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9章:最大功臣
梁娆說到這,似乎再說不下去,眼眸一眨,兩滴淚落下。
真真是副慈母心腸!
“商二公子真的出事了?
那公主豈不是……”盛央颦眉開口道:“唉,我之前便想讓公主勸勸商二公子,但公主說她相信商二公子,可是戰場無情、刀劍無眼,如今果然……。
母妃,方才公主被誤會定然不悅,我一會想親自去安慰她。
”
盛央雙眸通紅。
懷王妃也颔首……
兩個小内侍完全沒來得及說話,便被衆人一個接一個的一頓搶白,眼神十分奇怪,如今終于找到說話的機會,忙道:“王妃與商夫人都誤會了!
商二公子,還活着!
”
“啊?
”梁娆的淚挂在臉上。
“總不能……是殘廢了吧?
”盛央猜測。
一想到盛知婉要嫁給一個殘廢,盛央便覺得心頭激動。
“不!
不是!
”兩個小内侍挺無語的,他們怎麼覺得這幾位都不盼着商二公子好呢?
“商二公子立了大功了!
此次北狄軍大敗,全靠商二公子拖住北狄援軍,不止如此,商二公子還燒了北狄援軍的糧草,設計坑殺五萬北狄大軍。
”
“北狄近年應不會再有冒犯晟國的底氣,這都是商二公子的功勞!
”
……什、什麼?
梁娆嘴巴張開,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商行聿……立大功了?
盛央更是愕然地往前兩步:“不可能!
商行聿立了大功,那祁世子呢?
”
祁世子?
兩個内侍撓撓頭,沒有在聖旨中聽到關于祁世子的消息。
“這……奴才們也不清楚。
”内侍沒見過她,但聽她方才稱呼懷王妃母妃,猜想她便是懷王府那位新認回來的女兒,也就是祁世子的妾。
祁國公:“你們是不是聽錯了?
”
不是他家書羨立功,而是商行聿那個酒囊飯袋?
怎麼可能呢?
定是這二人聽錯了!
“……國公爺說笑了,奴才們将陛下的一字一句都銘記于心,絕對不可能有錯。
”二人說罷,又看向呆愣愣的梁娆:“商夫人,如今賞賜的聖旨便在将軍府外,您不去接旨嗎?
”
“……我……”梁娆磕巴了好一會,才擠出一個難看的笑道,“我這就回去接旨。
”
梁娆同内侍一起走了。
懷王府留下的衆賓客們,依舊回不過神。
漠北大勝,建功立業的卻不是人人都稱贊的祁世子,而是大家往日都看不起的廢物纨绔……
這可真是,太太太出乎意料了!
沖擊太大,甚至覺得今日的宴會都沒有什麼滋味,各家夫人貴勳們,紛紛找理由提前告辭。
懷王府很快便冷清下來。
隻有懷王府和國公府的人留在原地。
祁國公實在是受了太大的打擊。
怎麼會這樣呢?
若是陛下的聖旨沒錯,那便隻有一種可能,是漠北來的消息錯了!
裴令遠是此次援軍的将領,他的兒子最是同商行聿交好。
會不會是他?
祁國公心中湧出一個想法,但是很快,他又将這個想法按下去。
不可能的,這可是欺君之罪。
裴令遠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将如此大的軍功強安在商行聿頭上。
若是小小的功勞便也罷了。
他們可能還懷疑一下。
可偏偏,是這樣天大的功勞!
攔截援軍、燒援軍糧草、坑殺五萬北狄軍——如此功績,裴令遠是瘋了才會強行安到商行聿頭上。
那便隻能是真的了……
可這若是真的,更讓他們不願意相信!
與其如此,還不如直接敗了,也好過商行聿奪了功勞!
!
盛央死死咬着牙,不、不會的……
明明、明明曆史上此次應該是祁右相的再一次神兵之戰啊!
梁娆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商府的,這一路上,她試圖告訴自己這是一場荒謬的夢。
但哪怕她把手掌心掐疼了,現實依舊是現實,兩個内侍在她面前。
小小的奉國将軍府外,有捧着明黃聖旨的内侍在等待。
她邁步進去,門檻差點将她絆倒。
“商夫人不必着急,您慢慢收拾,奴才們可以等候。
”内侍們的态度好極了。
梁娆一想到這都是因為商行聿,就恨得心頭滴血,偏還要吩咐下人們灑掃擺案。
好在,也不算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至少還有陛下的賞賜。
梁娆安慰着自己,跪地接旨,然而待到聖旨念完,她人都傻了。
這是什麼意思?
頭她磕了,聖旨她接,賞賜卻要等到商行聿回來,賜給他做聘禮?
!
憑什麼啊!
!
“商夫人可是太高興了,忘了接旨?
”内侍笑着提醒。
梁娆聞言強擠出笑跪謝接過聖旨。
内侍又站了片刻,瞧見她沒有其他動作,蹙了蹙眉,帶人告辭離去。
“這商夫人怎麼這般不懂規矩?
”一個内侍忍不住嘀咕。
另一個内侍搖搖頭:“唉,你不知道吧,這商夫人可不是商二公子的親娘,聽聞是個妾室擡正的,不懂規矩,也正常。
”
“原是如此。
”
幾人低聲說着。
商修遠從拐角出來,聽到的便是這幾句。
方才内侍宣讀聖旨的時候他便在此,自然也将聖旨聽得清清楚楚。
他按在牆上的手指用力扣在牆上,發出刺啦難聽的聲響。
商行聿,立功了!
還是這樣大的軍功!
商修遠閉了閉眼,又想到那日商行聿肆無忌憚将自己丢在地上的場景,隻覺得一股深深的不甘和無力從心底蔓延出來。
商行聿不是要裝纨绔嗎?
不是要裝草包嗎?
為什麼……
為什麼不一直裝下去?
為什麼要立功?
!
他立了功,自己這個向來踩着他的兄長,該如何自處?
商修遠甯願他永遠廢物,也不想要一個處處比自己強的弟弟!
“遠兒?
”梁娆回過神,便看到失魂落魄的親生兒子,目光一顫:“你的手流血了!
快,快來人為大少爺包紮!
”
梁娆伸手想要抓過他的手腕。
下一刻,卻被商修遠猝然推開。
她向來溫和有禮的兒子,用前所未有的、仇恨怨忿的眼神望着她:“娘,你當初能将商行聿的娘除掉,為什麼不斬草除根,将商行聿這個孽種也除掉?
!
”
“你、你胡說什麼!
”梁娆吓壞了,好在此時二人身邊并無旁人。
“現在好了,看到他處處壓我一頭,娘高興了?
!
”商修遠甩開她進了房内。
梁娆的手撞在牆上,一陣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