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22章 家屬院鬧劇
“倒也不是,另一家......咳,也沒啥說的,"
蔣萍看看孩子,幹脆的挪到了簡單身邊來,壓低了聲音,
“另一家,拿到賠償錢後,他媳婦兒就,就跟今年分來的一個知青,咳,過到一起了。
”
眼睛眨巴了半天,簡單後知後覺,
“是個,男知青?
”
蔣萍白了她一眼,
“你說呢?
這還用問嗎?
”
簡單輕輕拍了拍嘴,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不是,那這事兒,都沒有藏着掖着,就這麼,廣而告之了?
”
她都有點開始懷疑自己了,就走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難不成這邊的風氣已經這麼開放自由了,
“難道是我太,保守了嗎?
”
“胡說八道什麼呢?
我跟你說,前些天秋收時候的事,那邊的地頭不是機器過不去麼,就分給新來的知青了,據說是那知青不會幹農活,結果一鐮刀下去,就把自己給傷了,”
簡單嘴角抽搐,
“這還是英雄救美呢?
不是,美女救英雄?
”
“哎呀,你聽我說啊,這還沒完呢!
不是她救的,是他們一起的兩個知青給送的醫院,重點在後邊。
在醫院包紮的時候,遇到了劉玉蘭,就是那個丈夫出事的嫂子,男人出事那會兒,她就懷孕了,然後快到夏天那會兒,生了個女孩,然後公公婆婆那邊為了讓她安心,也答應她,那賠償金他們一分不要,他們也不過來管着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讓她把孩子養大,不要改姓。
都以為這是一次偶然的事,那幾個知青也沒注意,但是之後那個劉還是柳知青,就總是有意無意的跟這個劉玉蘭偶遇,本來還沒有人懷疑,畢竟他們現在也都算得上是單身,就是真的走到一起,誰也不會說什麼。
結果,誰也沒想到,前幾天,”
蔣萍頓了頓,覺得有點不大好說出口,
“大家都還在大棚上工呢,幾個溜地的孩子半道上了山,結果,結果就看見她家那小孩就躺在一個草窩子裡哭,給幾個孩子都吓的不輕呢,抱了孩子就回來找大人。
然後,找了一大圈,最後發現他們,在那劉玉蘭家裡,嗯,鬼混呢。
”
簡單,目瞪口呆,
“不是,不是說,夏天生的孩子嗎?
她有幾個孩子啊?
”
“......就這一個,”
“你的意思是,夏天才出生的孩子被他們扔到山上去,他們在家裡偷情?
不是,那夏天的孩子,到秋收,才多大?
三個月?
”
“......出事那天,剛滿三個月。
”
五六月份入夏,這邊秋收也早,也就将将三個月。
而且,前幾天,這溫度也不低了啊。
“這,确定是親媽?
”
蔣萍一副‘我就知道你也驚訝’的表情,
“是吧是吧,你也會多想吧?
但是,這就是親媽,這孩子還是在醫院生的呢,當時給她接生的就是秦大夫。
”
該說不說的,畢竟也是在兩個時空都生活過的人嗎,尤其是後世那四通八達的通訊,随時随地的熱搜,各種炸裂眼球的資訊,簡單以為自己已經見識過不少世面了,但是這會兒,她還真的是驚住了,好半天都不知道說什麼。
這倫理大劇,一般人都不敢想。
“那,怎麼處理的?
就算救回來了,這孩子放在這樣的媽手裡,也不安全了吧?
”
蔣萍撇撇嘴,看向小安時,目光瞬間就柔和下來,
“是啊,當時鬧得大,又是軍屬,又是知青的,她那個身份還有些不好處理,所以直接就報到你家秦政委那兒了,我聽小安爸說,已經通知孩子的爺爺奶奶過來了,這兩天孩子也是家委會的幾個嬸子管着呢。
你沒看見,當時那孩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手在外面,凍的都有點變了顔色了,當天晚上就開始發燒了,要不是被發現的早,等在外面過上一夜,第二天估計都,哭不出來了。
”
“我艹!
”
簡單直接飚了一句髒話,
“特麼的,這是人嗎?”
當了媽,簡單對于孩子的抵抗力直線下降,下午明珠過來,說起這事,明珠倒是沒有多激動,
“你們在這個院子,對那邊知道的不多,那個劉玉蘭,其實之前就有重男輕女的迹象,生孩子之前一說話就是兒子兒子的,看見别人家的女孩也沒有個好臉色,剛生下來那會兒還好,但是平時跟鄰居說話什麼的就能聽出來,對于這個孩子,她是沒有多深的感情的。
不過也是因為這個孩子,孩子爸爸的賠償金才能不用分出去,所以她嫌棄的不算太明顯。
出了月子之後,就更是不上心了,那孩子餓的時不時的就哭上一場,魏嬸子說了她好幾次,她不是說自己奶水少,孩子吃不飽,就是說孩子鬧,那你說這事,孩子那麼小,外人還能管多少,是不是?
