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一臉茫然的陳洛言。
身旁,是醋意大發的楚君徹。
蘇時錦像是夾在中間的鹌鹑,瞬間沒了半點脾氣。
隻能好聲好氣的小聲安慰楚君徹道:“别鬧,他要是發現你來了這,就完了……”
楚君徹依舊緊緊的抱着她,眼中寫滿了抗拒。
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卻要他媳婦去牽另一個男人的手,他如何能願意?
蘇時錦又拍了拍他的胸口,“乖啦……”
“喂,你磨磨蹭蹭的幹嘛呢?
不會真在旁邊撿樹枝吧?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空糾結那麼多,你就真那麼不想碰到小爺我嗎?
”
陳洛言的語氣充滿了不耐煩。
蘇時錦終究還是推開了楚君徹,轉而上前抓住了陳洛言的手腕,“我好像聽見腳步聲了,這黑燈瞎火的,我都有些不敢确定前方是不是回去的路……”
“漫山遍野都是人,随便朝着一個方向走,總能遇見自己人,這個你就不必擔心了。
”
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聽着他的話,蘇時錦也覺得有些道理,隻是心中依舊惆怅,“原本我們是來找六月的,結果不僅人沒找着,自己還差點着了刺客的道……”
陳洛言默了默,卻說:“至少證明了刺客不是你的人,畢竟他連你都想殺。
”
這句話倒是說對了。
蘇時錦苦笑,“但那個人會對六月出手,确實也有我的一點原因,不然他沒必要拿我做文章。
”
“對方隻是想要引起戰争,跟你沒有關系,就算人質換成别人,對方也照樣會有别的計謀。
”
蘇時錦一怔,有些驚訝的看着他說:“你竟然能想到這一層面?
”
陳洛言蹙眉,“你在說什麼屁話?
小爺在你眼中是傻子嗎?
”
蘇時錦:“……”
輕而易舉就落入了别人的陷阱,難道還不是傻子嗎?
陳洛言幹咳兩聲,“小爺之所以認定瘟疫是你們南國人弄出來的,不僅是因為你們南國人也感染了瘟疫,更因那是我族巫師親自算出的瘟疫源頭,原本我們也是将信将疑,便将病患與安然無恙的族人分隔兩地,不想,我們的族人剛到單族落腳,你們東城便已城門緊閉,可不就是做賊心虛?
”
“而且瘟疫橫行之際,偏偏你們國家控制住了瘟疫的蔓延,就好像是早有預料,甚至後面解藥也是由你們研制而出,這不更加确定了瘟疫就是你們整出來的,所以你們才會有藥?
”
蘇時錦越聽越無語,“就因為我們國家的人也染上了瘟疫,你就覺得瘟疫是我們弄出來的?
那我們還說是你們整出來的呢!
你覺得這有依據嗎?
”
“還有那個什麼巫師?
都能算出瘟疫的源頭,他怎麼卻算不出解決瘟疫的辦法?
一看就是個江湖騙子吧?
”
說着,她呼了口氣,繼續說道:“你說,你們的族人搬到這單族後,我們南國的東城随後就關起了城門,你也不想想單族距離東城有多近?
而你們派出的人又有多少?
數以萬計的将士,虎視眈眈的在距離東城不足一日路程的地方紮營,如此大的動靜,但凡是個人都會防患吧?
若不關緊城門加以戒備,你們突然進攻,如何是好?
怎麼就成了做賊心虛了?
”
“最後,我們能夠控制住瘟疫的蔓延,是因為我們動了腦子,不代表瘟疫就是我們整出來的!
真要是我們整出來的,我國百姓根本不會染上瘟疫!
甚至那瘟疫的解藥,也是我以身試藥才研究出來的,若是我們一開始就有解藥,又怎麼可能還會讓城中百姓白白受那麼多的苦?
就隻有你心疼你的族人,我們國家的人就不心疼自己的百姓了嗎?
”
聽着蘇時錦的一字一句,陳洛言卻是陷入了沉思,好久才說:“在此之前,小爺怎會想到這些?
”
蘇時錦有些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懶得多說。
陳洛言又說:“你如此聰慧,那楚君徹怎麼舍得将你交于我們當人質?
”
蘇時錦的唇角抽了抽,全因她的另一隻手,此時已經被楚君徹給輕輕牽住。
還不等她開口,陳洛言又說:“倘若你是我們狼族之人,小爺才不會舍得将你丢去敵國,僅此事便可看出,那楚君徹不是什麼好東西。
”
蘇時錦:“……”
楚君徹的臉色無比陰沉,眼中更是隐約有些殺氣。
陳洛言又問:“剛剛那麼能說,這會怎麼不說話了?
喂,你幹嘛松手啊?
沒你扶着小爺怎麼走?
”
蘇時錦哪裡是不扶他……
她是直接給楚君徹扯到懷裡,不得不将手松開了……
“你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你就那麼喜歡那楚君徹?
說他一句壞話,你還不高興了?
喂,你說話啊……”
蘇時錦的小臉憋的通紅。
她現在能說什麼?
唇都被堵住了!
她輕輕推了推楚君徹,極其小聲的開口,“别,鬧,人在邊……”
楚君徹卻毫不顧忌的加深了那個吻,霸道的眼神就好像在說:他能看見更好。
此刻,陳洛言正不停的用手在邊上摸索着,“什麼聲音?
死女人?
你該不會出事了吧?
”
“沒有。
”
蘇時錦終于能說話了,“我不想聽那些,你别提他了!
”
當着正主的面就說人家的壞話。
搞得人家有氣沒處撒,全用來咬自己了……
蘇時錦一邊揉着自己的嘴唇,一邊瞪了楚君徹一眼,像是在叫他别胡來。
他張了張口,終究欲言又止。
眼中閃過絲絲委屈……
就在蘇時錦再次“扶”着陳洛言朝前方走時,前方卻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
“三位真是好雅興。
”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蘇時錦瞬間擡頭看去,“懷玉?
你怎麼……”
話還沒有說完,陳洛言已經反手拉住了蘇時錦,接着陰沉沉的問道:“什麼人?
”
蘇時錦忙說:“少主别緊張,前方是我朋友……”
“朋友……”
陳洛言臉色陰沉,“你果真不是一個人過來的?
”
忽然想起什麼,他又問道:“他說的三位?
是哪三位?
”
僅僅一瞬間,陳洛言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