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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最該有的決絕

千秋我為凰 2716 2025-02-13 16:20

   第122章 最該有的決絕

   沈娴腦中嗡嗡想,随後終于緩了過來,長抽一口氣。

   繼而腹部傳來劇烈的疼痛,她大叫出聲,開始弓起身用力。

   穩婆們見狀,都跟着舒了一口氣,而後絲毫不敢松懈,各就各位給沈娴接生。

   有穩婆在旁邊賦有經驗地指導沈娴深呼吸,然後再用力。

   沈娴滿頭大汗,不停地深呼吸,不停地使出渾身力氣。

   她不曾有過生産孩子的經驗,恍惚間感覺自己仿佛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閻王殿。

   可是她不能讓孩子也跟着她一起踏進去。

   辛辛苦苦懷胎這麼久,她一定要把他生下來。

   一定要。

   沈娴死死抓住玉硯的手,漆黑的眼神裡堅決如斯,那是她身為一個母親最該有的決絕。

   從前她或許有過不在意,也沒有準備好做一個母親。

   她都還沒經曆過一段感情,到了這世界便莫名其妙有了一個孩子。

   但是現在,孩子将要從她的肚子裡出世,那種體驗和震撼,是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盡管痛到撕裂,可她偏偏就有無上的勇氣和毅力。

   玉硯噙着淚,看着她面無血色,咬破了嘴唇也要把血咽下,整個房間都彌漫着濃濃的血腥氣。

   玉硯一個勁地鼓勵着她,“公主不能放棄,快好了……很快就好了……”

   穩婆亦鼓舞道:“公主再用力,已經能看到頭了!

   沈娴咬緊牙關,渾身似從水裡打撈起來的一般,她皺着雙眉低沉地悶叫,用盡力氣的同時,身體都在繃緊到極緻而顫抖,眼淚冷不防從眼角滑落出來。

   那最後幾下她不知道怎麼用力的。

   耳邊回想着穩婆的聲音,其餘一切都是空白。

   她在做最後的抗争和拼搏。

   後來聽到穩婆欣喜叫道:“出來了,出來了!

   沈娴隻覺得身體所有力氣都被掏盡了,僅剩下空空的軀殼。

   她連睜眼的力氣都不再有,閉上眼都沒來得及看一眼。

   “公主!
”玉硯驚叫道,她伸手碰到沈娴的額頭,一片滾燙。

   雨停了。

   雨滴從油油綠的樹葉間,從瓦槽屋檐間淌落,滴滴答答。

   頭頂的烏雲散開,呈現出澄淨如洗的天空,籠罩着淡淡的暮色。

   傍晚的霞光從天邊漾開,幾縷淡金色的光芒落在了池春苑青灰色的屋脊上,在雨水中閃閃發亮。

   秦如涼一直等在外面,他親眼看見雨停了,雨後的黃昏竟如此美麗。

   亦親耳聽見穩婆高興地說孩子生出來了。

   一直緊緊握在袖中的拳頭蓦地松了松,秦如涼長出一口氣。

   秦如涼沒來得及換身幹衣服,這會兒衣裳貼着他的身軀,他眯着眼站在屋檐下望了望天空。

   一滴雨水從屋檐滴落,恰恰落在他的眼窩裡。

   他眼簾顫了顫。

   他可以救回柳眉妩的命了。

   卻也依稀感覺自己失去了什麼。

   或許他早就已經失去了,隻是如今才意識和醒悟過來,覺得倍感失落。

   柳眉妩的毒迫在眉睫,遂秦如涼收起那些莫名其妙的心情,沒多看一眼孩子,而是取走了沈娴腹中脫落下來的胎衣,匆匆去了芙蓉苑将那胎衣入了藥引。

   沈娴淋了雨,生産過程中便已高燒不止。

   生完孩子後,燒熱沒退,她昏得不省人事,藥灌不了多少,玉硯隻能用之前沈娴給秦如涼用的辦法來降燒。

   玉硯雖然恨秦如涼不顧沈娴死活,也要逼她提前生出孩子,以便拿沈娴的胎衣去救柳眉妩,可是她管不了那麼多,沈娴現在的情況很糟糕。

   趙氏一直抹眼淚,自責道:“都是我的錯,我以為将軍是想好好跟公主說說話,卻沒想到将軍是存的這等心思……”

   玉硯冷着臉看着趙氏,道:“我走的時候明明再三叮囑過趙媽,一定不能留公主一個人,一定要讓公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結果你轉眼就忘!
趙媽是怎麼想的呢,上一次發生的事這麼快就忘了嗎,你居然還放心公主與他獨處,這是想害死公主嗎!

   趙氏自知理虧,傷心不已:“我是真的沒想到……”

   玉硯道:“這世上沒有哪個比他姓秦的更加豬狗不如、忘恩負義!

   以前玉硯若是這麼說,趙氏定要反駁兩句。
可如今,她連半句都反駁不出來。

   按照民間的做法,孕婦産下孩子以後,脫落的胎衣是要找個地方埋起來的。

   現在沈娴的胎衣被拿去給别人食用,這與吃人肉有何差别?

   如此窮兇極惡的事,虧他秦如涼做得出來!

   沈娴唯一清醒的時候,睜開眼時,眼睛都是紅的,隻覺得天旋地轉。

   玉硯在旁伺候着,還沒說兩句話,便忍不住要哭的沖動。

   沈娴聲音極輕地問:“男孩女孩?

   襁褓中的孩子此刻就躺在她身邊,安安靜靜地睡着,她一伸手就能摸得到。

   “公主,是個男孩。
”玉硯哽着道。

   沈娴緩緩閉上眼,道:“你去跟連青舟說,我生了,是個兒子。

   “好。

   她冰涼的手握住玉硯的手腕,“不要告訴他我為什麼早産。

   “為什麼不能說?
”玉硯不服氣,“姓秦的不心疼公主,自有人會心疼。

   “反正不能說……”

   沈娴在昏睡過去前,猶還在想,連青舟到底是不是孩子的爹。

   如果是,這個過程已經讓她很痛苦了,為什麼還要讓孩子的爹再痛苦一次?

   如果不是,那這是她的家事,又何必讓連青舟擔心。

   随後沈娴又沒了反應,任玉硯如何喚她都喚不醒。

   玉硯怎還能放心離了沈娴的身邊,她隻打發了一個人去連青舟家裡傳個話。

   深夜,連青舟輾轉到了蘇折家裡,道:“老師,公主生了。

   蘇折一震,繼而蹙眉道:“生了?
這還不足九個月,怎的就生了?

   這個連青舟也不知道,傳話來的人也沒說。

   蘇折從書桌邊起身,不慎拂落了桌面上的書卷。

   書卷紛紛掉落在席上,頗有些散亂。

   連青舟何時見蘇折這般慌亂過。

   蘇折自言自語道:“八九月雖為早産,但也不是沒可能的……她那般好動閑不下來,莫不是動了胎氣……”

   他回過頭看向連青舟,又問:“她還好嗎?
孩子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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