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4章 走錯房間
第1卷 第4章 走錯房間
對上他眼神裏的探究,寧時鳶有些慌亂,她轉移話題,朝着屏風裏面走:“先給你爺爺看病吧。
”
屏風後面躺着一個面容枯槁的老人,呼吸一停一頓,出氣多進氣少。
病得很重,怪不得薄家這麽着急。
寧時鳶拿出随身攜帶的腕枕開始號脈,房間沉默安靜,隻能聽見儀器滴滴的聲響。
看着她認真專注的模樣,薄宴禮有些出神,她海藻般的頭發散落在肩上,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像是精靈。
診完脈,寧時鳶收回手,神情嚴肅:“從現在開始,老爺子的身邊不能離人。
”
薄老爺子是突發急病,再加上年紀大了,會有很多突發情況,很可能一個不注意就出意外。
“明白。
”薄宴禮颔首,“傭人會輪班。
”
想了想,他又問:“有幾分把握?
”
寧時鳶突然笑了笑,神采張揚,一時看呆了他。
“別人我不敢保證,我出手的話……十分。
”
她擺擺手往外走:“不用太擔心,有突發情況了就通知我,我住得很近,就住在……”
她突然頓住了。
猛地想起來,自己已經被寧家趕出來了。
寧時鳶自嘲地笑了笑。
訂個酒店吧。
薄宴禮捕捉到了她的停頓,他冷灰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薄唇微啓:“薄家有很多空閑房間,神醫要是不介意,就住下來吧。
”
這話正合她意。
寧時鳶也不推脫:“麻煩了。
對了,不要叫我神醫了,我叫寧時鳶。
”
小女兒家的語調,尾音上揚,把自己的名字念得好聽又綿軟。
寧時鳶……
寧家長女?
薄宴禮從精密的大腦裏搜索出這個名字,神色了然,偏頭道:“我知道了,我會讓管家給你準備房間。
”
他識趣的沒有問原因。
寧時鳶就這麽在薄家住下了。
不到一個小時的功夫,薄宴禮隔壁的客房已經被傭人收拾出來,房間裏貼心地準備了換洗衣物和生活用品。
自從早上見過薄宴禮之後,寧時鳶一天都沒見他露面。
晚上給老爺子開了藥,施完針,晚上洗漱完直接睡了。
半夜,寧時鳶被渴醒了。
她有些認床,這一覺睡得并不好,腦海裏翻來覆去會夢到那天晚上和薄宴禮的事。
她迷迷糊糊的下樓倒水。
喝完水,困意上頭,上樓進了房間,躺在床上倒頭就睡。
房間裏突然一股清冷的木質香的味道。
寧時鳶吸了吸鼻子,腦袋昏沉,往被子裏蹭了蹭。
突然,黑暗中,她唰的一下睜開眼。
房間裏多了一道陌生的呼吸。
她默不作聲地把手伸到枕頭下,想抽出那把她随身帶的小刀。
摸了個空。
一股涼意席卷身體。
下一刻,被子掀起帶來了涼風,她被人狠狠地壓在身下,那人的手扣住了她的脖頸。
但沒用力,好像是怕弄疼她。
炙熱的溫度讓她發顫,男人沙啞低沉的聲音傳來:“寧時鳶,你想做什麽?
”
是薄宴禮。
寧時鳶松了一口氣,又提起來,她聲音有些顫抖,咬字缱绻:“你為什麽在我房間?
”
她感受到男人呼吸一滞,又重重吸了一口空氣。
薄宴禮聲音像是咬着牙說出來的:“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這是我的房間。
”
氣氛陡然尴尬。
沉靜得隻能聽見鐘表轉動的聲音。
寧時鳶無助地睜大眼睛,奈何窗簾遮光性實在很好,她隻能隐約看見男人的輪廓,他鉛灰色的眸子泛着一絲微涼的光。
“抱歉,我走錯了。
”她輕聲道。
二人呼吸糾纏,暧昧炙熱。
男人體溫較高,透過薄薄的衣料傳到她的肌膚上,熱得她大腿發燙。
他沒穿內衣……
寧時鳶內心幾乎要尖叫,她不着痕跡的往外蹭,企圖和他的距離拉遠一些。
“別亂動。
”
薄宴禮聲音突然啞了一分,性感得像那晚的聲音,炙熱的鼻息噴灑在她頸間,她幾乎軟了半邊身子。
感受到有東西戳到了她的大腿,寧時鳶頓時渾身僵硬,不敢動了。
等了片刻,薄宴禮連續調整了幾次呼吸,呼吸帶來的溫熱氣體落在她的耳邊,又酥又癢。
寧時鳶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幾乎跳出了嗓子眼。
許久,薄宴禮扣在她脖頸上的手松開,換了個動作,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奈,又在壓抑着什麽:“沒關系,你走吧。
”
仿佛如臨大赦一般,寧時鳶彈似的從床上坐起來,利落的翻身下床,穿上鞋,隻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像是背後有鬼追着似的。
薄宴禮看着從眼前消失的背影,無奈地勾了勾唇,眼底有一絲他自己未曾察覺的寵溺。
房間沒有燈光,隻能看清女人的輪廓。
她的五官輪廓身材曲線都很美,真的很像那晚的那個女人……
他看人很準,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輪廓幾乎一模一樣的兩個人?
黑暗裏,冷灰色的眸子帶了幾份探究。
迷一樣的女人。
她在隐瞞些什麽?
寧時鳶逃似的回了房間,躺在床上重重地喘了一口氣。
吓死了。
要是薄宴禮警覺一點,提前打開了燈,就會發現她的臉上光潔如剛破殼的雞蛋,哪有半分長瘡潰爛的影子。
她隻差一點就露餡了。
還好剛才氣氛暧昧,兩人都來不及多想。
想起剛才暧昧的姿勢和氣息,寧時鳶臉頰發燙,尴尬地把頭埋進被子裏。
寂靜的夜裏,她清晰聽到自己心跳一聲一聲的鼓動。
薄宴禮……
這個名字在她舌尖轉了一圈又一圈,又被她吞了進去。
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的,寧時鳶再次睜眼的時候,天已大亮。
她化好妝下樓,薄宴禮已經坐在樓下吃早餐了。
他一身銀灰色的西裝,寬肩窄腰,姿态矜貴地翻閱着一旁的報紙,動作優雅得像17世紀的貴族。
見她下來,他淡淡地掀起眼皮,挑眉沖她颔首。
他動作優雅地放下報紙,吃起飯來。
寧時鳶微微一愣,想起昨晚的暧昧,有些不好意思地落了座。
她怎麽覺得,他是在等她?
一頓早飯吃得詭異又沉默,時不時有金屬筷子碰撞瓷盤的聲音。
寧時鳶率先打破沉默:“老爺子的病情需要幾味藥,市面上暫時買不到,我今晚要去黑市轉轉。
”
她聲音好聽,在略顯空蕩的餐廳內顯得更加空靈。
“都缺什麽?
”
薄宴禮早就吃完了,卻仍然禮數周全,沒提前走人。
寧時鳶把缺的藥材一說,他隻沉吟了一瞬,聲音不容置喙:“正巧,今天有場拍賣會,我缺個女伴,你跟我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