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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藝在手,天下我有

第六百八十六章 “夫人有召”

   按着宋玉枝估算,小石頭至多午間就該回來了。

   午間沒見到他,宋玉枝少不得有些憂心。

   無奈午市酒樓裡正值人多,離不開人,直到下午晌,宋玉枝才脫出手來,讓呂掌櫃組織人手去那土地廟附近尋人。

   黃昏時分,見到小石頭回來,宋玉枝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地。

   她第一次對着小石頭黑了臉,“我是怎麼同你說的?
讓你隻跟着那人,确認他在哪裡落腳?
你怎麼到這個時辰才回來?

若是再晚一些,我就該去報官了!

   小石頭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宋玉枝,臉上的笑褪了去,也顧不上喊“東家”了,隻連忙解釋道:“宋姐姐别惱,我不是故意要不聽你的話。
隻是當時想着這人警醒得有些古怪,像是懷揣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一般,我這才上前探聽了一二。

   說着話,小石頭把聽來的話,一字不落地複述給宋玉枝聽。

   末了,小石頭還道:“他那大哥我不會認錯,就是咱家酒樓開業那日,在人前妖言惑衆那個!
下午晌我跟着那兄弟倆挪窩,那人的大哥比他還警醒多疑,換了好幾個地方,才等到他們确定好新的落腳點……這才耽擱了一些工夫!

   他說話的時候,宋玉枝将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遭,确認他全須全尾的,才開始仔細聽話中的内容。

   一聽之下,宋玉枝總算是捋清了思路——

   難怪焦家兄弟出事,對這對連襟并不上心的王泰平會被吓成那副模樣!

   原是因為那對兄弟暗中在幫他對付自家。

   事情未成,焦家兄弟被大殿下秋後算賬,王泰平成了“殺雞儆猴”中的“猴”,可不是方寸大亂?

   當然,海明那般大費周章地放火殺人,肯定不隻是為了殺雞儆猴那麼簡單。

   不然他犯不上現在還在全城搜捕焦家兄弟!

   肯定是後頭還有别的陰謀。

   雖然宋玉枝還暫且不知道海明的具體計劃,但以海明對自家的仇視态度,不用說,首當其沖的就是武安侯府。

   此番幸虧小石頭自作主張了一番,否則以那焦大警醒多疑的性情,換了個落腳處,可就再遍尋不着了!

   宋玉枝歉然地看向小石頭,剛準備開口道歉。

   小石頭搶先開口道:“宋姐姐可别同我道歉,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才會着急上火。

   他是孤兒出身,在村裡吃百家飯長大的。

   雖然村民都對他很好,但到底親疏有别,即便是對他最好的村長爺爺,也不會這般擔心他。

   小石頭更小一些的時候,時常羨慕别人家的孩子,羨慕他們有人擔心,有人緊張,甚至羨慕他們因為晚歸家一會兒,被家裡人提溜着耳朵提回家……

   所以小石頭非但沒有一點不高興,反而覺得心裡甜滋滋的。

   他這般乖覺,宋玉枝不禁笑看他一眼,但轉頭還是正色道:“今遭還是怪我。
當時怕那焦二失去了蹤影,匆忙之間就讓你去跟上了,什麼來龍去脈都沒來得及跟你細說。
現在你聽過他們兄弟的談話内容,想來也知道茲事體大了。

   酒樓茶館之類的地方,曆來消息最是靈通。

   小石頭雖然不解内情,但多少知道那場大火十分古怪,再聯系焦家兄弟的談話内容,他便也隐隐察覺到其中牽扯的東西,不是他這樣的半大小子能擔負的起的。

   “這次是我托大了。
下次不會了。
”小石頭鄭重地保證道。

   他懂事又長進,宋玉枝也舍不得再說教他,隻讓他趕緊去用飯和休息。

   沒多會兒,呂掌櫃和其他尋人的夥計先後回來了,得知小石頭沒事,衆人都長舒一口氣。

   宋玉枝還是放其他人休息,隻單獨留下呂掌櫃,有些歉然地道:“掌櫃奔忙了一下午,我這卻還有件事要相托給你。

   呂掌櫃沒有二話,先說自已不累,又讓宋玉枝隻管說來。

   宋玉枝對着呂掌櫃耳語了一番,未多時呂掌櫃便又離開了百味樓。

   百味樓的晚市通常都是呂掌櫃一人照看,今日他不在,宋玉枝這東家便不好躲懶了。

   直到月至中天,酒樓的客人肉眼可見地少了,宋玉枝收拾了一番準備歸家。

   也是湊巧,宋玉枝剛走到門口,就瞧見了縱馬而來的沈遇。

   空曠無人的寬闊街道上,馬蹄聲回蕩,打破了夜的寂靜。

   月光灑在青年銀色的铠甲和黑馬的身上,勾勒出模糊的輪廓。

   京畿衛群龍無首已經有一段時日,沈遇新官上任,少不得要費一番手腳工夫操練他們。

   城外的軍營距離内城也有一段距離,一來一回至少也要一個時辰。

   今晨沈遇離家的時候,便跟宋玉枝說好要等到下次旬假的時候要歸家。

   宋玉枝也做好了十天見不着他的準備。

   黃昏前,宋玉枝讓呂掌櫃出城一趟,通知沈遇,跟他借幾個人手,把焦家兄弟給尋到保護起來。

   萬萬沒想到,沈遇居然親自回城了。

   宋玉枝愣神的工夫,一人一馬行至宋玉枝身前,沈遇勒緊缰繩,散落的長發随風微微飄動,卻并不下馬而來,仍舊坐于馬上,微微俯身朝着宋玉枝伸手。

   宋玉枝笑着将手掌交托在青年的掌心,隻覺得身上一輕,便被他拉到了馬上。

   “抓緊了。

   沈遇溫聲叮囑過一聲,便加緊了馬腹,抖落缰繩。

   黑馬再次奔跑起來。

   這還是宋玉枝第一次騎馬。

   夜間沒有了白天的炎熱和喧嚣,溫熱的夏風柔柔地吹拂面龐,宋玉枝隻覺得身心暢快,疲憊全消!

   然而她卻顧不上此時的新奇體驗,開口嗔道說:“你營地裡事情那麼多,一來一回又需要那麼久,你怎麼就親自回來了?

   嗔歸嗔,話語裡确實藏不住的關心。

   沈遇心中熨帖,朗聲一笑,笑得身上的盔甲都跟着共震,“軍營裡事不少,路途也确實不遠。
但夫人有召,我不得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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