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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藝在手,天下我有

第四百三十五章 老掉牙的招數

   伎人都着統一制式的衣裙,以輕紗覆面,乍看過去差别并不很大。

   但這第二批登場的伎人中,領頭的伎人身姿婀娜,還生了雙極為漂亮魅惑的狐狸眼。

   格外的引人注意。

   奏樂聲起,那伎人随樂聲跳起舞來,差不離的舞姿,卻比旁人多了幾分的曼妙綽約。

   也别說在場的男賓,便是宋玉枝都不禁多瞧了好幾眼。

   見宋玉枝瞧得挪不開眼,李二姐用帕子捂着嘴直樂,“我往常怎麼不知道妹妹這般‘好色’?

   宋玉枝也沒啥不好意思的,上下兩輩子,她幾乎都泡在廚房裡,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欣賞歌舞表演。

   更也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親眼見識到這樣高超的舞技。

   “二姐别取笑我了,食色性也。
人哪有不喜歡美好的人和事物的?

   李大姐也跟着笑,“前頭跟妹妹你說過,我這小妹私底下就知道玩。
除開衣裳首飾,她也愛看歌舞。

   李二姐說是啊,“我不是要取笑妹妹。
而是想着早知道妹妹跟我喜好一緻,我早帶你出去消遣了……就是妹妹喜歡的這位,不大容易見到。

   一邊看着歌舞表演,李二姐一邊就把堂上伎人的情況說與宋玉枝聽。

   她們來自城中的流風坊。

   領頭的舞伎正是流風坊的當紅伎人回雪。

   可也因為太過當紅,回雪姑娘的“檔期”排的滿滿當當,至少得提前預約十天半個月的。

   “這回雪姑娘說來也是可憐人,祖上也是清白人家,蒙了難被發配流放,入了伎坊賤籍,除非有人花費重金,打通關系為她贖身。
否則她是不能自贖的……”

   聽到這,宋玉枝再看那回雪的時候,眼神中便不由多了幾分物傷其類的憐惜——

   同樣是被發配流放而來,當時宋玉枝雖然沒有被苦難給打倒,但多少對流放的開局有不滿、犯嘀咕。

   現下有了對比,宋玉枝隻慶幸皇帝好歹顧忌了宋老爺子文臣之首的身份,把宋家流放發配之後,沒有特地糟踐人,隻把宋家入了可用銀錢改變的罪籍。

   否則,便是宋玉枝廚藝再高,本事再強,也是決計過不上現下這樣的日子的。

   怕也是同樣在仰人鼻息,寄人籬下。

   回雪為首的流風坊伎人的技藝,又确實技高一籌,宋玉枝默默把手伸進荷包裡,想着等流風坊的伎人表演結束,添上二十兩的捐款。

   然而還不等她們表演結束。

   堂上卻發生了一點變故——

   那流風坊的數個舞伎在結束即将表演時,齊齊躍至主桌前,對着霍知州一行人行禮。

   或許是她們太過緊張,亦或者是因為旁的。

   也不知道是誰袖子上的飄帶,帶倒了桌上的酒壺。

   酒水傾灑,坐在霍知州身旁的沈遇和恰好過去敬酒的王家二少爺王宏康,都未能幸免,兩人腰間和前胸濡濕了一大片。

   說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尤其是在今日這樣的場合上。

   霍知州并不見怪,先讓流風坊伎人不必請罪,照常退場,再讓魏家下人帶沈遇和王宏康去更衣。

   一點小插曲而已,坐在門邊的宋玉枝瞧見了,也并未放在心上,按着前頭的想法,捐了二十兩銀票。

   捐完之後,那捧着木箱的下人剛轉身,宋玉枝就對上了一道不懷好意的視線——

   被王家大夫人趕出去吹風的宋玉錦,不知道何時回到了席上。

   回來後,她臉上再不見憤懑和不滿了,隻剩下要笑不笑的看戲神情。

   宋玉枝同她打交道的次數也不少了,按着宋玉錦沉不住氣的性子,此時應該躲在某個陰暗的角落指天罵地才對。

   怎麼突然就換了副面孔?

   再聯想到白日裡,李家姐妹給自己講述過的勁爆八卦,宋玉枝心裡突然就有了個不好的猜想!

   “我去出恭。
”宋玉枝小聲知會了一聲,悄悄地出了去。

   她那靠門的末座很是不起眼,堂上的話題也已經從宋玉枝身上揭過,便也沒人注意到她的去向。

   等出了前堂,宋玉枝尋了個魏家下人詢問沈遇去往哪裡更衣,然後便照着下人所指的方向快步過了去。

   一路快走,剛繞過垂花門,一個魁梧高大的黑影突然從暗處出了來。

   男人長臂一伸,粗粝的手掌攬在了宋玉枝的腰間,灼熱的氣息混合着酒氣,貼在宋玉枝的耳廓,“夫人腳步匆匆,這是去哪兒?

   宋玉枝心下一松,輕聲回道:“也是我想多了,居然以為那種招數會在你身上起效。

   沈遇把下巴擱在宋玉枝肩上,“誰說不起效了?
夫人要是不來,怕是為夫聲譽不保。

   宋玉枝笑着啐他一口,問他怎麼回事?

   沈遇道:“魏家下人引着我同王家少爺出來更衣,人家可是帶着小厮的,馬車上更也備着更換的衣裳。
他使小厮去馬車拿衣裳,讓我先過去。
結果我剛走到那房間外,就察覺到有人在裡頭,聽呼吸像是女子。
我便站住了腳,同魏家下人說要出恭,給躲出來了。

   說着,沈遇的語氣裡還帶出了一點幽怨的味道,“都怪夫人今日太過耀眼。
否則我哪兒會坐到主桌上,不得輕易施展武藝……又哪會有人注意到我呢?
幸好夫人有心,還知道出來看顧我。

   宋玉枝忍俊不禁讓他别貧,“還真是這種老掉牙的招數啊。
竟然……”

   竟然跟她前頭聽說過的八卦相差無幾,一點都沒有推陳出新。

   然而還不等話出口,沈遇一手伸手捂上了宋玉枝的嘴,一手拉着她站到垂花門旁的假山後頭,用氣音告訴她:“有人來了。

   宋玉枝把半截話吞進了肚裡。

   來人也不是旁人,就是同沈遇一道出來更衣的王宏康。

   他那小厮許久不來,喝多了酒水的王宏康便腳步踉跄地往茅廁這邊來了。

   一邊走,王宏康嘴裡還在一邊自言自語地念叨:“臭小子,幾步路去了半刻鐘還沒回來。
再不回來,耽擱了本少爺的事兒,回頭又得吃挂落。
啧,本少爺是真不想和那宋記的匹夫共同一個房間……”

   等他走過,宋玉枝摩挲着下巴,突然有了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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