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範國球被李少安和方磊按在地上。
縱使被制服在地,範國球的混勁也絲毫不減,嘴裡不停對劉玉蘭辱罵。
“劉玉蘭,你個歹毒的女人,叫你的野男人來對付我,我範國球就是被你害死的!
”
李少安沖着範國球腮幫子上來了一拳,打得範國球嘴裡冒血,這下老實了許多,就算繼續罵些污言穢語,也聽不清到底罵的些什麼。
“報警!
我要叫派出所的人把你這個綁架犯抓起來!
”
一直抱着範苗苗躲在遠處的劉玉蘭突然站起來,眼神中帶着毅然決然的氣勢。
看到劉玉蘭牽着女兒要走,範國球這下知道害怕了,真要是被劉玉蘭給捅到派出所,到時候吃不了兜着走。
“放開,你們放開老子!
”
範國球拼了老命想要從李少安和方磊手下掙脫。
然而不管他如何掙紮,李少安和方磊也是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死死壓在身下,害怕他沖上去對劉玉蘭不利。
“我求求你,念在夫妻情分上不要報警。
”
範國球一個大老爺們,吓得失聲痛哭起來。
範苗苗回頭看到爸爸被按在地上,哭得很凄慘的樣子,不禁感到一陣難受。
“媽媽,爸爸他帶我去遊樂場玩,還給我買好吃的,他不是壞人。
”
範苗苗拉着劉玉蘭的手,可憐巴巴地給範國球求情。
在小女孩的眼裡,盡管剛才範國球做的一切很吓人,但範國球還是她爸爸,九歲的小孩懂得不多,也分不清好壞,隻知道爸爸沒有真正的傷害她,反而對她很好。
見範苗苗淚汪汪的眼睛,劉玉蘭心軟了,怎麼說也是孩子的爸爸,正要把他送到牢裡面去,又怕女兒以後難過。
“現在知道害怕了?
”劉玉蘭走到範國球跟前,冷冷道。
“我也沒沒有辦法,我欠别人的錢,他們說要是再不還就砍了我的手。
”範國球聲淚俱下,看上去非常可憐。
“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可沒有讓你賭博讓你借高利貸!
”
“求求你看在苗苗的份上,幫幫我這一次,你幫了我這一次,以後我再也不賭了。
”
“你賭不賭關我什麼事,我們倆之間早就沒有任何關系。
”劉玉蘭看着範國球的臉上充滿了嫌棄與厭惡。
範國球跪在地上,不停給劉玉蘭磕頭:“玉蘭,求求你了,無論如何也要幫我這一次。
”
看到這一幕,李少安莫名覺得惡心,剛才範國球這家夥對着劉玉蘭一通污言穢語,什麼難聽的話都說得出來,這會兒又是求爹爹告奶奶,懇求劉玉蘭來幫他,實在丢盡了一個男人的臉。
“你到底欠了多少?
”
李少安蹲在範國球跟前,淩厲的目光盯着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就像是鷹眼,透着精光,範國球内心一顫,明白瞞不過去,隻好如實說來。
“我欠了别人三,三千塊……現在連本帶息要還五千……我拿不出這錢,現在别人威脅要砍我一隻手和一條腿。
”
聽到實情,劉玉蘭更氣憤了,明明是五千塊,這範國球着實可惡,竟然說要一萬。
想想也是,那時候萬元戶都難找,範國球一個遊手好閑的混子,哪裡來的那麼多錢輸。
“你有錢的對吧,給我借一點,救命錢啊!
”
範國球急病亂投醫,隻要是個人,就要向前求救,沖着李少安好一陣磕頭。
五千不是五塊、五十,哪有那麼容易,說拿出來就能拿得出來,再說李少安和範國球非親非故,更沒有義務來幫他。
“錢是你自己欠的,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吧。
”
“你們不能這樣,這是見死不救!
”
不再理會範國球的大喊大叫,李少安扶着方磊,還有劉玉蘭母女跟着一起離開。
範國球癱軟在地上,看着衆人離去的背影,嘴裡嘀嘀咕咕,失魂落魄,雙目無光,面對步步緊逼的高利貸債主,此時他能想到的唯有跑路了。
……
從天台離開,來到外面街道。
方磊臉色慘白,剛才的一番混戰讓他手臂上的傷口被撕得更長,鮮血不斷從傷口裡湧出來。
“少安,方磊好像不太行了,得趕緊去醫院。
”劉玉蘭見到方磊走路有些搖晃,頓時慌了神。
方磊強撐着笑道:“我沒事,不要緊。
”
“都這個樣子,你就别再逞強了,馬上去醫院!
”
已經是晚上**點,縣城的街道早就冷冷清清,沒有幾個人影,這個時候根本沒法叫車,李少安隻能把方磊背在身上,一路小跑往縣人民醫院去了。
到了醫院,挂急診,辦住院,忙到半夜才把一切都弄完。
方磊躺在病房裡休息,李少安和劉玉蘭帶着範苗苗離開。
淩晨的街道上氣溫很低,時不時一陣冷風吹來,凍得人直打哆嗦。
範苗苗折騰了一天,這會兒趴在劉玉蘭身上睡着,李少安見劉玉蘭抱着範苗苗很吃力,便主動提出幫她抱過來。
兩人并排沿着街道走着,範苗苗依靠在李少安肩膀上,依舊睡得很沉。
“剛才真的謝謝你,要不是你挺身而出,後面的事情我都不敢想。
”劉玉蘭真誠地看着李少安。
“我這不算什麼,方磊都受了傷,他才真是奮不顧身。
”
“唉,是啊,他這樣子,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他。
”
“看得出來,這個方磊人很實在,對你也是一片真心,我覺得你可以考慮考慮。
”
劉玉蘭臉色瞬間變得通紅,狠狠白了李少安一眼,啐道:“你個小屁孩,怎麼還管起姐的事情來了。
”
要是在以前,劉玉蘭對方磊始終還是存有一絲戒心,不知這男人對自己到底是真好還是虛情假意。
可從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來看,需要籌錢時方磊眉頭都不皺一下,遇到危險的時候更是不要命的撲上去,由此可見方磊對劉玉蘭實屬真心真意。
經曆了這些,劉玉蘭對方磊的态度有了極大的轉變,早已過了轟轟烈烈的年紀,能夠遇到一個實實在在對自己好的人不容易,越是經曆過的人便越懂得珍惜,劉玉蘭的心中已經開始接納方磊的存在。
“這麼晚了,要不就去姐家裡将就一宿吧。
”劉玉蘭看着李少安。
李少安本要推辭,想到這麼晚了,去招待所也麻煩,去教育局的宿舍更麻煩,何況懷裡還抱着範苗苗,便答應了劉玉蘭的邀請,同她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