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妞的身手看似很厲害!
”
聚在小賣部門外的壯漢中有人出言感歎。
“不是看似,是人家的确很厲害。
”
另一人接話。
很快又有一人開口:“彪子是精神力b+,體能a級,照這麼看,那位小姐起碼擁有a級精神力和和a+級體能,否則,就彪子那麼大的塊頭和精神力、體能等級,怎麼可能會被其接連踹飛?
!
”
精神力和體能等級皆是按照a、b、c、d、e、f和s、ss、sss來劃分的。
sss鳳毛麟角,整個星際少有,就是ss,也是少之又少,而這不是說s級就很多,隻能說是比ss、sss級稍微常見點。
通常情況下,一個人能達到a級精神力和a級體能便已很了不起。
要說的是,不管是精神力還是體能等級提升,除過出生自帶天賦外,後天要拔高極其不易。
尤其是s級突破雙s,既再往上,難如登天。
再有一點,精神力和體能等級自一出生測定後,待十八歲成年二次測定,如若不見有變化,那麼升級将一生無望。
……
壯漢們議論不斷,這時有人說:“咱們真要在這眼睜睜地看着彪子被那女的給廢了?
”
“要去你去,是彪子先挑釁,人家還手可沒什麼不對的地方。
”
“霍爾曼,你說這話還有沒有把彪子當兄弟,要知道,咱們都隸屬第六集團軍,是少将手底下的精銳。
”
“我沒說不是,我隻是看不慣彪子的做法。
”名叫霍爾曼的壯漢瞥眼指責他的同伴,淡淡說:“咱們雖然流落在這顆垃圾星球近十年,
但這并不代表我們就該放棄正确的做人準則,就該和這顆星球上被流放的罪人一樣,抛棄一切是非觀念,欺辱弱小。
”
這時巴掌聲響起,一背靠牆壁,雙目閉阖,神态慵懶,至始至終像是在閉目養神,留着大胡子,體型精健的男子掀開眼皮,
為霍爾曼所言一下又一下地鼓掌,且喉間發出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說得好!
我們是意外流落在這裡,但我們依然是聯邦軍人,不是那些是非不分,隻知燒殺搶掠的盜匪。
”
說到這,男人原本慵懶的神态瞬間生變,他眼神犀利冷冽,掃過身邊幾名壯漢,不帶半點溫度的嗓音再度響起:“你們都給我記好了,嘴花花我可以不管,可要是哪個如王彪那樣作惡,那麼就滾出我的隊伍!
”
語落,沒去管那幾名壯漢的臉色變化,男人邁開大長腿,走向街邊,走至葉夏近前:“這位小姐好,請手下留情。
”
此刻,王彪後悔不已,深覺不該以貌取人,不該莽撞地去冒犯一個他自以為的弱質女流,殊不知,對方不僅精神力在他之上,
且體能亦比他強,此時此刻,他被對方掐住咽喉,毫無尊嚴地跪在地上,同時渾身酸麻使不上絲毫力氣,像極砧闆上的魚,無法反抗,等着被人宰殺。
眼淚鼻涕橫流,王彪嗓子都啞了,他在失去行動力那一刻,便已心生恐懼,連聲向葉夏求饒,然,哪怕他把嗓子都喊啞了,哪怕自個把屬于男人的尊嚴全踩在地上,依舊被葉夏單方面按在地上摩擦。
這會兒聽到熟悉的嗓音飄入耳,王彪眼裡滿滿都是對生的渴求,他直直地看向少将陸東,心裡一瞬間把前一刻對少将,對他那些同伴見死不救生出的怨念抛之腦後,無比希冀少将陸東救他一命。
陸東,第六集團軍元帥膝下的長子,是聯邦各軍團中與葉家長子、孟家長子齊名的軍中年輕一輩中的将帥之才。
“手下留情?
給我個理由。
”
葉夏眉眼清冷,凝向看着她的男人。
“流落到這個星球,活着和死了其實沒兩樣,這位小姐大可不必為取他一條小命髒了自己的手。
”
陸東深邃的眸中無波無瀾,他看都沒看王彪一眼,如是對葉夏說着。
“若我不在意呢?
