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見光死
這兩個人,一個是薛強,一個是薛剛。
薛留住與薛見銀相對無言,薛剛與薛強則一杯接一杯猛灌。
“砰!
”
薛強猛的把酒杯頓在桌上,吐着粗氣說:“不行!
這口氣我忍不了!
陳飛必須死!
要不弄死他,我晚上睡不着!
”
薛剛也紅着眼睛,“爹,大伯,陳飛害我丢了工作,還害我娘坐牢,這個仇不報,我們老薛家以後還怎麼在村裡混?
”
“都閉嘴!
”
薛留住鐵青着臉,“你們知道為了給你們辦保外就醫,老子費了多大勁?
剛出來就想犯事,你們還想進去嗎?
”
薛強喘着粗氣,“爹,難道就這樣算了?
我娘還在裡頭呢!
”
“你娘暫時出不來了!
”
薛留住歎口氣,“為了給你們兩個,我腿都跑細了,家裡的錢也花差不多了,暫時顧不上你娘了!
”
薛強傻眼,“那就讓我娘在裡面住着?
那裡面可不是人呆的地方!
”
“這不沒辦法嘛!
”
薛留住不緊不慢的給自己滿上一杯酒,又給薛見銀滿上。
薛見銀不着痕迹的笑了笑。
他太了解自己這個弟弟了。
薛留住壓根就不在乎丁梅,出不出來都無所謂。
給薛剛薛強跑事的時候,順便提了一嘴,感覺代價有點高,就放棄了。
薛見銀端起酒杯,清了清嗓子,假惺惺的說:“強子,剛子,你們兩個能出來,恁爹和我已經盡力了!
”
“至于你娘,在裡面住兩年也沒什麼,她一個老女人,估計也不會受太大苦。
”
薛強咂咂嘴,“那報仇的事怎麼辦?
”
薛見銀滋溜一口,一杯酒落肚,“報仇的事你們多商量商量,最好不要操之過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
“恁大伯說的不錯,你們是保外就醫,不是什麼事都沒有了,萬一再被抓住把柄,可就不是一兩年了!
”
薛留住鄭重其事的叮囑二人,“所以,這段時間你們先安生點,暗中多觀察,瞅準機會再下手!
”
薛見銀點了點頭,“恁爹說的對,要麼不動,要麼一棍子打死,千萬不要像以前那樣,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知道了嗎?
”
“知道了,大伯。
”
薛剛第一個做出承諾,緊接着就問:“那我工作的事?
”
“你已經被開除了,想再進去有難度啊!
”
薛見銀揉着太陽穴,感覺有些頭疼。
正常情況下,以他副廠長的身份,安排一個工作不要太簡單。
但是薛剛是被開除的,而且是服刑中,保外就醫。
這樣的身份想重新進去,肯定被無數人诟病。
關鍵周正和陳飛是一夥的,關系好的很,他能松口才怪!
聽到這話,薛剛的臉色徹底沉下來,滿臉的陰毒與怨憤讓他攥緊拳頭,指甲掐進肉裡都一無所知,咬牙切齒從牙縫裡擠出來兩個字:“陳!
飛!
”
薛留住沉默了一會,身子前傾,壓低聲音說,“大哥,要不讓剛子去那邊幫猛子?
”
薛見銀驟然一驚。
“你瘋了?
當初說好的,隻去一個人,其他人盡量不沾……”
由于驚恐,薛見銀的聲音都有些沙啞,“你知道那邊意味着什麼嗎?
”
“我知道,這不是沒辦法嘛!
”
薛留住一臉無奈,“剛子想工作沒門路,幹農活他又不願意,除了去那裡還能怎樣?
”
“可是……”
“讓剛子自己做決定吧!
”
薛留住歎氣道。
幾個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薛剛身上。
薛剛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去!
”
薛見銀眼皮一顫,“你可想好了!
那可是深淵,一旦進去就沒有回頭路了!
”
“除此之外,我還有得選擇嗎?
”
薛剛自嘲的笑,“我不想做農民,不想面朝黃土背朝天過苦日子,即便是深淵我也認了!
”
薛見銀沉默了片刻:“那行,你想去就去吧,見了猛子,告訴他萬事小心,千萬别出了纰漏。
”
薛剛點頭,“我明白。
”
薛強跟着說:“我也不想種地,我也想去……”
“閉嘴!
”
薛留住和薛見銀異口同聲,狠狠地瞪着他,“薛剛去就去了,必須留一個人,萬一出了事,也好給我們老薛家留條後路!
”
“可是……”
“沒有可是!
你要不聽,我把你腿打斷!
”
薛留住聲色俱厲,薛強立馬閉嘴。
過了一會兒才說,“那我去發洩發洩總行吧?
這麼多天快把我憋死了!
”
“你去找誰?
”
薛留住皺眉問道。
“你别管了!
”
薛強轉身走了出去。
薛見銀無奈的搖了搖頭,站起身來。
“好了,我該走了,你們……好自為之吧!
”
“大伯,不在家住一晚?
”
薛剛挽留道。
“不了,人多眼雜,我不想讓人看見!
”
薛見銀一邊往外走,一邊交代,“還有你們也是,最近盡量低調點,以後機會有的是,懂嗎?
”
“懂!
我們懂!
”
父子兩人把薛見銀送到門口,眼看着薛見銀發動車子絕塵而去,這才返回家裡。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眼裡有了變态的瘋狂。
很快,西廈子就傳來一陣壓抑的痛哭聲,在漆黑的夜裡猶如鬼哭。
另一邊,薛強晃晃悠悠敲響了賈蘭家大門。
敲了好一會兒沒人應,直到薛強不耐煩了,準備走了,才聽到裡面傳來一聲:
“誰呀?
誰在外面?
”
薛強低聲說了一句,“二狗,是我,快開門,我來找你姐!
”
“薛強?
”
二狗驚訝的打開門,腦袋探出來一半,就迫不及待的打量着薛強。
“你不是在勞改嗎?
怎麼出來的?
”
不等薛強回答,就突然一驚,砰的一聲關上門:“沃日!
你不會是越獄出來的吧?
!
”
薛強本來已經準備進了,這下差點碰到鼻子,急忙後退一步,氣得他牙酸。
“誰說我越獄了?
我是保外就醫!
”
“保外就醫是什麼鬼?
”
二狗沒開門,隔着門縫問道。
“保外就醫就是……我跟你說不着,你快把門開開,我要見你姐!
”
他老子爹花了大價錢,求了無數人,才把他們哥倆弄出來。
這能說嗎?
不能啊!
有些事是不能見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