這也就是欺負孩子小不會說話,都不是我非得往壞處想,他們這都不僅僅是遺棄孩子,這都是虐待了吧?
就是奔着讓孩子自生自滅的想法去的。
這個天氣,要是真在山上過了夜,那才幾個月的孩子還有好嗎?
山上那麼遠,本來上山撿柴禾的人都沒有幾個,也就是那幾個孩子勤快,不然啊,等巡山的發現,最早也得第二天,到時候,就算是發現,估計也晚了吧?
”
簡單是沒想到,她就走了這一個來月的時間,就能出這麼多事,
“說實話,我都不敢相信這種事情能在軍區裡發生,就算沒有那個覺悟,那也是個人命啊,他們是覺得扔到山上,就不會有人發現是他們動的手了嗎?
那知青,總也不會是個不懂法的文盲吧?
蔣萍跟我說的那個,齊家,那是個惡婆婆,這家,怎麼聽那公婆都是通情達理的呀?
”
明珠冷笑,
“可能就是通情達理的長輩,才養出來這樣敢肆意妄為,蹬鼻子上臉的兒媳婦兒呢。
”
“那這事,難不成真的讓那兩個人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
也沒等她們商量出多少可能性,就聽說,孩子的爺爺奶奶來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來了興趣。
他們過去的時候,氣氛已經很熱鬧了,應該說,應該已經打過一茬,拉扯一會兒了。
一打眼,就是兩個很普通的農村老人,身子佝偻,滿臉溝壑,頭發花白,手上都是裂開的口子。
但是眼睛很亮,尤其是這會兒,大眼珠子通紅,看得出來,是氣急了。
她們剛進去,就看到老太太上去就是狠狠的一個巴掌,
“說,我孫女呢?
”
劉玉蘭被打懵了,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媽,那也是我生的,我親閨女,”
“我說了,别叫我媽,被說那些沒有用的,”
老太太是個幹脆的性子,眼圈紅了,但是并沒有哭鬧,
“出事的時候,是你說的,你放不下他,想留在這邊,你說你會把孩子生下來,我們信了。
孩子出生以後,我是不是說了,我說你還年輕,要是想再走一家,我們也不攔着,我把孩子抱回去,我兒子的孩子,我們養着,你怎麼說的?
你說這是你們倆的孩子,我一說抱走你就哭,我說啥了?
我說隻要孩子好,我們兩個老的啥說的都沒有,不會要錢,也不會要求你啥,是不是?
你是怎麼答應我的?
啊?
你不想好好養,你就把孩子還給我們,你不稀罕我們稀罕,那是我兒子留下來的唯一一點血脈。
”
沒動手,但是老太太生氣的樣子,也把劉玉蘭吓的不輕,抱着肩膀往後退。
身邊的家屬連拉着帶勸,好賴是把老太太勸住了,那邊劉玉蘭反倒是梗梗着脖子不樂意了,
“那是我生的孩子,我留在身邊有錯嗎?
再說我也沒想到一個人待着孩子會有這麼多麻煩,這孩子也不懂事,愛哭愛鬧的,我連一個好覺都睡不上。
”
老太太一聽又炸了,
“你不要你給我啊,我說了,你不想養,就打個電話,我們就來人把孩兒接走了,你幹什麼在這磋磨她?
那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
劉玉蘭撇撇嘴,也不怕了,
“哪能怪我嗎?
誰讓她少一塊肉了?
把她養大了有什麼用,一個丫頭片子,以後我還能指望上她還是咋的?
我不得給自己找個出路嗎?
你兒子是兩腿一蹬啥也不管了,剩下我一個寡婦大着個肚子,我容易嗎我?
要怪也要怪她自己不會投胎,她要是個小子,那我肯定二話不說,啥都先緊着他,這些錢一分不差,我都給他留着,天天給他做肉吃我都願意。
”
老太太氣的又想伸手,
“你閉嘴,你閉嘴!
不許說我兒子!
我兒子最稀罕姑娘,要是我兒子還在,這就是他的小棉襖。
你你你,你根本就不配當我孫女的媽!
