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黃大樓
羨慕歸羨慕,尚夢竹并不嫉妒。
她心裡明白,嫉妒讓人面目全非。
一旦有了嫉妒心理,做事就會失去分寸,最終失去所有。
她現在能夠占有陳飛一半的時間,已經很滿足了,沒必要想那些有的沒的。
兩人之間的談話,基本上很和諧,沒有任何沖突與矛盾。
柳葉兒是渾然不知,尚夢竹卻是心裡想開了,不想無事生非,讓陳飛為難。
過了一會兒,尚夢竹忽然感覺手心一熱,哎呀一聲,柳葉兒忙問,“是不是尿了?
”
“可能是吧!
”
尚夢竹騰出一隻手,果然濕漉漉的,急忙扒開小家夥外面的絨毯,發現濕了一大片,屎布上還冒着熱氣,頓時有些手忙腳亂。
“這怎麼弄?
有尿不濕嗎?
”
陳三鳳驚訝的問:“尿不濕是啥?
沒聽說過!
”
尚夢竹這才想起來,現在這個時代,尿不濕還沒有生産出來。
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着,尚夢竹改口道:“我說的是棉褲尿濕了怎麼換?
”
陳三鳳急忙接過去看了看,“濕了一丁點,不礙事,把衛生紙換了,再墊一層不欺屁股就行了。
”
以前農村都是用的尿布,但是陳飛覺得不衛生,就買了很多衛生紙,随時換掉就行了。
“我來吧。
”
柳葉兒拿了衛生紙,陳三鳳忙不疊的接過去,“你别動,我換了就行了。
”
尚夢竹笑盈盈的說,“不如讓我來試試,我還沒有做過這些,多學學,以後說不定能用上。
”
陳三鳳笑哈哈,“這有啥學的,我以前也不會,自從有了我小侄,沒幾次就學會了。
”
柳葉兒深有同感,“三姐說的對,剛開始我也很慌,感覺自己還是個孩子,突然就要照顧小孩子,經常手忙腳亂的,過幾天就習慣了。
”
一邊說,一邊教尚夢竹怎樣給孩子換尿布,孩子哭有幾種情況。
是餓了還是尿了屙了,或者是不舒服,或者純粹是閑的,時間長了,聽聲音就能聽出來。
雖然都是哭,但哭跟哭是不一樣的。
柳葉兒教的很認真,尚夢竹聽的也很認真。
不得不感歎,做媽媽真是一門學問。
别人都聽不懂的嬰語,唯有媽媽能聽懂。
陳三鳳也在認真聽。
雖然她們姊妹幾個經常輪換着伺候柳葉兒,但有些細節卻沒有柳葉兒觀察的仔細。
而且她也有幾個月身孕了,等她孩子生下來,這些都是經驗。
三個女人相處融洽,而陳飛來到臨汝鎮,沿途問了幾個人,很快就打聽到黃大樓家,就在村東邊第二道街上。
陳飛開車到大概位置,剛下車,就聽到一個院子裡傳來嗚哩哇啦的吹奏聲,頓時就笑了。
如果不出所料,應該就是這家了。
陳飛走到跟前,拍了拍門,裡面的吹奏聲停了下來,緊接着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有人在裡面問:“誰呀?
”
陳飛在外面應,“我找黃大樓,想用響器。
”
“吱呀!
”
門開了,一個四十多歲,瘦亓亓的男人走了出來。
“我就是黃大樓,你哪的?
”
黃大樓穿着踢拉闆,大短褲,白背心,頭正頂上油光锃亮,四周稀稀拉拉幾撮頭發倔強的聳立着,一看就是聰明絕頂的人。
陳飛笑着遞上一根煙,“我西嶺的,後天兒子滿月,想用用響器,你看方便不?
”
黃大樓接過眼看了看,頓時眼睛一亮,“不錯啊,軟中華!
”
擡頭看見陳飛的車,眼睛又是一亮,“這你車?
”
“代步工具罷了。
”
陳飛很随意的笑了笑,“咋樣,能去不?
”
黃大樓點上眼,美美的吸了一口,“走,進去說,站門口算啥。
”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門,隻見裡面還有四五個人,有男有女。
有的拿着笙,有的那種鑼,有的拿着唢呐,正在閑聊。
旁邊還放着一把二胡,看樣子應該是在等黃大樓一起演奏。
看見陳飛和黃大樓一起進來,一個同樣四十多歲,身寬體胖,滿臉富态的女人就問,“來用響器的?
”
黃大樓嘴裡叼着香煙,歪着腦袋說,“西嶺的,給兒子做滿月。
”
女人又問哪天,黃大樓說後天。
女人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小兄弟,你想用多少錢的?
”
陳飛問有啥說處(就是有什麼依據)
女人滿臉堆笑,“當然有說處,你要用一百塊的,就我們這幾個人,傳統的演奏方式都有。
”
“你要用一百五十塊的,我們還可以再去請兩個人,都是縣劇團裡的角,保證唱的好聽。
”
“你要是還想再風光些,還可以請幾個漂亮小姑娘,唱歌跳舞都行,不過至少一個人二十五,你用哪種?
”
陳飛問道:“她們唱什麼歌?
”
記得當時流行歌曲很少,大多以通俗歌曲為主,不過還是有一些脍炙人口的歌,流傳甚廣。
譬如《邊疆的泉水清又純》,電影小花裡的主題曲《妹妹找哥淚花流》。
還有
《茉莉花》,《小城故事》,《康定情歌》,《我的中國心》,《阿裡山的姑娘》等一系列歌曲。
不過當時的歌舞沒什麼創新,都是扭秧歌之類的,就是一熱鬧。
女人随口答言,“你想聽啥她們就唱啥,會的可多了。
”
陳飛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你盡量多找人,越熱鬧越好,錢不是問題。
”
女人眼前一亮,“你是說用最好的?
而且人越多越好?
”
“對,就是這個意思。
”
幾百塊錢而已,對陳飛而言就是毛毛雨,根本不值一提。
女人卻立刻興奮起來,眉飛色舞的說,“小兄弟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不過,口說無憑,需要交一些訂金,你看?
”
陳飛笑問,“交訂金可以,不過,你們這裡誰當家?
”
“我。
”
黃大樓和女人異口同聲,然後黃大樓又讪笑着說了一句,“她是我孩子他媽葛蘭,大事我說了算,小事她說了算。
”
陳飛明知故問,“那什麼是大事,什麼是小事?
”
黃大樓一本正經的說,“譬如國家大事,自衛反擊戰,這些都是大事,譬如家長裡短,日常花銷,都是小事。
”
聽到這話,旁邊兩個小年輕捂着嘴偷笑,陳飛則一臉無語。
這個黃大樓,和前世的很多妻管嚴一樣,嘴裡說的好聽,其實就是沒用的,瞎噴,真正管錢管事的就是家裡人。
能把妻管嚴說的這麼清新脫俗,莫不是穿越來的吧?
陳飛暗戳戳的想。
随後陳飛給了一百塊錢定錢,讓他們盡量找人,十個不嫌少,二十個不嫌多,到時候按實際到的人數給錢。
黃大樓和葛蘭滿口答應,說一定讓陳飛滿意,說說笑笑的送陳飛出門。
剛走到門口,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騎着摩托車在門口停下,朝黃大樓兩口子打招呼,“表妹子,後天恁侄子結婚,到時候可别忘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