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五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齊家人暗暗叫苦,但更讓他們叫苦的在後面。
江擁軍居高臨下,俯視全場,突然大喝一聲,“還不放下武器,你們想造反嗎?
”
武警支隊沉默了幾秒鐘,紛紛放下武器。
江擁軍點點頭,“好,既然聽命令,說明你們還是好同志,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
江擁軍話風一轉,“但是副支隊長高廣陵違規調動武警支隊,我現在宣布,暫停他武警支隊副支隊長職務,等回頭召開領導碰頭會議,正式啟動開除公職,并開除dang籍程序。
”
高廣陵大驚失色,顫聲道:“守長,我……”
他想求饒,江擁軍卻不給他機會,一揮手,淡淡的說道:“先把他帶下去。
”
衆人面面相觑,都有些茫然無措。
其中一個武警一咬牙,站了出來,另一個見狀也硬着頭皮站了出來,一左一右抓住高廣陵,擡頭看着江擁軍。
江擁軍粗礦的面孔露出一絲笑容,“你們兩個叫什麼?
”
其中一個道:“報告,我是三排排長董磊。
”
另一個緊接着說,“報告,我是一排副排長李晉。
”
“好,”江擁軍淡淡道:“董磊暫代副支隊長,李晉做三排排長。
”
董磊大喜過望,李晉也開心的笑了。
其他人可就難受了。
心裡後悔的要死。
早知道這樣,自己就沖上去了。
這麼好的機會擺在面前,居然沒有抓住,比突然丢了一千塊錢還難受。
“帶下去吧!
”
“是。
”
随着江擁軍一聲令下,董磊和李晉粗暴的把高廣陵推了出去。
高廣陵還想掙紮,其他人立刻一擁而上,哐哐兩槍托,立馬就老實了。
震驚。
無奈。
惶恐。
不安。
可更不安的在後面。
包廂裡面再次走出來幾個人,讓齊家人幾乎陷入絕望。
走在前面的是一個中年女子,手裡還扯着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再後面是兩個老人,中間是個小男孩,左手扯着爺爺,右手扯着奶奶。
就是這樣一個組合,看上去就是很普通的一家子。
在場的很多賓朋好友都不認識,之前他們來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忽視了。
但是此時此刻,齊家衆人卻是驚慌失措。
滿眼都是惶恐。
那個女人,自然就是江若蘭的嫂子,江擁軍的妻子秋佩蘭。
兩個老人自然就是他們的父母。
秋佩蘭走到江擁軍身邊停下,輕輕碰了江擁軍一下,“他爸,别發那麼大火嘛!
”
江擁軍咧開嘴笑了笑,“我已經盡量控制了。
”
秋佩蘭給他一個白眼,随即轉向台下,目光緩緩從齊家衆人臉上掠過。
她的目光很平淡,但是從每個人臉上掠過,居然都慌忙低下頭,不敢與她對視。
最終,秋佩蘭的目光落在河西區組織部副部長齊覽身上。
“齊副部長,河西區的官員任命,是你一個人說了算嗎?
”
齊覽頭上的汗嘩就下來了,戰戰兢兢的說,“秋、秋部長,我……對不起,是我失言了!
”
秋佩蘭臉色一冷,“呵,剛才不是還很威風嗎?
”
齊覽滿頭大汗,“不敢,不敢!
”
秋佩蘭淡淡道:“我認為你的能力不足以勝任組織部副部長,你認為呢?
”
她語氣平淡,聲音也不大,可落在齊覽耳朵裡,卻好像是晴空霹靂,炸得齊覽頭暈目眩。
齊覽身子一抖,顫聲道:“秋部長,我錯了,給我一次機會。
”
秋佩蘭淡淡道,“自己申請記大過一次,下不為例,明白嗎?
”
“好,好,我這就回去申請。
”
齊覽擦了一把汗,朝秋佩蘭躬了躬身子,也不管别人,慌裡慌張就退了出去。
無他。
齊覽是河西區組織部副部長,秋佩蘭也是組織部副部長,不過人家是市組織部,是他上級領導部門,專門管他的,能不怕嗎?
随着高廣陵被帶走和齊覽的離開,齊家人更加惴惴不安。
包括熊大無腦的齊家大小姐都不敢随便支棱了。
杜季青咽了咽唾沫,偷偷瞄了瞄四周。
隻見區委宣傳部部長齊雲峰、電業局局長齊春來、交通局副局長齊勇,以及稅務局的齊留良等等,全都低眉順眼,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心裡默默歎氣。
完咯!
偷雞不成蝕把米。
今天恐怕要糟!
這時,江若蘭的公爹,長青區副區長齊雲傑也悄悄咽了口唾沫,硬着頭皮朝江老爺子露出一絲笑容,
“親家……”
“别叫的那麼親熱,馬上要離婚了!
”
江老太太當即打斷他。
以前有多親近,現在就有多憤恨。
這一家人,可把自己閨女害慘了!
齊雲傑臉色一滞,噎的面紅耳赤,有心想擠兌兩句,想想還是算了。
如果江若蘭一個人在這,他還能擺擺公爹的譜。
但是人家一家都在,還擺什麼譜啊!
自取其辱罷了!
不說秋佩蘭職務比他高,江擁軍比他強勢。
那兩位老人,更是他招惹不起的人物。
要不然當初他也不會上趕着把兒子送去當上門女婿。
除非是逼不得已,普通人都不願意當上門女婿,他憑什麼?
還不是想巴結人家,好趁機搭上江家的快船?
齊修遠去江家當上門女婿這兩年,他也确實占到不少便宜,至少都升兩級了。
可是現在,這根線要斷了。
齊雲傑又氣又急又難受,又不敢發火,隻能默默地歎口氣。
逆子害我啊!
江老爺子懶得看他,目光淡淡的看一眼所有人,淡淡道:“都走吧,甯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人家大喜的日子,你們鬧來鬧去像什麼樣子?
”
聽到這話,齊家人莫名的松一口氣,正準備離開,江老爺子忽然又補充一句,“每人回去自己申請一次記大過,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
齊家人臉色一僵,全都滿臉苦澀。
記大過雖然是個很小的處分,但是終究是個處分,平時不顯眼,在提幹的時候就顯出來了。
譬如兩個人競争,你有處分,我沒有,我上進的可能性就大些。
官場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隻要一步落後,以後想趕上就費勁了。
可是現在,他們敢拒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