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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伊始 三十四章 商(一)

國色芳華 意千重 5482 2025-02-13 16:35

  何志忠卻道:“劉承彩和他的妻兒不同,更貪圖享樂,不然當初他也不會不顧兒子的意願答應我們家。
毫無風險,輕輕松松得到一大筆錢,還可以另外娶個門當戶對的兒媳,攀上另一門高親,對他來說,是最劃算不過的事,他是不會放過的。
我再另外尋個機會,尋個合适的人做中人,讓兩家的臉面都過得去,他的目的達到,便不會再追究。
隻要他點了頭,劉暢不肯也得肯,戚氏也翻不出大浪來。

  何大郎氣得不行,一拳捶在幾子上,怒道:“真窩囊!

  何二郎隻是不贊同地搖頭:“不可能就這樣輕易算了的。
以後麻煩還有得是,除非這個中人是個地位遠遠高于劉承彩的還差不多。
而且他當面答應了,背裡下黑手,又怎麼辦?

  何志忠擰眉道:“那又能如何?
走一步算一步。
真把我逼急了,兔子也會咬人。
”回頭望着李荇道:“行之,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李荇笑道:“我記得,昔年洛陽富戶王與之向聖上敬獻波斯棗和金精盤,又敬獻絹布三萬端充作軍資,聖上召見,禦口允了他兩件事。
第一件,是賜了他一個從六品奉議郎;第二件,便是他申訴左龍武大将軍張還之子向他借貸一萬貫錢不肯歸還,于是張将軍不但被勒令還錢,還被貶職。

  這件事情轟動一時,王與之大方敬獻的同時,還大膽向皇帝誇富,說是自己就算在終南山的每棵樹上挂滿絹,他家裡也還有剩餘。
但是去終南山挂絹做什麼呢?
還不如獻給本朝軍士,盡一分薄力。
皇帝是個心胸寬大的,不但沒有說:丫的,朕富有四海,你還敢到朕面前來誇富?
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也沒有因為人家有錢,就産生了仇富心理,算計着要怎樣怎樣。
反而龍顔大悅,道是天下如此富足,自己果然聖明,百官果然都是幹實事的,政清民富,百姓知榮知恥。
于是除了為王與之解決了那兩件事,另外還有賞賜。

  李荇的意思倒不是要何家去天子面前誇富敬獻财富,畢竟何家雖然有錢,卻還遠遠不能與王與之相比。
但王與之敬獻稀奇之物,将自己的冤情直接上達天聽這條途徑,卻是不錯。

  何二郎為難道:“但金精盤那樣貴重難遇的東西,哪是那麼容易就能得到的?
若果真要如此,便要早些和胡商們打招呼,或許還能收到些好寶貝。

  何大郎冷笑:“哪用得着如此煩惱複雜?
他家若真是如此不知好歹,我便去敲登聞鼓,與他拼個魚死網破!

  何志忠淡淡一笑:“還沒到那個地步呢。
我意已決,暫且就先這樣。
過兩日你們哥倆先陪我去尋劉承彩。

  天色漸暗,外間傳來一陣悶雷聲響,風卷雜着潮濕的雨意透過窗戶門縫侵襲進來,将懸在梁上的镂空百花鍍金銀香囊吹得旋轉起來,下垂的五彩絲絡更是在空中劃出道道彩弧,清新的梅香味四散開來,屋子裡的悶熱頓時散盡。

  李荇起身推窗,探頭看了看頭頂沉厚的烏雲,再看看遠處泛白的天際,道:“今夜有暴雨。

  何志忠道:“趁着雨還未曾落下,趕緊吃飯去。
”叮囑大郎兄弟二人:“你們去看看,老三他們散市可歸家了?

  大郎和二郎相攜離開,李荇與何志忠二人沿着長廊,慢吞吞地走着,李荇捋了捋腰間佩玉上的絲縧,湊到何志忠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何志忠眯眼看了他一歇,笑道:“你就不怕惹火燒身麼?

  李荇失笑:“我哪裡還能跑得掉?

  何志忠笑了:“既如此,我倉庫裡有的東西,你隻管挑去。

  李荇搖頭:“我不要。

  何志忠詫異道:“那你要什麼?

  李荇奸奸一笑,湊過去低聲道:“侄兒就想問,假使劉家看在咱們低頭伏小的份上肯讓步,姑父果真就肯咽了這口氣,吃了這個啞巴虧?

  何志忠長歎道:“你也看到了,大郎脾氣暴躁,有勇無謀,二郎瞻前顧後,還有些怨我們當初考慮得不周。
其他幾個更是不堪大用,這樣一大家子人,老頭子我又能如何?

  李荇哈哈一笑:“姑父果真如此考慮,侄兒就不多嘴了。

  何志忠忙收起臉上假裝出來的哀色,正色道:“你是真心的?
這可麻煩得很。

  李荇肅色道:“自然是真。

  何志忠一笑,朝他招手:“你附耳過來。
這事兒還果真要你出手才行,咱們家誰也不成。

  轟隆隆一聲巨響,漆黑一片的天空被猙獰的閃電撕裂了幾個口子,黃豆大小的雨點噼裡啪啦地砸了下來。
很快,房檐上的水就流成了雨簾。

  何志忠與李荇站在大紅燈籠散發出的柔和光線下,觀賞着廊外閃爍着白光的雨點,結束了此次談話。

  五更二點,牡丹在鼕鼕的晨鼓聲中醒來後就再也睡不着。
不是認床,隻是心中要考慮的事情太多,憧憬太多,讓她迫不及待地希望天快大亮。

  她翻身坐起,推開床前的銀平托花鳥屏風,探頭往外望去,黑乎乎的一片,萬籁俱靜,隻有窗邊榻上睡着的寬兒發出低而平穩的呼吸聲。
牡丹心中一片安甯,輕輕笑了笑,又将屏風掩上,靜靜等候天亮。

