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人，沈重剛要轉身離開，那人扭過了頭。

　　 是姜眠。

　　 附近的通信基站正在檢修，信号不好，她給祁硯發消息發不出去，便跑到了天台上發。

　　 沈重看到是她，猶豫了一瞬，關上門走了過去。

　　 “沈副總好。
”

　　 姜眠笑着打招呼。

　　 沈重沉默着沒有回應。

　　 姜眠不喜歡自讨沒趣，低頭繼續跟祁硯發消息。

　　 “姜經理，謝謝你。
”

　　 姜眠知道沈重在謝什麼，編輯完消息發送出去後，她擡起頭看男人：“不用謝，我隻是不想讓公司失去你這個人才。
”

　　 “人才……”

　　 沈重擡起右手，抓住面前的鐵絲網，臉上滿是苦笑。

　　 趙端雅的父親也是這麼評價他的。

　　 “沈副總，能跟我講講，您為什麼願意給趙總當……忠犬嗎？
”

　　 姜眠到底還是不忍心，換了個詞。

　　 沈重看她，臉上沒什麼情緒：“你直接說我是狗也沒事。
”

　　 這麼多年來他已經聽習慣了，連氣都不會生了。

　　 姜眠笑了笑，不接話。

　　 “我坐過牢。
”沈重用力抓緊鐵絲網，眼底有一絲痛楚：“要不是遇到了趙總的父親，他對我賞識，我恐怕現在還在幹一些體力工作。
”

　　 有時候一個人經曆的巨大苦難，僅用一句話就能概括。

　　 姜眠不想把這句話延伸，輕笑着問男人：“那你覺得給人當狗好過幹體力活嗎？
”

　　 沈重神色一震。

　　 這恐怕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姜眠看着手機上祁硯發來的消息，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沈副總，我覺得你需要去驗證一下，趙總父親對您的賞識，是真的賞識，還是想給自己和女兒找一條無私奉獻的忠犬。
”

　　 沈重緊閉上眼睛。

　　 “我來恒泰想做出一番事業，但因為整個公司上下想好好做事業的人并不多，所以我現在很頭疼，很需要幫手。
”姜眠關上手機，面向沈重：“如果您也想做出一番事業，我相信我們會成為很好的夥伴。
”

　　 沈重看她，目光閃爍。

　　 “您慢慢考慮。
”

　　 姜眠笑說了這麼一句就走了。

　　 留在原地的沈重望向前方一排排的高樓大廈，眼眶微微泛紅。

　　 回到項目部，姜眠拍了拍背對着她，正跟周绮思講話的周莞的肩膀。

　　 周莞扭頭。

　　 “準備一下，祁少馬上過來談合作。
”

　　 姜眠的高興寫在了臉上。

　　 周莞笑着點頭：“好。
”

　　 “姜經理，我才是您的秘書。
”周绮思委屈巴巴地看着姜眠。

　　 姜眠挑眉：“有更好的當然用更好的，你好好跟周秘書學習。
”

　　 周莞能進入司氏總部工作，還在部門裡打敗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同事，可想而知有多優秀。

　　 有她和周莞教周绮思，秘書界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羨慕的想哭。

　　 周绮思沒有因為姜眠的前半句話不開心，鬥志滿滿地握拳：“我一定會把周秘書的所有本領全都學到手的。
”

　　 “牛死你了。
”

　　 周莞拍了下周绮思的腦袋。

　　 三個女人的歡聲笑語傳進了張彩麗的辦公室。

　　 她拉開百葉窗的縫隙看了一眼，滿臉怨毒之色。

　　 笑吧，看你們還能笑到什麼時候！

　　 祁硯來的時候陣仗不小。

　　 他身後跟了十幾個人，也不知道都是幹嘛的，反正看着很酷。

　　 不過，迎接他的隻有姜眠她們。

　　 祁硯走到姜眠她們面前，肩膀一抖，抖掉了披着的西裝外套。

　　 在落地之前，被旁邊的男人借住了。

　　 姜眠抿唇。

　　 真是裝的一手好逼。

　　 “怎麼就這麼點人迎接我？
”

　　 祁硯面色不滿。

　　 姜眠露出了職業微笑：“公司的高層們似乎有事。
”

　　 她有讓周绮思通知趙端雅，但趙端雅不帶着高層們過來，她就沒辦法了。

　　 “有事？
”祁硯冷笑：“什麼事情能比歡迎我過來還重要？
”

　　 “這……我就不知道了。
”

　　 祁硯沖一旁的助理使了個眼色。

　　 助理立馬拿出電話。

　　 祁硯彎腰湊到姜眠耳邊：“老大說讓我過來給你撐場子，我平時不這樣，你别誤會。
”

　　 姜眠眼皮一跳。

　　 “祁少，您離姜經理太近了。
”

　　 周莞把胳膊伸進了兩人中間。

　　 她作為司煦的私人秘書，有義務守護他的愛情。

　　 祁硯沖周莞咂舌：“周秘書，你真沒姜眠懂事。
”

　　 周莞面色不改：“當然，畢竟姜經理是我的楷模。
”

　　 祁硯：“……”

　　 助理一通電話打完，不到五分鐘趙端雅就攜一衆高層趕到了。

　　 他們一個個滿頭大汗，尤其是趙端雅，臉都是白的。

　　 她走到祁硯面前，連忙賠罪：“祁少，您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希望您不要怪罪。
”

　　 “怎麼會。
”祁硯皮笑肉不笑：“我哪比得上你們的工作重要。
”

　　 趙端雅額頭冒出的汗更多了：“不是的，祁少。
”

　　 她餘光掃向姜眠，心中升起恨意。

　　 這個賤人！

　　 竟然不直接告訴她來的人是誰，隻是說拍下地皮的開發商來談合作，這是誠心讓她得罪祁硯。

　　 姜眠看到趙端雅怨恨的目光，臉上閃過了一絲無奈。

　　 有的人就是永遠都發現不了自身的問題，總把錯歸咎到别人身上。

　　 這樣的人難成大事。

　　 如果趙端雅一直當恒泰的總經理，她就是使出渾身解數，累吐血，也未必能成就什麼事業。

　　 “好了，我很忙，沒時間聽廢話。
”祁硯不給趙端雅面子，看向姜眠：“姜經理，我們可以開始談合作了嗎？
”

　　 “當然。
”姜眠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帶您去會客室。
”

　　 姜眠帶着祁硯進了電梯，電梯升上去後，高層們議論紛紛。

　　 “張副經理不是說她在吹牛嗎？
”

　　 “以她跟司總這個關系，找祁少拍土地，與咱們公司達成合作不是很簡單的事情，用得着吹牛？
”

　　 “估計張副經理是覺得司總厭棄她了，她就什麼也不是了，也不想想她好歹跟了司總七年，就是養條狗都有感情了，我看咱們以後還是對她恭敬點比較好。
”

　　 “對。
”

　　 張彩麗面色難看，這些話就是在狠狠打她的臉。

　　 她深吸了口氣，冷笑着說道：“隻不過是靠男人而已，算什麼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