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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藝在手,天下我有

第六百四十六章 聖人和蠢人

   他跪下之後,大皇子海明這才老神在在地擡起眼,恍然道:“好端端的,我又未曾說什麼,王先生這是作甚?
快快請起。

   他越是這般喜怒不形于色,王泰平心裡越發惴惴不安,哪裡敢起身呢?

   不止沒起身,王泰平跪的越發端正,請罪道:“殿下事先交代小的要多留意武安侯府的動向。
今日武安侯府名下的珍馐百味樓開業,十分的順遂和熱鬧……都是小的辦事不周!

   “原來你說的是這樁事。
”海明擡眼,讓侍衛端上一盞熱茶來,又不緊不慢地揭開茶蓋,吹掉浮沫,抿過了幾口,才用無甚起伏的平常口吻,詢問道:“是啊,我早就交代過你,不能讓武安侯府的酒樓開起來,你是怎麼辦差的呢?

   說這話,海明随手将手裡的茶盞摔在了桌上,發出“咚”一聲響動。

   王泰平的心跟着那茶蓋一樣跳了起來,他慌忙叩首下去,額頭幾乎觸碰到地面,以一種極其卑微的姿态繼續開口道:“殿下明鑒,曆來酒樓食肆開業,最要緊的一是鋪面,二就是大廚,三是掌櫃,可此番……”

   此番珍馐百味樓開業,鋪面不是從外頭租來的,而是武安侯府自家的産業。

   那産業更是在二殿下的操作下,在建元帝跟前過了明路,歸還給武安侯府的。

   王泰平就是普通的商賈,總不能一把火把那鋪子給燒了、毀了!

   而珍馐百味樓的大廚,那就是宋玉枝本人。

   二廚則是宋玉枝親手調教出來的徒弟,兩人名為師徒,實則比一般人家的親姐妹還要好。

   更别說,葉兒現下也不是升鬥小民,而是方家剛接回來的二小姐。

   雖說方家和皇家退了親,門第也遠不如武安侯府這樣的勳貴人家,但對于王泰平來說,同樣是惹不起的高門大戶。

   至于掌櫃……

   珍馐百味樓的那呂掌櫃,同樣是宋玉枝從豐州城請來的親信。

   王泰平幾次派人過去,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許以重利,都沒起到任何作用——

   那呂掌櫃跟油鹽不進似的,說什麼都不肯背棄認準的東家。

   甚至有一次王泰平派去的人不夠小心,在酒桌上被呂掌櫃灌了酒,被套了話,隻差一點就道破了身份,直接言明自已是受王泰平指使而去!

   此番種種,王泰平哪裡能在這三樣上頭做文章,阻擋珍馐百味樓開業呢?

   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在其他細枝末節的地方使使勁兒,例如想法子挖角呂掌櫃事先聘用的管事、夥計,再去跟相熟的柴炭行和菜農打個招呼,讓他們不要跟武安侯府合作,或者是在合作的時候,想辦法擡擡價之類的。

   但話又說回來,能聽從王泰平那些的話的人,身份和地位都是遠不如他的。

   王泰平尚且不敢在明面上對背靠武安侯府的珍馐百味樓如何,那些人又哪兒敢呢?

   絕大多數人都沒應下他的無理要求。

   少數應下的,也隻是陽奉陰違,想着兩頭不開罪。

   而且到底是細枝末節的地方,無足輕重,不會影響大局。

   宋玉枝和呂掌櫃又都不是不知變通的人,都懂得東家不亮西家亮,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的道理——

   有員工臨時變卦說不幹了,他們隻管放人離開,重新招募和培訓。
有合作商突然反口加價,宋玉枝便讓呂掌櫃從那些合作商的競争對手裡,另外挑選相宜的人合作……

   總之,珍馐百味樓還是照常在今日舉行開業典禮了!

   王泰平自不可能說自已前些時候的安排部署都是無用功,真要說了,才是彰顯他的無能。

   最後說着說着,他看着地磚,眼珠子一轉,毫無負擔地甩鍋道:“今日小的本做足了安排,讓一對外鄉來的兄弟去那開業典禮上鬧事,為此小的還仔細調教了他們好些日子,本該萬無一失,保管珍馐百味樓開業第一日就臭了名聲的!
偏偏那對兄弟見到了武安侯夫人後,便心生懼意,臨陣退縮,緻使整個計劃成了一場空……小的不知道殿下今日會親自過來,那兄弟倆前腳才被我責罵了一通給趕走了,否則小的必然要讓他們親自給殿下磕頭請罪!

   說完這些,王泰平仍然保持着那卑微的姿态,趴伏在地上。

   然而靜靜等過半晌,卻久久未聽到海明再次出聲。

   王泰平深呼吸一口氣,大着膽子擡頭往上首瞧了一眼。

   卻見海明臉上終于浮現出一點笑意,看着不再那般森嚴可怖,他搖頭道:“原來王先生為我做了那樣多的事。
王先生不必如此惶恐,你又不是算無遺策的聖人,那兄弟倆出爾反爾,也非你之過也。

   王泰平如蒙大赦,連忙應道:“殿下寬宏,小的往後便是肝腦塗地,也難報殿下今日……”

   海明擺手示意他不必說這些場面話,又忽然面色一變,褪下唇邊的笑意,“算無遺策的是聖人,但頻頻出錯的可就是蠢人了。
我不喜歡蠢人,所以……”

   王泰平立刻應道:“殿下放心,武安侯府如今确實是把酒樓開起來了,但這吃食行當,不是開業順遂,後頭就能一直順當的!
小的浸淫商場多年,有的是手段和法子,保管讓那珍馐百味樓開業就是巅峰,此後隻會每況愈下,虧損連連……以報殿下對小的的知遇之恩!
再有下次,不用殿下親臨,小的自去領罰!
哪怕殿下要我的命,小的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海明這才又看過身旁的侍衛一眼,讓侍衛把王泰平攙扶起身。

   “王先生言重了,我今日不過是來尋王先生說話解悶的,哪裡就會要先生的命了?

   王泰平被他吓得三魂不見七魄,背後冷汗涔涔,偏也不敢抱怨什麼,隻能賠笑道:“殿下說的是,您寬宏大量,是芝蘭玉樹的君子。
是小的太過心急為殿下辦差表功……都是小的自個兒的想法。

   海明這才滿意,沒再接着發難。

   後頭他也沒在“君又來”多待,原樣喬裝離開,坐上了一輛不甚起眼的馬車。

   馬車駛動之後,海明裝若無意地詢問身邊人,“剛王泰平說的那對兄弟,人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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