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采購
南鸢垂眉,不假思索的指了指六斤的。
“就這個,給我來四床。
”
雖然現在已經是初春,但是早晚還有些許寒意,她選了個中間的,不厚不薄,床闆底下再鋪上一些幹草,上面鋪床棉花被打底,應該能夠保暖了。
等到酷夏的時候,就把幹草撤了,就不會太熱。
小夥計熟練地将棉花被打包,就是用一根細繩四面交叉,将杯子綁成方塊,這樣是最省位置的。
“夫人,您可看好了,這棉花被我是直接打包的,我們店絕對不會私下給你換成輕的。
”
聞言,南鸢點點頭,這家店鋪還真是不錯,看來很注重信譽。
貨架上擺滿了各種顔色的布,在她眼前的是粗布,摸起來不是那麼光滑,但是很結實。
而上面一層的貨架上是棉布,摸起來比粗布柔軟一些,她擡頭望去,最上面的布顔色最為鮮豔,絲滑而輕盈,不用夥計介紹,她也知道這是絲綢。
隻是觀賞一會兒,她就收回了目光,畢竟做衣服的技能她可沒有,原身再不濟也是丞相府的小姐,嫁人了不受寵也是戰王府妃子,自然也是沒有這項技能的。
所以,她隻能買做好的成衣。
“你們店裡的成衣,我怎麼沒有看見?
”
小夥計一聽,看了她一眼,确實不像是家境富貴的夫人,便湊上來小聲地說道:
“夫人,其實你可以買粗布或者是棉布回去,自己做衣服,算下來比你直接買成衣劃算。
”
南鸢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眼尾帶着絲絲笑意。
“你這小夥計倒是奇怪,人家做生意的巴不得客人買貴的,你怎麼還給我省起錢來了?
”
小夥計生怕被誤會,摸了摸自己的頭,臉上露出笑容。
“夫人,我是看您穿着打扮很樸素,所以才不想您花冤枉錢的,我們掌櫃的經常教導我們,說在這吃人的年頭,誰的錢都是血汗錢,讓我們眼睛都擦亮一點,隻給客人介紹合适的,不準往貴的介紹。
”
小夥計這番解釋,但是讓南鸢對這店鋪老闆越發欽佩,都說生意人無利不起早,這老闆卻是宅心仁厚,重信譽。
“買布回去做,太耽擱功夫,你直接帶我看成衣吧。
”
小夥計一聽,也不再多說什麼,而是伸手将她往二樓引。
“夫人,您小心台階,因為下面人多嘈雜,我們的成衣都是陳列在二樓的。
”
二樓的客人不多,零零散散,隻有幾個人。
“夫人,左邊是男裝,右邊是女裝,中間是娃娃穿的,您挑挑。
”
東西還挺齊全。
她給自己挑了兩身不繁瑣,顔色耐髒的衣裙,又給莫琪莫黎買了一人挑了兩件。
她給自己買的是粗布做的,兩個孩子的是棉布做的。
畢竟小孩子皮膚細,又愛出汗,用棉布的排汗效果好一些。
最後,想到家裡那個沒有存在感的男人,忍着肉疼,一狠心也給買了兩套,總不能不給他換衣服。
“就這些了,結賬吧。
”
“好嘞,夫人跟我來。
”
小夥計抱了滿懷的衣服,聲音從衣服堆裡出來,甕聲甕氣。
“夫人,棉被二十文一斤,四床六斤的就是四百八十文,大人粗布成衣是兩百文一套,四套就是八百文,娃娃的棉布衣服是一百八十文一套,四套就是七百二十文,合計正好二兩銀子,夫人買得多,我再送您一小袋子布頭。
”
這夥計不光頭腦靈活,口齒伶俐,還挺會做生意。
她大概也明白一兩銀子就是一千個銅闆,這麼一算,今天光是買衣服棉被就花去了二兩。
從段天命那裡得來的五兩,現在就隻剩下三兩了。
花錢如流水啊!
她得趕緊想個法子,先掙點錢才是,先把肚子填飽了,才能想其他的。
南鸢讓小夥計将東西都放在了牛車上,又讓村長拉她去賣糧食的地方。
“這家鋪子價錢比較公道,我們平時都會在這兒買,他家還有豬油和調味品,你可以一道買了。
”
劉土生一邊趕着牛車,一邊順道。
南鸢點點頭,跳下牛車,老闆正坐着打瞌睡,腦袋一點一點的,就像小雞啄米一般。
“老闆,你家糧食怎麼賣的?
”
肯定又隻是問價的。
“黑面三文,包谷米五文,雜米十文,陳米十五文,新米二十文。
”
一聽這價格,南鸢忍不住咂舌,這大白米的價格直接翻倍,整個清平村怕是沒幾個人家,能吃上大米飯。
“老闆,價錢還有商量不?
這也太貴了。
”
這時候,老闆才擡起頭,瞳孔放大,不過臉上表情沒有太大變化,隻是猛然看見這麼一張臉,被吓到也是正常的。
瘦長的臉,眼尾長滿了皺紋,一雙小眼睛冒着商人的精光,上下打量着她。
“你是外面來的吧?
你可以現在就出去問問,在這永和鎮上,我家價格絕對是最低的,品質那是童叟無欺,貨真價實,你再也找不到第二家,所以你要買就幹脆點,不買就走開,别擋着我做生意。
”
看來這老闆是個痛快人,脾氣也不怎麼好,不過有老村長的推薦,相信應該沒問題。
“行,我要包谷米二十斤,陳米二十斤,你給我裝好,送到外面的牛車上去。
”
老闆眼裡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這個穿着補丁,面容醜陋的小娘子竟然要買陳米。
“這年頭能吃得起大米飯的人可太少了。
”
他一邊稱米,一邊感歎。
南鸢也是想多了解一下這個時代,所以聊了起來。
“我看鎮上挺熱鬧的,估計趕集人更多,買米的人應該不少吧?
”
那老闆将米裝進布袋子,又用繩子捆好,一手一袋,往門外走去。
“來趕集的都是鄉親們,能有幾個舍得花錢吃大米的,這兩年打仗,稅是一年比一年重,能有口吃的吊着命就不錯了。
”
打仗!
她突然想起來,家裡的便宜夫君就是鎮守邊關,突然變成植物人,有點可疑。
她一直沒有正兒八經替他檢查身體,所以還不清楚他昏迷不醒的原因。
主要看了原身的記憶,她對便宜夫君無一點好感,既然娶了人家,就該好好負責,不說多的,起碼也應該好好對兩個孩子。
他可倒好,往府裡一扔,就不管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