”
這老太太平時應該也不經常耍嘴皮子,很少磋磨人,或者是這個環境這個氣氛,讓她有了顧忌,不想給兒子丢人,罵人的話還真就沒那麼溜,反倒是把自己氣得不輕,
“你你,你把我孫女還給我,以後她沒有你這個媽,你愛往哪兒走就往哪兒走,我甯可她隻有爺奶,也不想有你這麼一個,這麼一個不拿她當閨女的媽。
劉玉蘭,從你進門開始,我也沒有虧待過你,不說拿你當親閨女,但是,但是我沒有磋磨過你啊。
你整日的睡懶覺,罵人,嫌他沒出息,我都知道,我忍了又忍,我也沒說你吧?
他願意,我就不吱聲,一聽說他找着工作,我就趕緊的讓你們收拾,讓你們兩口子一起過來,我就尋思,這賺錢了,再生個孩子,兩口子的感情就好了。
你們的工資,我也沒讓你們往回郵。
你,你還有啥不滿的,要這麼恨我孫女啊,啊?
”
照顧孩子的魏嬸子把孩子抱進來時,雙方再次激化,本來不争不搶的老太太這次也是狠了心的,想要為孫女讨回公道,劉玉蘭可能也明白自己在這邊是留不下來了,所以也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最後一絲尊敬也沒有了,
“不行,那是我男人的賣命錢,這是他欠我的,誰也别想要走。
”
看見瘦巴巴的孫女,老兩口再次老淚縱橫,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老爺子更是不住的自責,
“錯了,錯了啊!
當時就應該過來把孩子抱回去,咱們早就知道她的秉性,咋還能放心把孩子放在她手裡呢?
”
“虎毒不食子啊!
她,這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咋就能這麼絕情呢?
”
在場的人幾乎都忍不住的擦眼睛。
眼看着幾乎所有人都站在孩子那邊,領導甚至鄰居們的眼神裡也都是譴責,劉玉蘭有些心不甘,眼裡也閃着有些惡毒的光,
“想好了嗎?
要孩子還是要錢?
看你們年紀這麼大了,畢竟也是親戚一場,我可以給你們分點養老錢,不過,這孩子你就不要惦記了,她是我生的,什麼樣的生活都是我給的,她沒有挑的份兒。
”
“你!
”
“孩子是我兒子的孩子,我兒子的賣命錢,理應有孩子的一份,那是她爸給她留的後路,必須交出來。
我們也不多要,賠償金平分,我們隻拿走一半,剩下的,你是自己留着,還是給誰花,我們不會過問。
”
說是不過問,但那畢竟是兒子用命換來的,老兩口滿口的苦澀,不過話已經說出口,老爺子也就沒猶豫,直接定了錘,
“你們結婚這麼長時間,我們自認為已經仁至義盡了,如果你還是不答應,那我就得麻煩部隊的領導幫着判一判了。
”
“你敢!
他死了,錢就是我的,孩子我願意養,是你們非要抱回去的,憑什麼來搶我的錢?
”
簡單揉揉腦袋,雞同鴨講。
秦清淮也一臉鐵青,說了半天就跟聽不懂話似的,挫敗感十足。
他擅長跟講道理的人講道理,這種滾刀肉,嗯,他還是不如簡單。
一把薅過脖領子,将人提起來,劉玉蘭頓時就感覺呼吸緊張了,
“你,你要幹什麼?
”
簡單臉上沒有溫度,
“能好好說話了嗎?
”
她是退伍兵那邊的家屬,對簡單了解不多的,但是躲在她背後的知青頓時臉色就白了,從來到這邊就被老知青耳提面命,一再叮囑,
“惹誰,都不能惹秦政委媳婦兒,那是個狠人!
”
“能好好說了嗎?
”
“能....能,放,放我下來,”
簡單一松手,直接就把人扔到地上,聲音還是冷冷的沒有溫度,
“你不會以為,你自己生的孩子,生死也能由你自己決定吧?
不如,你問問你身邊的這位知青同志,他,應該不是個法盲,吧?
”
劉玉蘭捂着脖子踉跄兩步,聞言,艱難的轉頭,對上那張慘白的臉,就知道簡單不是騙她的。
她渾身的力氣頓時就是一松,差點癱在地上,
“你們,想把我送去坐牢?
”
其實在正史上,遺棄罪在建國後沒多久就取消了,過了二十多年,快到八零年的時候才終于重新定稿,這會兒,正是取消之後十多年的空檔期。
像是林團長秦清淮他們這些跟律法有接觸的人是知道的,甚至秦義也是清楚的,知青有一些心細的也知道一些,但是顯然這個知青是不清楚的。
絕大多數家屬也都是不清楚的。
不過很顯然,心裡一清二楚的幾個人,都是友軍,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拆台的。
秦義甚至在心裡歡呼着‘嫂子威武’!
一時間,現場還安靜下來了。
“你覺得,以你能狠心把親女兒扔到山上的惡性行為,還沒有構成犯罪嗎?
