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熏得我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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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西侯沉着臉,像夾一隻布娃娃一樣把她夾在腋下,轉頭就朝自己的馬大步走去。
江意被她爹鉗着,不論怎麼蹬腿兒揮手,都沒辦法掙脫。
最後江意像隻螃蟹一樣張牙舞爪,實在氣不過,叫道:“憑什麼我不能跟江詞一起去,你往常說兒女都一樣,可你這顯然是器重他不器重我!
”
鎮西侯步子一頓,道:“江詞好歹是個四品威武将軍,他帶兵出巡天經地義,你呢,你是個什麼!
”
江意扒着她爹的手臂,費力想逃脫桎梏,試了幾次都失敗了,隻好閉了閉眼,道:“爹你先放開我吧。
”
鎮西侯:“放你作甚,放了你又讓你跑哇?
”
江意臉色有點泛白:“你腋下味兒太重了,熏得我難受。
”
鎮西侯:“……”
鎮西侯真怕把女兒熏壞了,趕緊放她下來。
她深吸幾口氣,臉色方才好點兒。
鎮西侯闆着臉道:“乖乖跟我回去。
不聽話,我就繼續把你夾着帶回去,熏你一路信不信?
”
江意心知這次被她爹逮到,是不可能再潛伏着跟江詞一并去的了。
于是最終江詞騎在馬背上,皓皓英姿,凝眉肅目,對江意道:“跟爹回去,我過些日便回來。
”
沒什麼告别之言,就好像隻是出個家門蹦跶一圈就回來那麼稀疏平常。
定然是因為這幾年以來,這樣的出巡阻擊對于他和鎮西侯來說,都是家常便飯。
然後他就調頭策馬而去。
身後騎兵緊随而上。
江意一直目送着江詞的隊伍走遠。
鎮西侯和江詞父子兩個都是豪爽的武人,沒有女兒家那般細膩的心思,即使心懷牽挂,也從來不會表露出來。
他們隻知道有任務就去做,有敵人就去殺,就這麼簡單。
鎮西侯也從來不需多叮囑江詞,倘若哪天他突然叮囑起江詞來,江詞還會心懷忐忑,可能會想:爹為什麼突然這麼婆媽?
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還是有什麼難言之隐?
故走一趟也走得不踏實。
所以父子兩個通常極少有情感上的交流。
大抵是彼此都懂,彼此又都信任。
見江詞的隊伍走遠了,鎮西侯才看了江意一眼,道:“走吧。
”
他把江意拎上馬背,自己也騎上馬,為防止她跑,手裡牽着她的馬缰。
但見江意一聲不吭的樣子,又還是生硬地安慰了一句:“有你這樣牽挂你哥,他在外不敢有什麼差池,完事兒了立馬就會趕回來。
”
江意不答,鎮西侯兀自又咕哝了一句:“真不知你這破脾氣跟誰學的!
”
江意頂嘴道:“跟娘學的,怎麼的?
别以為我不知道娘以前也追着你出征過。
”
鎮西侯一時語塞。
鎮西侯撓撓頭,道:“你娘那是不對的,好的你不學!
”
江意道:“那我辛苦訓練這麼久,不就是為了能有朝一日與爹和哥哥一起嗎?
何況你那日也看見了,我跟他們比試,最後不是都赢了嗎?
你和哥哥不是在招兵嗎,我這就有一個現成的,你憑什麼不準我去?
”
鎮西侯炸呼呼道:“哪個說要你跟我們一起?
你怎麼訓練那是你的事,要不要你摻和那是我和你哥的事!
“還有,我準你在營裡學本事,是為了讓你将來能夠獨當一面,而不是要你跟我們四處奔波。
人說‘上陣父子兵’,可我沒聽說過上陣父女兵、兄妹兵的,打仗那是男人家的事,我們一家僅有的兩個男人都在外拼還不夠麼,憑什麼還要搭上你?
最後,營裡不收女兵。
”
江意氣悶,卻又有種無處言說的酸澀感。
眼下鎮西侯說得義正言辭,他定然是想不到,終有一日,他和江詞父子倆守護着的這嬌女竟也能撐起那副重擔,來守護他們賴以生存的家。
她比誰都堅強,比誰都不肯服輸。
哪怕到最後,她肩上所扛着的隻剩下一副空落落的門楣,她也必定咬牙撐起來,讓它繼續永遠光鮮亮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