘蓉揮了揮手絹:“二郎你最好先回去換身衣服,洗漱一下再去哦。
否則隻怕是還會被再潑一盆涼水,這寒天冷地的,可不是耍處。

  對于她這般的體貼與周到,潘蓉見怪不怪,“嗯”了一聲,快步下樓,急匆匆地叫人牽馬出來,上馬就狠狠抽了一鞭,将小厮扔在身後,徑自去了。

  牡丹與貴、恕兒從附近的房檐下走出來,牡丹領着恕兒往何家香料鋪的方向去,貴則轉身又進了酒肆,要了一壺酒,幾碟菜,就在樓梯附近坐下靜等觀望。

  牡丹去了鋪裡,六郎果然不在。
她便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老掌櫃的說閑話,得知六郎這段日心情好得很,時常春風滿面的,近日請鋪裡的夥計們連着吃了好幾次酒。

  那便是手氣很好,赢得夠多了。
若是有人做套,那必然是先要讓他赢個夠本,叫他放心大膽的,手腳越放越開,之後才好猛地給他一擊,一擊必中,隻怕難以翻身。
牡丹憂心不已,隻好再拜托老掌櫃的多看着點兒。
老掌櫃的笑道:“娘您放心,沒事兒,我時時都盯着的呢。

  冬天裡天氣黑得早,眼看着很快就要閉市,貴還遲遲不來,牡丹性辭過老掌櫃的,起身領了恕兒往外走,算先回家,等貴探聽明白又再細說。

  主仆二人即将行到市場門口時,忽聽有人在後脆生生地喊道:“前面的是何姐姐麼?
”飯粒兒穿着身簇新的桃紅錦緞襖裙,笑眯眯地跑将過來。

  牡丹忙勒住馬,笑道:“你又來幫張五哥算賬?

  飯粒兒笑道:“是呀,不過如今天氣冷了,鬥雞的人也走得早了些。
早早就散了。

  “那這是要回家了?
張五哥呢?
”牡丹往飯粒兒身後張望,卻不見張五郎的身影。

  飯粒兒道:“别看了,他沒來。
他不要我跟着他一起回家呢,讓我自己先走。
”她瞟了瞟牡丹的馬,眨眨眼道:“我沒騎過馬,您能帶我走一截麼?
天要黑了,待我走到坊前隻怕快要閉門了呢。

  牡丹見她一雙眼睛轉得叽裡咕噜的,一邊暗想這小丫頭也不知道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一邊彎腰伸手給她,拉她上馬,道:“張五哥真是的,這會兒才讓你一個小姑娘獨自走。
要讓你回家也不知道早點兒。

  飯粒兒充耳不聞,隻顧使勁兒拍着馬脖興奮地笑:“呀,真好玩兒。
那日我讓五哥也買馬來着,偏他不肯買。
說是養我一個就夠費錢的了,沒地方養,還費錢。

  牡丹笑道:“待你會了,愛騎便來我家裡牽馬去騎就是。

  飯粒兒回頭望着她笑:“真的?

  牡丹點點頭,“當然是真的。
随時來都可以。

  飯粒兒認真的看了她兩眼:“你人還不錯。

  牡丹失笑:“讓你騎馬就不錯啦?
那你也好收買了。

  飯粒兒垂下眼沉默片刻,揚眉笑道:“何姐姐,外面都在傳,明年春天會辦牡丹花會,您有多少把握奪魁呀?

  牡丹道:“我也不知道呢,你問這個做什麼?

  飯粒兒朝她擠擠眼:“下注呗,你也可以買自己赢,隻要你聽我的,一定能好好賺上一筆。
人家都說洛陽呂家一定能奪魁,但我想着你才該赢。

  這丫頭真得快,這麼快就從鬥雞開始向别的行業發展了?
還真是一通通呢。
牡丹看向飯粒兒那雙靈活的眼睛,見她滿臉的期待,不由起了逗她玩兒的心思:“那你倒是說說看,我該怎麼辦才好?
你的計劃是怎樣的?

  飯粒兒認真的肅了神色,正要開口,忽聽張五郎的聲音炸雷似地響起來:“死丫頭!
這會兒還在這裡溜達閑逛。
不是中午時候就叫你回去了的麼?

