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阿紫和鬼斬

　　“不舍得，又能怎樣？
”洛婉瑩轉過身，淡淡的說道，朝着下方的水潭落去。

　　“劉可欣。
你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麽？
”看着洛婉瑩離開的背影，林北淡淡的開口問了一句。

　　“沒有啊？
你發現什麽了麽？
”劉可欣聞言一愣，反問道。

　　“不，我也沒有發現什麽，我隻是覺得，一切都不太對勁。
這裏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正常的仿佛理所當然一般，但是，我總覺得不太對勁。
也罷，就算是真的有什麽問題，也不是我們這種連察覺都是幾乎無法察覺的人能夠解決的。
我們隻能夠，走一步看一步了。
”

　　林北抱着劍，面無表情的看向天空，他總覺得，這場八門試煉有些蹊跷。
這種違和感從他進入這個小世界的時候就開始産生，直到現在愈演愈烈，但是違和感終究隻是違和感，他無法判斷出究竟是什麽導緻了這種感覺的産生，就仿佛是一直無形的手拿捏着所有人的命運一般，令人心生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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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不知何處的某個地方，某個空曠的石臺上，一個黑袍的男子靜靜的盤坐着，在他的身旁，是一個穿着青色衣袍的少女，眉目如畫。

　　“阿紫，今年……是第多少年了？
”黑袍男子淡淡的開口問道，聲音略有些嘶啞，但是攝人心魄，令人戰栗。

　　青裙少女輕輕搖頭，話語之中似乎帶着一絲自嘲一般的味道：“我也記不清了，明明之前還記着呢……不過話說回來，鬼斬大人，您，還是不死心麽？
”

　　“那你對南鋒死心了？
或者……對後人死心了？
”黑袍男子淡淡的開口反問。

　　“沒有。
”青裙少女微微搖頭。

　　“所以我也是。
”

　　聽到黑袍男子的話，青裙少女微微皺眉：“可是您不該是這麽癡情的人，靈公主她……”

　　“那你之于你姐姐又如何？
我們不過是等着一個人能夠上來，能夠看到世界的真相。
在我門殺出的血路之中。
我們隻是無法前進了，但又不甘于後退而已。
和她無關。
”

　　黑袍男子的帶着胡茬飽經風霜的臉上在提到靈公主的時候多少露出了一絲溫暖的味道，但是随即又是消失不見，隻剩下徹頭徹尾的平淡和無謂。

　　“那……”叫做阿紫的青裙女子低下了頭，似乎有些感傷一般。
而黑袍男子則是拿出了一條銀色鑲着藍色寶石的項梁墜，淡然開口：“如果不是如此的話，我會帶着這個離開。
”

　　“靈公主的吊墜……”阿紫一愣。

　　“嗯，是我在九絕崖給她取回來的。
她一直沒有和我道謝，直到那個時候，她才用命換了我這一份人情。
我是該說我賺了……還是該說她太傻了？
”黑袍男子将吊墜收起，阖上雙眼，低聲問了一句。
這句話仿佛是問給青裙少女阿紫的，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語的問向自己一般。

　　“是我太傻了。
”阿紫搖了搖頭。

　　“你想和她一樣？
”黑袍男子并沒有睜眼。

　　“我覺得你應該比我更希望，至少如果南鋒活着的話，你還有人可以切磋。
”阿紫的話語之中多少有些無奈的味道。

　　“你也可以。
”黑袍男子依然語氣平淡。

　　“但是這麽多年過去，我也隻是變得能夠勉強擋下你三招而已。
”阿紫看了看自己白皙的猶如春蔥一般的手指，那上面有一道傷疤，這傷疤，是之前在和鬼斬切磋的時候留下的傷痕，但是她也是第一次清楚的發覺了，不管是鬼斬大人還是她一命相許的南天劍神南鋒……這兩個人的境界都不是她可以揣度的，更不要說……

　　“足夠了，我這一輩子面對的敵人，有幾乎百分之九十九的，連我一招都撐不過。
”鬼斬終于睜開了眼睛，看着阿紫說道：“你恐怕是讓南鋒這一輩子除了他自己之外，最驕傲的人了吧。
”

　　阿紫聞言沉默，不置可否，很久之後，才是換了一個話題。

　　“不過鬼斬大人，您當真覺得還有希望有人登上來嗎？
已經這麽多年了……世間恐怕……”

　　“當初這個塔重新的設定是你的境界不是麽？
九轉境巅峰。
這樣的境界，總會有人達到的。
”黑袍男子苦笑了一聲：“隻可惜，能夠在那場戰鬥之中活下來的，最低的境界也是你這九轉境巅峰……”

　　“禦天境的您自然有資格這麽說，但是……您不要忘了，當初的十七國國君，最高也不過是我這樣的境界。
而您的境界，全天下算上失蹤的那兩位大人，也隻有九個人而已。
您應該也感覺到了把，在那場浩劫之後這天下靈氣變得越來越稀薄，恐怕如今這天下……”

　　阿紫的話說道這裏，就沒在繼續，既然她能夠想到這些，鬼斬大人也能，隻是鬼斬不說而已。

　　果然，幾秒鐘的寂靜之後，黑袍男子終于開口了：“那又如何，我們，不是別無選擇麽？
阿紫，說這些……沒用的。
我們總要學會面對。
不管是什麽樣的未來。
”

　　“是啊，大人。
我們本以為這就是終極，但是可惜，就算是您，居然都當不住那洪荒界的人的一根手指……”阿紫緩緩的坐到石臺上，看着周圍仿佛虛無一般的天空，喃喃自語一般的說道，恍然間，她仿佛再一次的想起了那個手執長劍，最後将她擋在身後的背影。

　　以及……那一句直至今日都清晰無比的話語：“阿紫，青兒是青兒，你是你。
抱歉，我因為青兒，負了你。
”

　　“姐姐……南鋒……”青裙少女終于克制不住的紅了眼眶。

　　“呵。
可笑啊，我和南鋒這麽多年自诩天下無敵，可惜 ，等到要死的時候，才是發覺在我們之上，還有那麽強大的存在。
”而黑袍男子也是看着自己手中的吊墜，低聲的嘆息：“靈兒，你再多等一陣子，我很快就會去陪你了。
”

　　在仿佛是全世界的風灌入無底深淵之後的平靜之後，這石臺上終于再一次的響起了兩個人的聲音。

　　“算了，我們現在隻能夠期盼着……有人能夠快些登上這通天塔吧。
這樣我們的使命也能夠完成了。
”阿紫的聲線雖是少女，卻帶着些許寂寞而衰亡為味道。

　　“哼，是啊。
”鬼斬的聲音雖然毫無生氣，但是其中，卻也有着一絲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