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2章:心高氣傲
盛芫淇苦笑。
他真沒想到這麼多,“所以現在裕太妃生病,隻是試探我?可是太醫都去看過了,就連宋老太醫都說她是真病。”
“……人想要健康不容易,想要把自己身體折騰差,難嗎?”
“可太妃離宮去封地,有違祖制,要是、要是朝臣不同意怎麼辦?”
盛知婉心底又歎了口氣。
“皇兄這樣……”
盛知婉低聲交代幾句,盛芫淇越聽眼睛越亮。
當日,離開公主府,他并沒第一時間回宮,而是先繞路去了旁邊的太醫院。
從太醫院回去,竟主動去看裕太妃。
裕太妃躺在床上,病恹恹的,瞧見盛芫淇第一反應便是繼續哭求。
盛芫淇攙着她:“裕太妃真的非要見獻王叔不可?”
“殿下啊,這是哀家此生唯一的一點心願了。”裕太妃眼中閃過喜色。
這廢物,是要答應了?
想也是,再不答應,朝臣和宗室的唾沫星子也能将他淹沒,聽說這些日他在朝堂上表現的一塌糊塗。
隻要她的兒子能回來,這位置……
“那好吧!”盛芫淇勉為其難的點點頭:“既然您心意已決,那我這就安排人和太醫。”
“什麼?”裕太妃沒聽明白。
盛芫淇道:“當然是護送您去獻王叔的封地,如今您病得重,宜早不宜遲,明日便出發吧。”
裕太妃愣住了。
她身邊的宮人跪倒一片:“殿下,這怎麼行?我家太妃昨夜才吐了血,明日就啟程去封地,您、您這不是逼着她去死嗎?”
裕太妃也反應過來,适時身體晃了晃,搖搖欲墜。
盛芫淇心中冷笑。
但想到慶甯皇妹的話,還是硬生生擠出擔憂神情:“裕太妃可别誤會了我,您畢竟是長輩,昨日站了兩個時辰,都吐血了,我心急如焚啊,一大早特意去太醫院跟衆位太醫請教,原來……您這病大多都是心病所緻。”
“您不就是想念獻王叔嗎?獻王叔畢竟有封地,就算來了京城,也不能久待,到時候您還得忍受母子分離。”
“我左思右想,夜不能寐,最終決定滿足您的心願,将您送去與獻王叔團聚。”
“說來,這還有些違背祖制,但為了您的身體,我也不得不如此。”盛芫淇情真意切将盛知婉告訴他的話複述一遍。
裕太妃都聽蒙了,等她反應過來,盛芫淇早就借口處理政務溜了。
“政務!他一個廢物有什麼政務處理?”裕太妃氣怒攻心。
但她也算看出來,盛芫淇是打定主意,不可能讓獻王來京。
她更不願意去封地。
她要是去了封地,獻王才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于是當晚,裕太妃便以想開了為由,遣人告知盛芫淇,自己不能在國家危難時還為一己私欲,勞人勞力,這麼遠護送自己。
盛芫淇聽聞這話,簡直不敢相信是從裕太妃口中說出的。
再想到之前自己說太妃離宮去封地,有違祖制時,皇妹意味深長的笑。
難道,那時候她就預料到了?
盛芫淇身子抖了一下,幸虧慶甯皇妹沒想着要皇位,否則,現在自己屍體早就涼了吧?
不過解決了裕太妃的麻煩,接下來還有無數的麻煩等着他。
盛芫淇這邊暫且不提。
盛知婉在府中,再次收到了晁家送來的消息。
這一次,并非是通過商會讓人送消息求見,而是一個小乞丐送來的。
盛知婉讓張大放了小乞丐。
展開信,信上寥寥幾句。
“公主既已知自己的身份,更當認清立場。公主與珩哥兒乃一父姐弟,當守望相助,休戚與共,他日珩哥兒登位,也必會善待公主。
否則,若公主身份提前暴露,二皇子對您定除之後快。
為公主着想,海明日于望海樓恭候公主大駕!”
“利誘、威逼,這晁海膽子還真不是一般大。”盛知婉将信遞給商行聿。
“他這是要用公主的身份作威脅?”商行聿看罷,也啧了一聲。
若盛知婉不是盛知婉,是任何一位普通公主,得知自己并非如今陛下的親女且消息還會被洩露出去,恐怕都要慌極了。
可盛知婉,會怕嗎?
她現在之所以沒将消息放出去,是在等一個更合适的時候。
“不過,既然他都将話說到這份上,本宮還不見他,豈不是讓他失望。”
“流觞!”盛知婉朝外喊了一句。
不過片刻,流觞便快步進來。
“你去商會那邊走一趟,就說上次那個想求見本宮的姓晁的商戶,本宮今日酉時之前有時間,讓他來公主府。”
“是。”流觞轉身離去。
盛知婉哼了一聲。
想讓自己按他的意思赴約,那還是想想吧。
很快,望海樓,晁海便收到了商會的消息。
“酉時之前?”
“二叔,現在就已經是申時二刻了,咱們望海樓去公主府至少也要兩刻鐘,她這是一點時間都沒留給您!”晁海面前,一個年輕男子忿忿道。
“哎,人家畢竟是公主,錦衣玉食,心高氣傲一些,也能理解。”晁海倒是笑呵呵。
他一襲錦袍,看着略有富态,全身上下的打扮和臉上時刻帶着的笑,讓他看起來極好相處。
“可是……”
“沒什麼可是,她有本事得民心,若是她能幫盛珩在朝中收攏人心,拉攏南地士子,以後,是要做長公主的,你啊,也收斂收斂自己的性子。”
“知道了,二叔……您真的要去見她?”
晁海颔首,起身。
“我畢竟是長輩,既然她一個小輩要争這點臉面,那就由着她便是。”
很快,晁海收拾一番,起身去公主府。
可等他到了公主府,卻遲遲沒見到盛知婉。
管家将他引到花廳,又讓人上了茶,便退下去。
晁海等了又等,直到一盞茶快喝盡,終于聽到外頭的腳步聲。
他不急不緩,不管怎樣,還是來見他了不是?
既然來見,就說明對方心有忌憚。
她忌憚,自己便拿捏住了把柄,有何可懼?
晁海仰起頭,唇角含笑,然而等人進來,他眉頭再也忍不住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