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這夥人極其嚣張,聽到李少安說要報警,沒有一點懼意,竟然還同意跟着李少安一起去派出所。
于是,李少安和楊偉上了車,發動車子往前開。
黃毛一行人也騎着摩托車走在貨車前面,衆人一齊朝前面的派出所駛去。
車上,楊偉面色凝重,沖着李少安無奈搖頭:“哥們,咱們今天是真的栽了,一會兒到了派出所,也拿這幫家夥沒轍。
”
李少安笃定道:“不管怎麼樣,他們提的條件絕對不能答應,一旦答應豈不就是承認了自己撞人嗎,那以後的麻煩更多。
”
楊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李少安這話說得也沒錯,如果答應了這些人,肯定要被扒層皮下來。
其實按照楊偉的想法,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出錢平事兒,一百塊這幫家夥覺得少了,那就給他加到兩百,兩百還少了就加到三百,這些人天天在路上攔路搶劫,靠幹這行吃飯的,總不可能喊個天位數字出來吧。
但就現在來看,李少安這辦法似乎也不錯,頂多也就是麻煩了點。
跟着黃毛一行,來到了派出所,進去之前李少安看了一眼,外面的牌子上寫着楓葉縣西鄉鎮派出所。
大晚上的,派出所裡有一個民警在值班,看到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當即走出來了解情況。
那民警看上去有四十多了,還帶着一副眼鏡,肚子微微有點凸出來,看了一眼黃毛,問道:“怎麼回事啊?
”
黃毛立即湊上去,笑嘻嘻道:“這人開車撞了我朋友,想要逃逸,結果讓我們給截了下來。
”
“是這麼回事嗎?
”民警看向李少安。
“民警同志,這完全是他們一派胡言,從始至終我們的車就沒有碰到過他們的人。
”
李少安自認有理不怕,沒碰到就是沒碰到,還能憑他一副空口白牙,把自己給誣陷了不成。
民警又看向黃毛,問道:“你倆怎麼回事,一個說撞了,一個說沒撞,到底聽誰的?
”
這時,剛才那個小腿上有快淤青的人站了出來,撩起褲管,沖民警說道:“真的,這傷都還在呢,他就是在說謊。
”
民警看了一眼那人腿上的傷,砸了咂嘴,沖李少安說道:“小夥子,不是我說你,都把人腿給弄傷了,别人也沒讓你怎麼着,你這邊适當的陪點醫藥費,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
李少安和楊偉對望一眼,這下子明白了,這不就是和稀泥嘛,也甭管是不是撞了人,這事兒就給敷衍過去。
聽到這樣的表态,黃毛那邊更加得意了,沖着李少安擠眉弄眼,嘲諷取笑。
“聽到沒有,人是你撞的,趕緊賠錢!
”
“你說陪就陪,拿證據來!
”
李少安心頭火起,既然這裡沒法幫自己證明清白,那就隻能自己給自己證明了。
黃毛指着那人的小腿,吼道:“還要什麼證據,腿上的傷就是證據!
”
李少安冷笑道:“這傷是不是被車撞的,就靠你一張嘴嗎,要想證明那就去醫院,檢查完了是什麼結果再說!
”
民警站出來說道:“行了行了,你們也别在這兒吵了,這裡不是你們吵架地方,要驗傷就趕緊去醫院,到那裡拍個片,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
黃毛拉着李少安:“走,去醫院啊!
”
李少安打開黃毛的手,絲毫不讓:“你去驗傷,憑什麼我去醫院?
”
“人是你撞的,你不去?
”
“不是我撞的,為什麼要去!
”
民警拉着李少安說道:“小夥子,你也别這麼擰,就去醫院檢查一下,要真不是你撞的,一切不就都明白了嗎。
”
李少安高聲道:“别以為我不懂法,他們分明就是攔路訛人,你不作為也就算了,還要在這裡和稀泥,你這裡讨不到公道,我就去找公安局,縣裡不行我就去市裡!
”
一看李少安這架勢,擺明了就是要鬧到底,民警也知道接下來一時半會兒沒法解決,于是說道:“行,既然這樣,那就先把車扣下來,一切走流程,等調查結果出來,到時候一定還你們一個真相。
”
“好,我沒意見!
”李少安應道。
民警對黃毛一夥兒說道:“行了,你們該驗傷的驗傷去,别堵在這兒了。
”
黃毛走之前沖李少安給了一個示威的眼神,随即帶着一幫人騎上摩托車呼嘯而去。
派出所隻剩下李少安和楊偉,那民警走上來檢查了車輛的行駛證,然後又檢查了楊偉的駕駛證,以及其他的一些相關證件,然後也沒怎麼樣,就讓李少安和楊偉兩人把車留下。
“警察同志,車留下來可以,那我們怎麼過夜?
”李少安拉住那民警問道。
“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過夜還要問我嗎。
”民警沒好氣道。
楊偉把李少安拉回來,沖他直眨眼,等到離開了派出所,這才說道:“算了算了,今天這結果已經是最好的了,咱們也别再鬧了。
”
李少安一肚子的火,那幫攔路搶劫的路霸雖然走了,可自己的車也給扣了,剛買的新車,屁股還沒坐熱乎,就得被扣,換誰誰不氣。
楊偉不停在李少安耳邊安慰:“有句話叫強龍不壓地頭蛇,這楓葉縣是他們的地盤,咱們擱這兒路過,犯不着和這幫人較真。
”
李少安長歎一聲,此時腦袋想的全都是自己那輛小貨車的事情,不禁問道:“他這一扣,要扣多久?
”
“四五天是少不了的,這人要是存心整我們,那半個月都有可能。
”
“真他媽……”
“别别,罵不得,咱們也别往壞處想,眼下還是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吧。
”
走在國道上,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連個鬼影都沒有,去哪兒找落腳的地方。
李少安和楊偉對望了一眼,兩人同時想到了一個地方,那就是派出所,沒别的地方可去,那就先在派出所裡将就一晚。
隻是剛才在裡面鬧了些不愉快,這時候回去面子上挂不住,但總不能兩人在這荒郊野地裡睡一宿吧,當即硬着頭皮走了回去。
回到派出所,那老民警見到兩人回來,不由問道:“怎麼回事,幹嘛又回來了?
”
楊偉臉皮厚,笑嘿嘿道:“都說有困難找警察,我們這不是無處可去嘛,隻能來派出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