  雖然此刻各處城門、坊門已然大開,百官動身上朝,各坊的小吃店也開了張,但東市和西市卻要在午時擊鼓之後才能開張。
何家沒有人需要趕早,都會睡到辰時才會起身,吃過早飯後,才開始一天的工作和生活。

  辰時,門外傳來幾聲輕響,寬兒從睡夢中驚醒,一骨碌翻身下榻,輕手輕腳地将門打開,接過粗使婆子送來的熱水,低聲問道:“夫人起身了麼?

  粗使婆子一笑:“起了。
特意吩咐了,丹娘身子不好,讓她多睡會兒呢。

  才說着,已經打扮得整整齊齊的林媽媽和雨荷拿着昨晚熏好的衣裙過來,直接進了屋裡,準備叫牡丹起床。
才拉開屏風,就見牡丹已經穿好了裡衣,坐在帳裡望着她們笑。

  林媽媽欣慰的一笑,和離歸家的人,自然不能如同當初還未出嫁時那樣嬌憨。
那個時候貪睡不起床,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那都是無所謂的事情,嫂嫂們最多背地裡抱怨羨慕幾句,什麼事都沒有。
現在不同,本就是給人添了麻煩,再這般不知數的話,那可是讨人厭了。

  寬兒迅速将榻上收拾幹淨,擺上牡丹的妝奁鏡台,牡丹盥洗完畢,上了榻,由着雨荷給她梳頭。
雨荷笑道:“今日梳個望仙髻如何?

  牡丹搖頭道:“不要,那麼高,那麼複雜,就梳個簡單些的。
我今日想去市上買幾株花回家。
”再順便看看行情,瞧瞧世人都喜歡些什麼品種造型的牡丹;待過上兩日,又和家裡人說,一道去曹家園子看看牡丹去。

  林媽媽接過雨荷手裡的象牙梳,道:“既然是要出門,就梳個回鹘髻好了。

  待到牡丹裝扮完畢,何家喧嚣而忙碌的一天也開始了。

  何家不比劉家,無論早晚都是一大家子人一起吃飯,除了機密的事情外,男人們生意上的安排,家裡的大事小事,都在飯桌上商量完成。
何家有個非常開明的地方,那就是不論大小、男女,都可以暢所欲言地就事發表自己的看法。
作為當家人的何志忠和岑夫人,會結合大家的意見綜合考慮,然後再下最終的決定。
可以說,何家人相處得如此融洽,過得順風順水,一多半的功勞屬于早晚餐會。

  用何志忠調侃的話來說,就算是宰相之流也要在公堂進行會食,吃堂飯商讨公事的,何家沒那麼多大事可以商讨,卻也可以借鑒一下嘛。
借鑒之後的成果顯而易見,吃完飯的同時,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就全都安排妥當了,飯後各司其職,忙而不亂。

  在這樣的氛圍下,牡丹提出要去逛街看花市的要求,并沒有人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
甚至得到了一家人的支持,個個都認為她應該多出去走走,而不是成日悶在家裡暗自神傷。

  當牡丹跟在五嫂張氏和六嫂孫氏的身後,試着翻身上馬,迎着朝陽穿行在宣平坊整齊規劃的十字巷裡時,聽着清脆的馬蹄哒哒聲,嗅着雨後清新的空氣,她的心情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上天待她真是不薄,她才十七歲,青春年少,四肢健全,家境富裕,有心疼她的父母兄長,自己還有一手種植牡丹的才能,不必擔心有人追着給她纏足,不必擔心和個男人說話就被罵沒廉恥,也不必擔心被成日關在家裡不許外出,更不必擔心和離後再也嫁不掉,苦哈哈地守着家人凄涼一生。

  縱然許多事情,在她的腦子裡都有模糊的印象,但親眼看到的時候,卻每每總是讓她驚喜和感歎不已。
何家的開明和這個時代的開明,都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範圍之外。
就比如說,寬達50丈的朱雀大街第一次出現在她面前時,給她帶來的震撼一樣,一切都在提醒她,她是井底之蛙,除了那手種植牡丹的技能外,她其實沒什麼值得誇耀的。

  她何其有幸,穿到了這樣一個年代。
這是怎樣的年代啊,萬國來朝,前所未有的開放和繁榮,不要說是女人當家,就是女富豪什麼的,都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
她絢麗的人生,才剛開始起步。

  ——*——*——*——*——

  昨天晚上得到一個消息,《藥窕淑女》的作者琴律突發腦出血住了院……心裡很沉痛,為她祈福的同時,也給自己敲響了警鐘。

  俺因為熬夜太多的緣故,其實已經經常性失眠,夜裡需要安定幫助才能入睡,工作之餘,更是把所有的精力和休息時間都花在了寫書上面,基本木鍛煉,導緻身體廢柴料,前段時間一直在生病。
俺要痛改前非,努力鍛煉身體,調整生理鐘,再也不熬夜了。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書友中,愛熬夜的筒子也要注意,不要經常熬夜,睡眠非常非常重要;經常伏案工作的筒子,更要注意鍛煉,多走走,多動動。

  好啦,廢話不說了,謹祝每位朋友身體健康,幸福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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