  飯粒兒回頭看了一眼,見張五郎的圓領袍領散着,斜斜地翻在胸前,面如鍋底,眼似銅鈴,端的好吓人。
便抖了一抖,也不管馬兒還在行走中,抓住馬鞍就飛快地往下溜,唬得牡丹趕緊勒住馬,騰出一隻手去扶她:“慢點兒。

  飯粒兒的腳還未落地,就又被張五郎一把提住衣領,抓得騰空而起。
她拼命地踢着腳,看着牡丹大喊:“何姐姐救命,今日回去他定然會打我,不給我飯吃的。
”一邊說着,眼圈兒果然紅了。

  牡丹雖然不信飯粒兒所言,但見張五郎提着飯粒兒,果然如同老鷹抓着小雞仔兒似的,便勸道:“有話好好說,别吓着孩。

  張五郎氣得吹胡:“我能吓着她?
你不知道她,我就沒見過這種能來事兒的破孩!
我要是稍微松活一點兒,她就能把我的胡全拔光了。
她又找你做什麼?
我一看她的樣就是不懷好意!
你可别上了她的當!
這死丫頭,這些日越發不像話!

  飯粒兒大急,忙拼命朝牡丹擠眼睛,示意牡丹别把她剛才的話說給張五郎聽。

  她那樣過滑稽,牡丹與恕兒都忍不住笑起來,牡丹故意道:“也沒說什麼,就是和我量怎麼做生意,怎麼發筆财罷了。

  飯粒兒翻了個白眼。
懶得看牡丹,将頭歪到一邊去了。

  張五郎惑地道:“做什麼生意?
發什麼财?

  牡丹笑道:“聽說是牡丹花會可以下注的,買我自己赢,還可以賺錢。

  張五郎一怔,随即“啪”地一巴掌拍在飯粒兒的頭上,罵道:“好的不壞的,年紀小小就弄這些歪門邪道,這是要做女賭棍了!

  飯粒兒不服氣地道:“怎麼了?
我就跟你的,我不偷不搶,人家自願的!
”又白牡丹:“你不肯就算啦,幹嘛出賣我?

  話未說完,又挨了一巴掌,張五郎又氣又笑:“你能跟我?
我這是沒法的事情。
你跟着我不好,将來怎麼嫁個好人家?
還出賣你了?
這是為了你好。
别人才懶得管你!

  飯粒兒吼道:“誰要她管啊?

  牡丹含笑看着飯粒兒:“你做得我就說得,反正你不偷不搶,都是自願的,我說說又怎麼了?

  飯粒兒被她堵住,無話可說,低着頭撅着嘴生悶氣。
張五郎望着牡丹笑道:“你莫理她。
”言罷提着飯粒兒大步去了。
二人走了老遠,牡丹還瞧見飯粒兒不時抓扯張五郎一下,踢他一腳,張五郎怒了又拍她一巴掌,如此再之後,飯粒兒才算安生了。

  恕兒笑道:“這飯粒兒可真倔。
奴婢先前見着張五郎的樣,果然以為他會打她的,誰知會如此忍受。

  牡丹道:“不是他慣的,這孩便隻會忙着求吃飽穿暖了,哪兒會這樣大膽?

  這一日貴不曾歸家,六郎也不曾歸家,就隻派了個小厮回家來說,他遇到往日一個生意上的朋友,要與人家說說話,坊門關閉前回不來。
牡丹也不與岑夫人說,隻埋頭做自己的事情。

  第二日将近中午時分,貴才回來:“一直都有人往那道門裡面走,小的幾次想混進去都沒成。
聽說都是些背着家裡人去的富家官家弟,沒有熟人領根本不能進,裡面不光鬥雞,也賭别的,賭注随意,但多數都很大,若是輸了輕易賴不得賬。
今日早上才瞧見六公出來了,也沒見他身邊跟着什麼熟識的人。
小的打聽了一下,聽說他手氣好,十賭九赢,如今落入他手中的大概已經有了将近幾萬錢,絹布金銀器也不少。
單隻昨日下午到夜裡,便到手上萬錢。

  “你确定屬實?
他的錢都在哪裡存着的?
”牡丹倒抽了一口涼氣,六郎可不是什麼賭神,越看越像是個可怕的圈套。
縱然鋪裡管得嚴密,律法也禁賭,可到底禁不住有心人算計。
該了斷時便該了斷,莫到後面刹不住,拖累了一大家人。

  貴認真道:“絕對屬實。
不會有錯,錢都存在那裡面呢,還可以錢生錢,将它就放印錢。
适才小的又去了一趟張五郎那裡,請他幫忙打聽了一下,的确沒錯。
隻那裡又不是他的地盤,輕易插不進手去。

  “你随我來。
”牡丹趕緊起身,領了貴去見岑夫人,岑夫人大吃一驚。

  牡丹輕聲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岑夫人沉吟片刻,道:“便依你所說。
立即着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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