”
葉夏沒有松手,迎視着對方的辨不出情緒的目光輕挑眉。
“那小姐盡管随便處置。
不過,小姐要是能放過這混賬東西一馬,我可以給小姐提供十五支營養液和一萬星币。
”
王彪聞言,羞愧難當,十五支營養液,哪怕是最低級的營養液,那也是連少将在内,八名兄弟近乎兩日的口糧。
一支營養液可管飽一天,若果在十年前,不說十五支初級營養液,就是十五支高級營養液,作為少将一力提拔培養的部下,他們都不會去在意,然,在這垃圾星球,甭說什麼高級營養液,就是中級營養液都少之又少。
而能買得起初級營養液的人,也不是生存在這顆星球上的人個個能買得起的。
那麼在這樣的情況下,買不起營養液的人靠什麼維系生命指數?
無非是去城外的垃圾堆“淘寶”。
運氣好的話,找到過期的營養液,
過期的食物來充饑,運氣不好,那便硬生生餓着。
不想餓着,又在垃圾山淘不來能充饑的,唯有靠賣苦力賺取少得可憐的星币,積攢下來換取營養液。
而少将嘴裡的一萬星币,是他們一衆兄弟近十年辛辛苦苦賺來的八萬星币中的一萬,按照運送垃圾飛船的單人票價,他們八個人再賺取八萬,
就能購到八張票,乘坐那艘每半年來傾倒一次垃圾的飛船,離開這顆落後,處處充滿罪惡的垃圾星球。
可是現在少年要拿出一萬星币,
拿出十五支營養液交換他的命,這事兄弟們能答應嗎?
退一步說,即便兄弟們答應,他日後拿有何臉面再出現在兄弟們面前,與兄弟們共事?
“你的人?
”
葉夏問。
陸東颔首:“是我一兄弟。
”
葉夏又問:“你們是在星際航行中意外流落在這裡的,還是被放逐到這顆星球上的?
”
“意外流落。
”
陸東回應。
“具體點。
”
葉夏眸色清透澄亮,靜靜地看着對方。
“外出辦事,我們乘坐的飛船不幸墜入黑洞,然後就到了這裡。
”
陸東口中的飛船,其實是戰艦,不過,他顯然沒打算明說。
卻不成想,葉夏憑借眼力已然對其身份有所猜測,她靜默須臾,啟唇:“你們是聯邦軍人。
”
不是問,是陳述句。
陸東怔了下,說:“小姐好眼力。
”
算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葉夏搖搖頭:“隻要稍微留點心,不難看出先生身上流露出的軍人氣息。
”
微頓須臾,葉夏松開手,清冷的眸光鎖向如死狗般癱在地上的男人,對眼前這位又說:“聯邦各軍團中多出現幾個這樣的人,我想……我們聯邦怕是要危矣!
”
“小姐說的是。
”
陸東回應。
“營養劑就免了。
”
葉夏說着,換了個話題:“想要離開這,除過搭乘每半年來這裡傾倒垃圾的飛船外,有沒有其他法子?
”
“自行建造飛船,但在這顆星球上顯然不太現實。
”
陸東神色黯然,聞言,葉夏輕淺的嗓音溢出唇齒:“建造一艘新飛船困難,那有沒有可能從那一堆堆大型垃圾山上找搜報廢飛船進行修複,從而達到再利用的目的?
”
陸東沒有即刻做回應,他将視線落向王彪:“從今往後你不用跟着我了,去找林強,領五千星币和三十支營養液,就說是我說的,林強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
王彪如遭五雷轟頂,跪在地上顫聲為自個求情:“頭兒,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您就原諒我一次吧,我以後會管住……”
陸東擡手制止對方繼續說下去,他唇角微啟:“大家兄弟一場,流落在這顆星球近十年,你是個什麼樣你自己清楚,原先你在男女之事上和人你情我願,
我不好說你什麼,但你今日的行徑是我無法容忍的,不要讓我們彼此面子上難看,去吧,找林強領五千星币和三十支營養液,往後的日子你好自為之吧!
