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借刀殺人
陳飛知道他話裡有話,于是便問:“所以,你的意思是?
”
“我的意思是,先不忙着起訴,私下裡先和他們見見面,探探口風,看他們到底想怎樣。
”
老樊話音剛落,高志溶就接口道:“不用了吧,我和他們見過幾次面,錄口供的時候,他們還叫嚷着要告兩姐妹故意殺人!
”
老樊笑了笑,“你是你,我是我,你不行不代表我不行。
”
高志溶翻了個白眼,“老樊你瞧不起誰呢?
你在檢察院接觸的犯人多,我在派出所接觸的也不少!
”
老樊哈哈一笑,“我沒有瞧不起你,不過,你穿着制服和我穿着便衣,有時候效果或許會不一樣。
”
陳飛靈機一動,“樊廳長,要不我和你一起去?
”
這裡的廳長,并不是真正的廳級幹部,而是一種尊稱。
檢察院分為幾個監察廳,有的負責普通案件,有的負責重大案件,有的負責刑事案件,有的負責民事糾紛,各司其職。
也有叫部的,其實跟其他單位的科室差不多。
官場上非常講究稱呼,不管老樊是什麼級别,總之不能往低了叫,隻能往高了稱呼。
老樊連忙說道:“我可不是什麼廳長,就是個普通的檢察官。
”
話是這麼說,臉上的笑容卻多了幾分,顯然很喜歡這個稱呼。
陳飛笑呵呵的說:“你這個年紀,随時都會升職,我提前叫一聲沒錯。
”
世人都喜歡聽好話,老樊哈哈一笑,“那就借你吉言了,不過,這是私人場合,咱們就不要稱呼官職了,你叫我老樊,我叫你小陳如何?
”
“那太好了,我就不喜歡叫職稱,感覺太生分。
”
按說副縣長比檢察官要大一些,不過,陳飛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官場的人。
之所以跟高志溶透露身份,也是迫不得已。
要不然當時鐘情就會大開殺戒,而她自己大概率也會被亂槍打死。
正說着,服務員端着菜進來。
陳飛連忙招呼,“先不說了,咱先吃着,邊吃邊聊如何?
”
老樊笑着說好,于是幾個人暫時結束話題,動手張羅着準備開吃。
三鮮豆皮,紅菜苔炒臘肉,仙桃蒸三元,粉蒸鲶魚,來個紅扒魚翅,茄汁桂魚,皮條鳝魚,黃陂糖蒸肉。
一道接一道菜往上上,菜香四溢,五彩缤紛。
小姑娘看得眼花缭亂,又不敢表現出來,偷偷的吸着氣,感覺每一道菜都好香的樣子。
“老樊,嘗嘗這個紅扒魚翅,還有這個皮條鳝魚。
”
陳飛看在眼裡,不過并沒有急着招呼她,而是把紅扒魚翅和皮條鳝魚往老樊跟前挪了挪。
畢竟,今天宴請的主角是老樊,請人幫忙,不熱情怎麼行?
老樊謙讓着,“不用不用,伸下胳膊的事,你自己吃,别管我。
”
高志溶也笑着說,“小陳,我也跟着老樊叫你小陳,都是自己人,不用那麼多禮儀。
”
陳飛笑道:“那行,我就不客氣了。
”
自己叨了一筷子三鮮豆皮,剛要往嘴裡送,眼睛餘光瞥見鐘意眼巴巴的看着,想夾菜又不太敢的樣子,于是就拐了個彎,把菜放在她面前的小碟子裡。
“别那麼拘謹,自己想吃什麼就夾什麼。
”
“嗯。
”
鐘意嗯了一聲,小腦袋卻垂的更低了,陳飛隻好把每樣菜都給她夾一點,就像照顧自己親生女兒一樣。
然後把碟子往她跟前推了推,“都夾好了,吃吧,吃完了我再給你夾。
”
很平常的話,卻好像一股暖流緩緩注入鐘意心裡,讓她感覺心裡暖暖的。
又好像一縷陽光,照進她心裡,讓她的心都變得活躍起來。
原來,除了姐姐,世上還有這麼好的人啊!
小姑娘一邊低着頭吃菜,一邊默默地想着。
溫柔,善良,體貼,而且還是大官,長得還那麼好看。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完美的人?
我和姐姐還真是幸運呢!
要是……
要是……
想着想着,小姑娘莫名其妙的就臉紅了。
陳飛看見她臉紅,卻不知道為什麼,隻好假裝看不見。
吃了一會兒之後,再次和老樊說起案子。
老樊說道:“我的意思是你和我一起去見見那些人,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底線在哪裡?
你要知道,有些人就是滾刀肉,坐牢什麼的根本就不怕,幾進幾出是常有的事,不能用普通人的思維來對待他們。
”
這倒是事實。
陳飛深以為然。
俗話說啥改不了吃啥,有些人一旦染上了某種惡習,是很難改過來的。
即便是在改造期間表現不錯,也往往是假象。
不是他悔過自新了,而是想早點出去,好繼續以前的生活。
甚至還有人在裡面互相交流,覺得自己又學了一招,急于想出去試試。
不得不說,監獄裡面都是能人,各種人才都有,沒一點特長是會被鄙視的。
“那行,明天去醫院見見他們。
”
陳飛略做考慮,覺得去見見他們也無妨。
他的目的是盡量把鐘情無罪釋放,至于怎麼處置那幾個地痞流氓反而不重要。
山高水遠,以後有的是機會不是嗎?
酒足飯飽,陳飛送老樊和高志溶離開,并且約定了第二天見面的時間,這才和鐘意一起回了招待所。
以前陳飛每到一個地方,都會買房子。
但是因為中間出了岔子,所以來平州之後,陳飛和尚夢竹都沒有提買房子的事,依然住在招待所。
當晚,陳飛把今天請客的事講給尚夢竹聽,尚夢竹聽完以後,略做思忖,問道:“聽你的意思,那些地痞還想倒打一耙,告兩姐妹故意傷害?
”
陳飛沉吟着說,“我感覺他們想搶占先機,如果能把兩姐妹槍斃最好,不能的話,進去住幾年也行,說白了就是他們怕了她們兩姐妹,所以想借刀殺人。
”
尚夢竹莞爾一笑,“怕是正常的,當時那情況,就沒有人不怕的。
”
這話完全是事實。
本來兩姐妹獲得無數同情,但是從她們反殺地痞開始,周圍的人都情不自禁的産生了一種恐懼。
以至于派出所的人來了,說話颠三倒四,甚至忘記了她們才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