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氣不能白受
“停!
你就閉嘴吧!
我也沒看你給我做了什麼事情,我當初落敗帶着兒女來找你的時候,你可是閉門不見,如今想起來我這個女兒了?
”
南永明心裡也有些後悔,早知道她能當上縣主,當初他就應該給她一碗飯吃,也不足至于鬧成今天這個樣子。
不過,就算當初他絕情了一些,那也是為了大局考慮,她不該這樣揪着不放。
“當初的事情你不懂,我的身份暗處有無數雙眼睛盯着,一旦我幫助了你,整個丞相府都得遭罪。
”
“哼!
所以選擇犧牲我。
”
南永明不敢看那雙眼睛。
“那是沒有辦法,你能為丞相府做點事情,這是你的榮幸。
”
她心裡凄涼,這是一個親爹對女兒說出口的話。
“那我們就斷絕關系吧,要不是我命大,早就死在了逃難的路上,以後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
”
南永明皺着稀疏的眉毛,一臉的憤怒,那點點愧疚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你還要斷絕關系,如今你翅膀硬了,就連爹都不認了,不行,我不同意,你生在丞相府,死了也是丞相府的鬼。
”
她已經不抱任何希望,這就是一個壓榨女兒的惡魔。
“行啊,這話你去跟戰王說吧。
”
說着她動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眼淚立馬就流了出來,那眼尾帶着一抹紅暈,晶瑩的淚珠要落不落,懸挂在那長長的眼睫毛上。
這受盡委屈的樣子,讓南永明一愣。
而前者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慌張地跑了出去,還大喊着“救命啊!
”
南永明心裡暗道不好,這副樣子跑出去,戰王若是看見了......
他連忙追了出去。
“死丫頭,你給我站住!
”
前面的南鸢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呼喊,還踉跄了兩步,看起來真是慌不擇路。
傻子才站住,有大腿不抱,今天不就白挨一巴掌。
任憑南永明在後面怎麼喊,前面的人影都快沒影了,他一直以來都是文官,出行不是馬車就是轎子,體力早就不行了。
如今沉穩的臉上滿是惶恐,這死丫頭逃跑的方向分明就是他剛剛安排戰王住下的院子。
還真是要去告狀。
不行,不能讓戰王知道,他踹了一口氣,又跟着跑過去。
丞相府,一處别院裡,冷夜烴對面坐着一個有些瘦弱的男子,兩人正在下棋。
南鸢一眼就看見了今日穿着白衣的冷夜烴,至于另一個人,隻看了背影,覺得有些眼熟而已。
一身湖藍色衣裙的南姝悅就站在桌子旁邊,手裡還拿着茶壺。
還真是見縫插針啊,趁着她不在的時候,這三妹妹就像蒼蠅一樣,圍了上來。
“救命啊!
王爺救命啊!
”
三人的目光都被這道聲音吸引了過去。
南鸢腳下差點一崴,那瘦弱的黑色背影竟然是當今皇上。
她在心裡叫苦,皇上什麼時候來的?
為什麼她不知道?
這些下人都不通報的嗎?
可是這戲已經開場了,硬着頭皮也得演下去。
于是,她無視其他兩人,徑直跑到了冷夜烴的方向,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鹿。
“王爺,我爹要殺了我,救命啊,快救我!
”
終于,那道嬌弱的花兒,撲到了戰王的懷裡。
冷夜烴本來還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那深邃的眸子落在她紅腫的臉上的時候,渾身的氣場都變了。
那眸子裡藏着無盡的殺意。
“誰打的?
”
低沉的聲音不算大,卻讓在場的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子冷意。
她自然也感受到了,不過,在皇上面前,這戲還得真實一些。
素手一指,眼淚也應聲而落。
“我爹說我不夠乖順,要教訓我。
”
衆人朝着那根白淨小巧的食指看過去,正好看見一個喘着粗氣的人過來。
來人正是南永明,當今的丞相大人,臉上帶着少見的狼狽。
冷赫連眼裡閃過一絲玩味,嘴角微微上揚。
沒想到今日還能看到好戲,原本他隻是興起而已。
南永明一出現,就傻眼了,聖上怎麼在這裡?
他膝蓋一軟,高聲道:
“微臣見過聖上,聖上大駕光臨,老夫未曾迎駕,真是罪該萬死。
”
冷赫連擺擺手,神情未變。
“南相平身吧,朕隻是微服私訪,今日是你的壽辰,順道過來看看,不用這些繁文缛節。
”
南永明心裡松了一口氣,神色也恢複了正常。
“陛下能來府上,這是微臣的福氣。
”
冷赫連抿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剛剛收回狡黠目光的女子,嘴角的弧度拉扯得更大。
“丞相還是先處理眼前的事情吧,不用顧及朕。
”
南永明起身以後,對上的是一張殺意騰騰的臉,他的心跳都慢了一拍。
還不等他想好措辭,冷夜烴就開口了。
“她臉上的傷是你打的?
”
男人的聲音帶着強烈的壓迫感,哪怕是他也感受到強烈的心驚。
那是戰王的殺意。
他更不敢大意,想好了措辭,才小心翼翼地說道:
“王爺,這都是誤會,我隻是教導她要多為王爺着想,給王爺府上多納幾個妾,這樣才能給王府開枝散葉,誰知道這丫頭出言不遜,竟然不同意,這女子善妒是大忌,微臣這才出手教訓的。
”
這時候,南鸢小聲抽泣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隻見眼睛通紅,輕咬着嘴唇,給人受驚盡了委屈,卻保留着倔強的感官。
“不是這樣的,我爹要我讓三妹妹同我一起伺候王爺,可是我心裡隻有王爺,不願意與自家姐妹共事一夫,我爹就要跟我斷絕關系,還要打死我。
”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姐妹共事一夫的不是沒有,但是那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就算是大戶人家,對于這種事情也是排斥的。
一般來說,除了天家,也沒有幾個人能承受得起這個輿論。
冷夜烴面如黑鐵。
“想不到丞相倒是關心本王後院的事情,本王都不操心子嗣的事情,你倒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
這時候,冷赫連眼裡的陰郁一閃而過。
南永明頭上的冷汗都流了出來,不敢接話,敢當着皇上面前說這話的,也隻有戰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