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徹底宣戰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
盡管事先已經有所猜想,但真的知道了結果,還是會對對方的無恥行徑,感到氣憤和震驚。
青年沉下臉,英氣的面容籠罩上一層寒霜,星子似的的眼眸中怒火翻湧,沙場上曆練出的威壓盡顯無疑。
以至于夫妻二人偶爾迎面遇上其他行人,行人瞧見了他的模樣,都下意識地退避三舍。
宋玉枝伸手扯了扯沈遇的袖子,示意他看過來。
青年乖覺地偏過臉,看向自家小夫人的時候,面容不由自主地柔和起來。
“沈遇,你時常同我說,咱們夫妻一體,不分你我。
我覺得你說得對。
大殿下可能也是那般想的——他沒把珍馐百味樓看成我一個人的事業,隻想着是咱們共同擁有的。
他針對的并不是我,而是要對付一體的我們罷了。
”
頓了頓,宋玉枝想到了什麼,彎了彎唇,聲音裡也多了幾分促狹的笑意,“從某種層面上來說,大殿下還算咱們的CP粉呢。
”
她嘴裡的新鮮詞一個接一個,還不帶重複的。
哪怕是素來不愛多問閑事的沈遇,也是不由面上一松,好奇問道:“CP粉又是什麼,和米粉、面粉有何區别?
”
“CP粉可不是吃的!
”宋玉枝觑着他由陰轉晴的臉色,笑着把CP粉的意思,大緻和沈遇解釋了一番。
聽完之後,沈遇彎了彎唇,“也是,大殿下手下不乏消息靈通之輩,想來肯定知道咱們伉俪情深,感情甚笃。
不過……”
他話鋒一轉,“不過他既然知道我愛重你,将你看的比我自已的性命還重要,卻仍然選擇那般行事。
便是徹底同咱家宣戰了。
”
青年正經的不能再正經,說的也确實是正事兒。
但宋玉枝聽着他在大街上,旁若無人地說愛自已超越性命的話,又再次臉上發燙。
沈遇喜歡瞧自家小夫人嬌羞的模樣,但也怕她真的惱了,便也不敢再說那樣的話,轉而繼續詢問酒樓的其他情況。
宋玉枝把樓上雅間門可羅雀,無人問津的情況一并說了。
沈遇聽完,倒是沒有像葉兒那樣幫着發愁,隻是道:“生意方面,我懂的不多,為數不多懂的那些,也都是枝枝你教授我的。
但我跟知遠學了一些察言觀色的本事,你眼下這副輕松模樣,想來是已經有法子了?
”
宋玉枝負起雙手,驕矜地昂了昂下巴,“法子是早就預備好的了,隻是方才靈光一閃,在腦子裡完善了一番。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等回頭起效果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
沈遇自也不會逼迫她現在又說,隻應道:“是是是,夫人的腦子比誰都頂用。
你既已經在腦子裡完善好了,就必然是可行的。
為夫便等着聽夫人的好消息了!
”
夫妻倆說着體已話,手中的燈籠照着歸家的路,沒多會兒便到了宋宅附近。
*
與此同時,朱雀大街附近的“君又來”正是燈火輝煌的時候。
如今的王家家主王泰平還沒有歸家,正守在酒樓裡。
有經年的熟客結賬時瞧見了他,出聲打趣道:“王老闆從前不當家的時候,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人影。
如今成了家主,到底是不同了,瞧着比你家掌櫃、夥計還勤懇呢!
難不成王老闆想改名叫‘王太拼’?
”
王泰平有苦難言——
“君又來”屹立數十年不倒,跟百年老店隻差一步之遙。
店裡上到掌櫃,下到夥計,都是可用之輩,早就發展出一套自個兒的運營流程。
哪裡就需要他這東家日日過來點卯看顧呢?
不過是因為如今時移世易,他投靠了大皇子海明,生意不是自家的了,他肩頭的擔子越發沉重了,加上今日海明給他指派了一項任務,他才不得不如此這般。
其中原委不能為外人道,正好夥計過來,輕聲同王泰平耳語道:“東家,人回來了。
”
王泰平便笑着同那熟客拱手讨饒道:“李兄快别調笑我了。
我多盯着些,下頭的人自然警醒些,服侍得更周到一些,才不至于怠慢了李兄這樣的貴客!
”
寒暄過幾句,王泰平親自将那姓李的貴客送到門口,轉頭便直奔後院而去。
“君又來”占地不比珍馐百味樓小,後院除開竈房、柴房那些,另外還有幾間廂房。
這幾間廂房日常并不對外開放,隻有偶爾招待極貴重的客人才會派上用場。
王泰平走進其中一間布置得最典雅的廂房的時候,裡頭已經立了兩個人。
兩人都是二十啷當歲,面容和穿着打扮十分普通,屬于隐藏在人群裡毫不起眼的那種。
但隻要仔細瞧去,就能發現其中一人正是今日在珍馐百味樓的開業典禮上,高調大放厥詞的青年。
青年為人乖覺,見了王泰平過來,就立刻上前打千兒行禮。
王泰平揀了上首的位置落座,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多禮,向他們确認道:“你們是從後門過來的吧?
”
青年連忙保證道:“東家放心,我們午前離開那珍馐百味樓後,就分了兩個方向出了城。
在城外待到入了夜,才折返回城,又兜了好幾個圈子,從後巷進的酒樓,保管沒人瞧見我們。
”
這二人是一對親兄弟,姓焦,也沒有正經大名,隻喚作焦大和焦二。
兄弟倆是王泰平的小妾家的親戚,因家鄉遭了災,日前特地來投奔,想在王家謀個差事的。
王泰平本不大看得上這樣連官話都說的不大好的外鄉人,但外鄉人也有外鄉人的好處。
王泰平尚且不知道,宋玉枝早就推理出了今日鬧劇的背後主使,隻自诩高招,想着即便是武安侯府,甚至是二殿下海晏徹查焦家兄弟,一時半會兒也摸不清他們的跟腳。
這麼想着,王泰平對他們多了幾分耐心,再次讓焦家兄弟不必拘禮,自在一些,可以站得近一些回話。
然而等焦家兄弟上前了兩步,王泰平忽然蹙眉捂鼻,滿臉嫌惡地不滿道:“你們身上這是什麼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