”
酸麻感已然消失,王彪身上恢複了力氣,他清楚陸東說一不二,最終,宛若失去魂魄一般,一瘸一拐朝候在小賣部外的同伴們走去。
待王彪走遠,陸東方把視線挪回葉夏身上,直言:“五年前我們便修補好一艘報廢飛船,但飛船要正常運作,需要能量盒,而且是需要能抵達距離這顆星球最近空港的能量盒,這樣我們才能采購後期航行用的能量盒和一些生活類物資。
”
“能量盒我來想辦法。
”
葉夏神色淡定從容,與男人四目相接:“你們最好再檢查下那艘飛船,排除一切故障,等我提供能量盒之日,最好就是出發之時。
”
她在空間模拟學習室沒少學習星際知識,且主要針對飛船制造和能量盒制作學習,當然,對于機甲構造和性能、制造也有所涉獵,免得在這未來星際時代做白目。
“你……你确定不是在開玩笑?
”
陸東眼裡寫滿震驚。
能量盒可不好弄,不然,他們也不會等到現在都沒能離開這顆星球,甚至把希望寄托在搭乘每半年來一趟的那艘運送垃圾的飛船上。
“我像是在開玩笑?
”
葉夏眸色清澈通透,面上不見有絲毫異樣。
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陸東抑制住滿心激動:“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我和我手下的兄弟負責對飛船進行全免檢查,你負責提供能量盒,對了,我如何與你取得聯系?
”
盼了近十年,終于可以離開這裡了,一會兄弟們得知消息,隻怕要激動得淚流滿面。
“告訴我你們的居所,回頭我會帶着能量盒去找你。
”
憑借識人的眼光,葉夏看得出眼前這位是個坦蕩之人,尤其對方一雙眼睛尤為清正,完全值得信賴,不用擔心被騙或者出現旁的什麼意外。
陸東不做半點隐瞞,将他和數名部下的居住點告知葉夏,兩人商定事宜,葉夏沒在城中多留,轉身走向城外。
望着她遠去的背影良久,陸東方收回視線,而這時,除過王彪外,他的部下皆在他身旁站着。
“頭兒,彪子他……”
“無需多言。
”
掃了眼說話的部下,陸東走在前,他的部下們緊随在後,等一行人回到住所,發現屬于王彪的東西都不見了,倒是沒人對此說什麼。
留一人守在門外,陸東把即将要立刻這顆垃圾星球的好消息道出,圍坐在他周圍,滿身腱子肉的壯漢們無不激動得傻笑、
抹淚,他們其實高興得想大笑出聲,但為免節外生枝,不得不遏制住滿心激動,用這種“壓抑”的方式來表露眼下的心情。
近十年,離開親人近十年,雖說星際人均壽命近三百歲,且精神力越高壽命越長,十年分離其實不算什麼,但被困在一個落後的垃圾星球,
猶如龍卧淺灘,什麼都做不了,任誰都不想過這樣的日子。
現如今能夠離開,能夠回歸十年前的生活,心裡激動,在所難免。
“頭兒,那位小姐的話可信麼?
”
霍爾曼擔心空歡喜一場,不由謹慎地問了句。
“你覺得這種事是能随便拿出來開玩笑的?
”
陸東挑眉:“我相信她,既然能說出口,她定不會無的放矢。
”
“頭兒,那位小姐姓甚名誰,是如何到這裡的,她對咱們就沒有一點提防?
”
又有人問。
陸東扯了扯嘴角,略顯不自在說:“我忘記問對方名姓,也沒表露自身名姓,至于她會不會提防咱們,你不覺得自個想的有點多?
”有人接話:“頭兒言之有理,咱們行得正坐得端,隻要不做虧心事,哪裡需要在意旁人是否提防咱們。
”
忽然,門外傳來驚喜的聲音:“頭兒,下雨了,快,快讓大家夥出來接水,順便在雨底下痛痛快快洗個澡!
”
是守在門外那位部下發出的聲音,聞言,不待陸東吩咐,屋裡所有人一窩蜂湧出們,隻見大顆大顆的雨滴自空中落下,不多會,雨滴密布,灼熱的陽光下大雨傾盆。
說是下雨,實際上是葉夏通過意念挪出空間江河裡的水,來了場人工降雨,因為她不忍,不忍在城外,在城裡看到的那些老弱婦幼一個個像烤魚幹似的嘴皮幹裂,無精打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