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恨意難消
第二百六十四章
恨意難消
“賀知州!
”
賀父聽罷,勃然大怒,臉色扭曲地瞪着賀知州,“你搞清楚,誰才是你老子!
”
賀知州笑得諷刺:“從你有了新歡,有了私生子後,你什麼時候把我當你兒子看待過?
你對不起我媽也就算了,我媽離開賀家是淨身出戶,從不欠你什麼。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幸福,你又為什麼要去毀掉?
讓你去顧叔叔墳前磕頭已經算是輕的了。
”
“賀!
知!
州!
”
賀父咻地揪緊他的衣領,憤怒得眼珠子都突了起來,表情扭曲又可怖。
“你媽那麼快就跟别的男人搞上,難道不是他們早就有染了嗎?
”
“不是誰都跟你一樣思想肮髒,對婚姻不忠。
你不是一個好父親,更不是一個好丈夫。
”
賀知州面無表情地說,眼眸裡盡是嗤笑。
賀父氣得渾身發抖,猩紅的眼眸裡甚至泛起可怕的殺氣。
隻見他揪住賀知州衣領的手越發收緊,手肘壓在賀知州胸前的傷口上,鮮紅的血不斷地往外冒。
我驚得心都要跳出來了,趕緊去扯賀父:“你幹什麼,快放開他,他可是你兒子,你想要他死嗎?
”
“滾開!
”
我剛說完,賀父就将我甩開。
我後退了好幾步,急忙扶住旁邊的牆壁才堪堪站穩。
賀知州臉色冷了冷,陰沉道:“就你這樣,還想讓我放過賀亦辰?
”
後媽聽罷,急了,趕緊扯開賀父:“你幹什麼?
咱們今天來可是為了亦辰,你在這發什麼瘋?
再說了,不就是去墳前磕幾個頭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
“你給我閉嘴!
”賀父咻地沖後媽大吼了一聲,直接把後媽吼懵了。
後媽回過神來,瞬間哭天搶地:“哎喲喂,我就知道,你還念着你那個前妻,即便她跟人跑了,你也念着他。
我跟亦辰在你心裡根本什麼都不算,嗚,我怎麼這麼命苦,跟了你這麼個沒良心的。
”
賀父看了她一眼,臉上滿是煩躁。
後媽扯着他不依不饒:“我不管,反正你一定要救亦辰。
你也不看看你大兒子現在對你是什麼态度,你現在可就隻剩下亦辰這麼一個兒子了。
你不救他,小心沒人給你送終!
”
“住口!
”賀父氣得恨不得打她,但到底還是忍住了。
他陰沉地看向賀知州:“你到底撤不撤訴?
”
賀知州漫不經心地笑:“不是說了麼?
去顧叔叔墳前磕幾個頭,我就撤訴。
”
“你……”賀父氣得身側的手驟然握緊。
賀知州瞥了一眼,冷聲嗤笑:“想救你那心愛的兒子,就按我的要求做,不然,二位請回。
”
賀父怒瞪着他,沒說話。
後媽着急地扯他的手臂:“你倒是答應啊,不就是磕幾個頭,那有什麼,那難道還有亦辰的命重要?
趕緊答應他啊,亦辰在看守所熬不了多久的,快啊!
”
賀父氣得拳頭都快捏碎了。
他陰狠地瞪了賀知州良久,這才咬牙啟齒地道:“好,我答應你,但從此以後,你便不是我兒子,也不是我賀家的人!
”
賀知州無所謂地笑笑:“我早就不想做你們賀家的人了。
”
“這可是你說的。
”
賀父氣得眼眸通紅,那眼眸裡又似夾雜着一絲絲複雜。
他說完便怒氣沖沖地走了。
後媽趕緊追了出去,臨走時還再三囑咐賀知州要說話算數。
兩人離開後,病房裡終于安靜下來。
我朝門口看了看,那襲衣角已經不見了,也不知道顧易是什麼時候走的。
我回頭查看賀知州的傷。
那胸前的傷口一而再再而三地繃開,剛才又被賀父那樣按壓了一下,此刻那傷口血肉模糊。
我心疼得眼淚直掉:“很疼對不對?
”
我指的不僅僅是傷口,還有心。
自己的親生父親對自己是那樣的态度,換誰誰都會傷心難過。
賀知州擦掉我臉上的淚,沖我溫聲笑道:“不疼,隻要你陪着我,一點也不疼。
”
我眼淚汪汪地看着他,這一刻切切實實地從他的眼裡看到了深濃的愛意。
他一直都這樣喜歡我,我竟然完全沒有感覺到。
還好我們現在敞開心扉了,一切都還來得及。
接下來的歲月,我跟他一定會很幸福。
然而現實總是殘酷的,命運總會在人們以為幸福即将來臨的時候,将那些幸福擊得粉碎。
後來,即便我知道他深愛着我,在這段感情上,我卻再無能為力地堅持下去。
我從賀知州的病房出來時,碰到了顧易。
他靠在樓道口,似乎特意在等我。
我走過去,遲疑半晌,沖他問:“剛剛你就在病房門口吧?
”
顧易沒有回答我,隻是自顧自地笑了一聲。
“真沒想到,他竟然會讓他父親去我父親墳前磕頭道歉。
”
我看了他一眼,低聲道:“其實,他很敬重你父親。
”
“敬重?
”顧易嗤笑,“不過是他父親枉為人父,我父親稍微對他好一點,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罷了。
”
我蹙了蹙眉,沉聲道:“不管怎樣,他終是将他父親欠你父親的這場道歉給要回來了,而且他是真心的。
”
顧易垂眸看我,眼神微涼:“怎麼,心疼他了?
”
我迎上他微涼的目光,并沒有否認,隻是道:“更何況,這結果不是正合你心意麼?
讓他們父子反目成仇,斷絕關系,讓他們父子都不好過,讓他們賀家雞犬不靈,這不就是你想的麼?
不然你又何必将賀亦辰傷害我們的證據給他,又何至于冒充他去報警告賀亦辰,你要的,不就是今天這個效果。
所以,現在你滿意了麼?
心中的恨意消了麼?
”
“你問我恨意消了麼?
”
顧易的臉色忽然變得異常陰冷。
他垂眸盯着我,眼神幽冷可怕。
“我的父親被他父親害死了,我母親也被他母親氣死了,我被他們弄得家破人亡。
你竟然問我恨意消了麼?
你覺得,我這恨意消得了麼?
”
他一步步朝我逼近,那充滿恨意的眼神冷得可怕。
我不自覺地後退,緊繃着聲音問:“那……那你想怎樣?
”
“我想怎樣?
”顧易忽然悲戚地笑了一聲,“你說我想怎樣?
我想讓他們償命……”
“不可以。
”我急促地道,“賀知州是無辜的,上一輩的恩怨不該他來承擔,更何況你母親也不是……”
“安然!
”
我話還沒說完,一聲低喝忽然傳來.
緊接着,我的後背抵上了一個熟悉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