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姜沅的手一點點垂下去，她沒有力氣了。

　　此刻唯一的念頭，也不是害怕，而是在想，如果自己死了，歡歡一個人怎麽辦。

　　答應她無論發生什麽都會好好活下去，最終還是沒做到。

　　她更沒想到，自己以為單純少年，會是青面獠牙的惡魔。

　　幾人都還圍着姜沅調笑的時候，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人朝他們靠近。

　　掐着姜沅脖子的男生好似察覺到什麽，他下意識回頭看去，但什麽都還沒看到，他忽然察覺到後背一涼，有什麽冰涼的東西刺進了肉裏。

　　“卧槽！
”

　　另外三人發出驚呼，幾乎是本能的往後退，有來不及站起來的，直接用腿在地上蹬出兩米遠。

　　他們像見鬼似的盯着前方，能清晰地看到，姜歡手裏抓着一把刀子，刀刃深深地紮在那個男生的後背，鮮血順着刀柄一點點滴在地上。

　　被捅的男生也終于感受到了疼痛，他張了張嘴，表情異常痛苦，想說什麽，嘴裏卻隻能發出幾個難聽的音節。

　　姜歡又轉頭看向其他人，陰郁的臉色，不像一個十三歲的學生，更像地獄爬出來的厲鬼。

　　幾個男生吓得直咽唾沫，顫顫巍巍地爬起來想要跑。

　　姜歡忽地拔出匕首，朝最近的一個男生沖過去。

　　“！
”

　　男生瞪大眼睛，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爬起來，然雙腿發軟，爬了好幾次沒爬起來。

　　姜歡兩三步沖到他面前，揚起匕首朝他毫不猶豫的刺下去。

　　男生擡手去擋，那匕首直接刺進他掌心。

　　“啊——！
”

　　撕心裂肺的慘叫響徹整個樹林，吓得另外幾個肝膽俱裂。

　　“真是瘋子！
”

　　有人低罵一聲，從地上爬起來就跑。

　　姜歡毫不留情的拔出匕首，又朝男生身上刺去，男生來不及格擋，被姜歡一連刺了好幾刀。

　　等男生無力掙紮之後，她才拎着刀去追另外兩個。

　　一共四個被她放倒了兩個，那兩個跑了，姜歡不打算放走他們，僅僅追着他們跑。

　　第一個少年剛好倒在姜沅的身上，姜沅緩過勁來，她着急地摸到身上少年，将他推開。

　　“歡歡！
”嗓子疼的厲害，發出的聲音嘶啞不堪，也無人回應她。

　　她剛剛聽到有慘叫聲，肯定是有人來救她了，但她不知道是誰，隻能試探地喊姜歡的名字。

　　樹林裏一片安靜，她顫抖着伸出手，去摸身邊的少年。

　　摸到一片溫熱的滑膩，和濃濃的血腥味，她觸電般地縮回手。

　　“救……”

　　少年趴在地上，艱難地朝她伸出手。

　　剛碰到姜沅的手，便被她尖叫着甩開，她在地上連連後退，随手緊緊抱住自己。

　　從空氣中裏飄浮的血腥味不難猜出，剛剛發生了什麽。

　　不過很快姜沅冷靜下來了，她又從地上爬過去，在地上一陣摸索，終于摸到地上的人。

　　“你，你哪裏受傷了？
”她帶着哭腔問道，手也在男神身上亂摸，但是她摸不到傷口。

　　也不知摸索了多久，她才摸到後背那個隐秘的傷口，鮮血還在不斷從傷口裏湧出來，她擡手捂住傷口，企圖止住他的血。

　　“有人嗎？
”

　　她顫抖的開口，回應她的仍是一片寂靜。

　　漸漸地，手掌下的溫度一點點變冷，血液不流了。

　　“你、你還好嗎？
”

　　少年也沒回答她，仿佛隻剩下姜沅一個人。

　　姜沅依然捂着男生的傷口，她不知道怎麽樣了，怕自己一松手，他就變成了屍體。

　　她也痛恨這幾個少年，可如果可以，她更希望是自己動的手，而不是連累別人。

　　如果那個人是姜歡，她更害怕姜歡會因此惹上麻煩。

　　即便她捂着傷口，她還是能感覺到身體的變化，在一點點僵硬。

　　又過了片刻，有腳步聲匆忙跑來。

　　姜沅茫然地擡起頭，望向聲音的方向。

　　“姐姐！
”

　　姜歡朝她快步跑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緊緊地抱住她。

　　姜沅愣了愣，知道她沒事，緊繃的心又放下了，她擡起手，放在姜歡的後背。

　　“歡歡，你剛剛去哪裏了？
”

　　姜歡抱着她，頭也不擡，“我剛剛到啊，哪裏都沒去。
”

　　“我都聞到你身上的血腥味了……”

　　姜歡身體一僵，随後不說話了。

　　姜沅抓住她的肩膀，顫聲問，“你對他們做了什麽？
”

　　“我不許他們欺負你，誰都不行。
”姜歡的聲音和平常不同，泛着不正常的森冷，或者說是陰森，令姜沅都為之一顫。

　　“歡歡你……”

　　姜歡抱着她的力道又緊了緊，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我看到你跟他們上車的時候，我感覺天都要塌了，恨不得馬上沖上去殺死他們！
”

　　“他們不是好人，你為什麽要跟他們走啊……”姜歡說着繃不住心中的情緒，聲音帶着些許崩潰的哭腔，“早知道，我之前就該殺了他們！
”

　　姜沅怔怔的愣在原地，林子裏的吹過的風，似冰冷的利箭，将她刺穿。

　　她顫抖着唇，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良久，才從嗓子裏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

　　姜沅眼淚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哽咽地道歉，除了對不起，她不知道說什麽。

　　原來都是她，如果不是她跑去找姜歡，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她果然什麽都做不好，隻會拖累別人，就連關心也會成為姜歡的負擔。

　　姜歡飛快的搖頭，“不是，不是的！
”

　　她仰起頭，抓着姜沅的手，滿臉的慌張，“姐姐，和你沒有關系，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他們就不會把你帶到這裏來了！
對不起姐姐，是我連累了你！
”

　　姜沅恍然間，她好像想到了什麽，“難道，在學校裏欺負你的，是他們？
”

　　姜歡張了張嘴，又沉默地低下頭。

　　“是他們嗎？
”姜沅再次追問道，想到幾名少年對自己的做的事，難道對歡歡也……

　　姜沅更着急了，“你說話啊，是不是他們欺負你？
他們對你做了什麽？
”

　　“姐姐，你冷靜下，他們沒對我做什麽！
”

　　她的話，讓姜沅有些絕望，“真的嗎？
歡歡，都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要騙我了好不好？
你和我說實話，不要什麽都讓我蒙在鼓裏，我們不是一家人嗎！
”

　　“你是不是覺得我沒用，所以什麽都不肯告訴我？
”姜沅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嘴角露出一抹苦澀。

　　也是，告訴她有什麽用，像這次一樣麽？

　　“不是姐姐，我……”姜歡剛想解釋，後方忽然傳來汽車的聲音，她臉色變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