”
遺棄是有的,不過若真的要強行定罪,證據還真的就不多,畢竟她直接殺人的動作确實是沒有的,如果真的對簿公堂,她也是有借口能狡辯的。
當然,如果抓住男女關系這一點,可能會有一些懲罰,不過比起這個遺棄,真的就不算什麼了,到時候人家倆人把證一領,反倒是圓滿了。
簡單也知道有些牽強,不過如果離開這邊,劉玉蘭這好日子估計也就到頭了,而且兩個老人的目的就是帶回孩子,比起牽強的把她送進去受那麼點不痛不癢的懲罰,還不如讓他們拿到實惠。
“嬸子,你們的意見呢?
她的行為明顯已經觸犯了法律,你們是想讓她進去吃牢飯接受懲罰,還是?
”
打歸打,但是要說把人送進去,老兩口又猶豫了,他們也真就不會死那狠人。
劉玉蘭見狀,趕緊的轉過來,
“爸媽,是我錯了,是我豬油蒙了心,我再也不敢了,你們饒了我這一回吧,我保證保證,”
老太太趕緊截住話,
“打住,事已至此,你也别說那些保證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我們也說了我們的要求,咱們以後沒有啥關系,你咋樣的我們不關心,我們放不下的隻有這可憐的孩子。
”
“我,我,”
劉玉蘭語塞,
“你們抱走,抱走,我保證,保證以後不會再去打擾你們,也不會,也不會在外面說什麼,”
見簡單目光還緊緊的盯着她,後面的男知青連忙伸手提醒,
“錢,錢!
”
“啊,錢!
”
劉玉蘭舍得嗎?
當然舍不得!
但是這個時候了,錢和命孰輕孰重,隻要不傻,都是能分得清的,劉玉蘭一直自诩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犯傻。
“我,我給錢,給錢,”
一邊說着,一邊轉過身去翻衣服。
賠償金好幾百塊錢,劉玉蘭不放心郵局,不放心家裡,一直就随身帶着,這個時候穿的衣服厚,她不說,别人也看不出來。
哪怕這會兒肉疼,心肝脾肺腎哪哪兒都疼,心都疼的在滴血,她也生不出不給的心思了。
她甚至有些後悔,開始的時候為什麼不痛快的答應給一半,不然也不會像現在,被政委媳婦壓制的都起不來身,還被人用那種目光看着,錢還要都給出去。
不過,她得活着,不能進去,不然多少錢那都是白扯的,進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至于那個丫頭片子,本來也不喜歡,他們喜歡就抱走吧,她,也省心了。
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也還是突然有些空落落的。
“媽,這是,這是他爸的賠償金,我都沒動,”
這邊的工分高,下井的工資還要多一些,前一年出事之前男人的工錢也都在她手裡,還都夠用,所以這個賠償金她還真的是還沒動。
“都給你們,我,我走,以後,絕對不會出現在你們面前,也不會,回去找她。
”
把手絹遞過去,順道看了一眼包被裡的女兒,劉玉蘭也說不清楚什麼感覺,怨恨,算不上。
不舍,好像有一點兒。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媽,以後,這孩子就拜托你們了。
”
老太太松了口氣,不過,想了想,跟老頭對視一眼,還是把手絹遞給了一旁的秦清淮,
“領導,這些事,我們也不懂,但是也知道,孩子這錢,是國家給的賠償,也不都是給我們的,您給做主分分,我們就拿我們爹媽跟孩子這份,不是我們的,我們不要。
”
“老人家!
”
秦清淮都愣了,看了一眼傻眼的劉玉蘭,劉玉蘭把錢全部交出來确實是為了保命,但是也可以理解為這個親生母親給孩子的,
“老人家,您确定嗎?
”
老爺子點頭,
“是,我也是這個意思,她咋說也跟了孩子一場,多的也給不了,這也算是孩子留給她最後的一點保障了,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該她得的,我們不惦記。
以後她是自己過日子,還是再走一步啊,也算是有個傍身的,我們,也不做那惡人。
家裡還種着點地,還有兩個兒子,我們老兩口,咋都能把孩子拉拔大了。
”
就是普通的農民,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由得生出敬意,
“老人家,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
他也沒解釋那些繼承法裡繁瑣的規定,幹脆的一分為三,
“配偶一份,父母一份,子女一份,文字文書作為證明,”
現場的幾個領導和家屬簽字證明,這事就算結束了。
劉玉蘭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拿着自己的那份錢,和介紹信,第一時間就收拾東西離開了家屬院。
“嗚哇......”
老太太抱着孩子,輕聲的哄着,
“寶兒乖,奶抱你回家,回咱們自己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