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醫院裡,病床上。
飛機躺在那裡,手臂上打着石膏。
一旁是錢小宇以及手下的一幫兄弟,石頭和王猛也在場。
“宇哥,我什麼都沒說,你要相信我!
”
飛機看上去很激動,手臂的傷情讓他的臉色慘白,但是因為激動的原因,又讓那張慘白的臉頰變得通紅。
昨天面對方腦殼的威逼,飛機把心一橫,抱着死就死的想法,幹脆咬着牙什麼都不說。
真要是說了,錢小宇這邊不會饒了他,以後在楊橋鎮也沒法混下去了。
“我信你。
”
錢小宇拍着飛機的肩頭,表達了對他的信任。
其實就方腦殼而言,飛機說不說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這事可以肯定和錢小宇脫不了幹系。
反正人都綁了,不能就這樣輕易地放了,于是在放人之前方腦殼讓人打斷了飛機的手,然後拉到外面扔到路邊。
幸虧後來被錢小宇的人發現,這才把飛機送到了醫院救治。
石頭走上來向飛機陪不是:“飛機,這次是我對不住你,出賣你的青皮已經被我廢了兩根手指,這王八蛋以後我見一次打一次。
”
飛機還沒說話,錢小宇回頭瞪了石頭一眼,沒有好臉色:“以後管好自己的人。
”
石頭心有不快,沒想到從小穿一條褲子的錢小宇居然會連番給他臉色。
換以前錢小宇絕對不會這樣對待自己,可這次就算心裡頭不樂意卻也沒話好講,因為自己确實有錯在先,
“誰下的手?
”
錢小宇目光陰桀。
“算了宇哥。
”
飛機低着頭,對于自己手臂被打斷這事并沒有顯得很憤怒,并非真的不恨方腦殼,而是沒有那個報仇的能力。
對飛機這種小混混來說,怎麼敢去找方腦殼報仇,他說的算了更多是一種妥協和無奈,再鬧下去錢小宇和方腦殼之間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肯定沒法收場。
“不行,隻要是我錢小宇的兄弟,不管誰在外面被人欺負了,這仇都必須得報!
”
錢小宇态度強硬,和飛機息事甯人的态度截然相反。
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毛頭小子,而是身後跟着一幫兄弟的帶頭大哥。
其他人能夠認慫了事,唯獨他不可以,如果飛機這事就這麼算了,那叫身後的兄弟們以後怎麼想,是不是跟着錢小宇混天生就矮了方腦殼一頭?
那以後錢小宇的人如何在方腦殼的人面前擡得起頭來。
“你隻管說,無論傷你的人是誰,我絕對不會放過。
”
“是……方腦殼手下的周東修。
”
見錢小宇誓要追究到底,飛機無奈之下隻好說出了行兇之人。
王猛走到錢小宇身後,說道:“宇哥,這個周東修現在算是方腦殼手下的第一打手,為人兇狠毒辣,下手不顧死活,之前唐武兵還有個手下被他剁了手。
”
飛機擔心道:“宇哥,要不真的算了,他是個不要命的,和他鬥起來要吃虧。
”
錢小宇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滿臉不屑:“不要命的多了,他周東修就是厲害上天了能有兩個腦袋?
”
石頭拍着胸脯說道:“說的沒錯,他還能有兩條命不成,飛機你别怕,這仇我親自去給你報。
”
“石頭!
”
錢小宇叫住石頭,讓他不要亂來。
這仇肯定是要報的,但絕對不能像石頭這樣吵吵嚷嚷殺上門去。
從醫院離開,其他人都各自散去,隻剩下錢小宇和王猛還有石頭。
“石頭,要不你就先回去吧。
”錢小宇說道。
“啊?
哦,好,那我先走了。
”
石頭先是一愣,心裡頭越發不是滋味,擺明了錢小宇有事情不願意讓他過問,這種感覺很糟糕,就像是越來越被錢小宇疏遠了。
這些話也不好當面說出來,隻能悶在心裡,石頭點了點頭,自己一個人走了。
等到石頭離開,錢小宇這才和王猛談論起接下來報仇的事情。
“你知道那個被周東修砍了手的人是誰嗎?
”
“好像叫黃州,以前也是唐武兵的手下,因為出賣唐武兵,才被周東修砍了手。
”
“能找到這人嗎?
”
“可以。
”
錢小宇拍着王猛的肩膀,囑咐道:“那就去把他找來,記住一定要做得隐蔽些。
”
“宇哥放心。
”王猛似乎心裡有什麼事情,頓了頓之後問道:“宇哥,其實我有一事不明,石頭不是你最好的兄弟嗎,為什麼報仇的事情要支開他?
”
“你知道我找那個黃州要幹嘛嗎?
”錢小宇問道。
“知道。
”王猛點頭。
“那你說來聽聽。
”
“你想假借黃州的手來對周東修報仇。
”
錢小宇滿意地笑了笑,說道:“沒錯,這就是我為什麼要留下你的原因,我說的話不用解釋你就能懂裡面的意思,你也不會多問,隻要去做就好了。
而石頭不同,他腦袋一根筋,從來不會去多想一層,而且他為人張揚辦事鬧騰,打架沖鋒的事情他可以,其他事情則不行。
”
“我懂了。
”王猛略顯擔憂,“隻是我怕石頭心裡會有些想法。
”
“那是他的事了,他要想不明白,那就不明白吧。
”錢小宇說道:“今非昔比,跟着我的已經不是你們兩個,而是三十多号人,我得帶着這幫人往前走,讓大家都能跟着我混口飯吃,而不是天天去過刀口舔血的日子。
”
王猛說道:“我雖然不知道怎麼當老大,但我覺得你說的是對的。
”
錢小宇點了點頭,說道:“去辦吧,早點把黃州找來。
”
别過王猛,錢小宇一個人走在路上,看着遠方的天空,一時間想了許多事情。
蔣衛兵保險櫃裡的手表在飛機手上被發現,而飛機又是錢小宇的人,毫無疑問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來自于方腦殼和蔣衛兵的壓力。
這兩個人肯定會聯手對付錢小宇,他剛剛才在楊橋鎮站穩腳跟,馬上就要面對最大的危機。
一個是已經窮途末路的副鎮長,另一個是倚靠着蔣衛兵在楊橋鎮盤踞多年的地頭蛇。
面對這兩頭困獸将會做出的瘋狂撕咬,錢小宇該怎麼應對呢?
似乎命運已經給錢小宇安排好了道路,因為他根本沒得選擇,留給他唯一的一條路就是幹掉方腦殼,自己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