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做奇怪的事
陸晏辭看着她虛弱的樣子,眼裡的暗沉越來越深。
突然,他擡起她的下巴,就着她唇角的鮮血,狠狠的吻了下去。
鮮甜的血腥味讓他有一種把這個人吃進了肚子裡的錯覺和痛感。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拆了就這麼嚼了吞下去,這樣就不用這樣麻煩,就不用費勁心思,更不用去顧慮她是否會生出異心。
他指尖微顫,第一次,他有一種被人逼得隻能讓步的感覺。
她怎麼就不明白,他隻是想她聽話而已,隻要她乖乖的在他身邊,乖乖的不要亂跑,他什麼都可以給。
可她并不像表面那樣聽話,表面服從,偷偷反抗是她的一貫作風。
不能完全掌控她,讓他生出了些許陰暗的心理。
他這人不懂什麼是感情,也不知道什麼是愛情。
他自幼就是被當成陸家和晏家繼承人在培養,學的全是商場如戰場,人心比鬼可怕這些言論,得到的信息和知識面也比一般人更加系統和深入。
可是,關于感情這一塊,卻是空白的,沒人教過他要怎麼去把握一份感情。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他想要的并不多,隻要溫甯聽話即可。
其實他現在挺後悔的。
當年溫甯進入陸家的時候他應該親自接手,而不是放任她在沈蘭玉身邊長大,讓她過得很辛苦,也成長了這種不聽話的性格。
在血腥味的刺激下,他突然覺得,那些讓她變成這樣的人,都該死!
溫甯沒想到陸晏辭會在這種情況下親她,她本就很難受,還要承受缺氧的窒息感,隻得用手不停的去推他。
可又哪裡推得動。
不知過了多久,她已經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他松開了她。
他拿過旁邊的毛巾,拭去自己唇角的血迹,再一點點的去拭溫甯唇角的血。
他動作很輕,聲音卻沒有什麼人味兒,“溫甯,你認命吧,想用這種手法讓我妥協,辦不到!
”
他的手指一點點碾過她帶血的唇,在上面輕輕的按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性子别這麼急。
”
溫甯意識有點模糊了,可她還是聽得懂陸晏辭在說什麼。
原本死灰複燃的心,突然又升起了一點小火苗。
有了希望,似乎身體又能開始正常的感受疼痛,她揪住陸晏辭的衣服,聲音很弱,“疼……”
是真的疼!
剛撞在牆上的時候時候其實是最痛的,可是當時太過緊張,注意力又不在自己身上,再痛也能被忽視。
這會子突然有了感知,痛意就通過腹部向整個身體散去。
她疼得腳趾頭都卷了起來。
陸晏辭一邊給她擦唇角的血迹,一邊道:“開快一點,我記得這附近有醫院。
”
沒過一會兒,車子在這附近的一家私人醫院停下來了。
打過止痛針和止血藥之後,原本一直給溫甯看病的醫生都趕過來了。
檢查過後,發現是胃出血。
大約是經過那猛烈的一擊,她原本就脆弱的胃受了傷。
等溫甯情況穩定下來後,陸晏辭将她轉到了他買下的那家醫院。
經過兩個月的改造,這家醫院淘汰了以前陳舊的設備,換上了最好最精密的儀器。
就連醫生,也淘汰了一大批,現在坐診的,大都是京市能叫得出名的醫生。
沒人知道陸晏辭為什麼會投資這麼一家不起眼的私人醫院,一直到後來很久以後,才有人回過味來,這醫院根本就是給陸家小三爺那位總是生病的小金絲雀單獨準備的。
這次雖然吐血了,但相比前兩次,其實不算特别重,但奇怪的是,溫甯沉睡了很久。
就好像,前面的幾次生病和受傷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精力和元氣,現在哪怕是不經意的一次生病,也讓她難受承受。
這次老中醫不怎麼說話了,仍舊是開了藥,讓人拿去煎了。
溫甯睡了三天,中途醒了幾次,但每次醒來後人都沒什麼精神,吃點東西後又會睡着。
就這樣一直到第三天下午,人終于清醒了過來。
陸晏辭讓人熬了香濃的小米粥,又讓做了她平時愛吃的一些清淡菜色,都弄得很爛軟。
四合院離這裡近,飯菜送過來的時候還是熱乎乎的,溫甯看了一眼陸晏辭手裡的粥碗,神情還是恹恹的,隻吃了兩口就把腦袋歪到一邊。
陸晏辭又端了炖得湯色雪白的魚湯,耐着性子哄,“喝一點,乖一點才有獎勵。
”
這湯熬了幾個小時,裡面加了不少滋補的東西,老中醫特意囑咐了,要是能哄着多喝幾口,就會恢複得快一點。
這段時間實在吃太多魚了,溫甯聞到這味道就有些不舒服,皺眉道:“聞着不舒服。
”
陸晏辭把湯勺遞到她唇邊,“把這盅子喝了,晚上做你喜歡的。
”
溫甯隻得喝了一口,小聲道:“要吃桂花甜湯,裡面還要加溏心的荷包蛋。
”
陸晏辭把小盅子遞給她,“把這裡喝了,晚上就做那個給你。
”
溫甯皺着眉頭接了過去。
沒多少份量的魚湯,喝了小半個小時才喝完。
陸晏辭拿了紙給她擦唇角上的油漬,剛擦到一半,覺得她嘴唇看起來很軟,很好親的樣子,眼神暗了暗,低頭就含在嘴裡,細細的咬着。
溫甯沒什麼力氣,一邊躲閃一邊去推他:“沒刷牙……”
陸晏辭把她不聽話的兩隻手鎖在一起,又細細的親了好一會兒才松開。
他摸着她還有些病氣的細嫩臉頰,氣息有些不穩,眸底的深色也很濃,“甯甯,早點好起來,我等得太久了。
”
溫甯有點怕他用這種眼神看她,她覺得他那眼神裡就像藏着一隻野獸,随時想把她撕來吃了。
而且,他說這話的意思她自然也明白。
明知道其實肯定是躲不過的,但一想到要和他做那種事,她就忍不住的驚恐。
雖然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他也隻年長了幾歲,甚至陸家從來沒有承認過她,但她對他們這種相處模式和關系,仍然覺得是不可思議的。
在她還很小的時候,她覺得這位小叔叔好看得過分,也強大得過分,在她心中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即便她曾經躲在陰暗的角落偷偷的看他,即便他曾驚豔過她最貧瘠的人生時光。
可,在她心裡,他是高不可攀的,是不可以去接觸和靠近的。
高高在上的天仙,怎麼可以和她這種普通人在一起,經曆這種普通的人間煙火?
現在,他從神壇走下來,強迫她做隻有情侶和愛人之間才能做的事,她接受不了。
她甚至可以預想到這件事被世人知道,将會是怎麼樣的千夫所指!
陸家繼承人,南風集團總裁,和她這樣一個小孤女在一起,是不同世界的強行融合!
罵她不配這種聲音,将會把她淹死!
想到這些,她又驚恐和害怕起來,對于他輕微的碰觸也開始抗拒。
這幾天她一直在睡,一直不願意醒,其實多少也和這個也有點關系。
現在,他就坐在她面前,喂她吃的,親她,還對她說着隻有愛人之間才能聽懂的話,她心裡又難受起來。
可是,她也知道,如果沒有陸晏辭,她想要做的事,一輩子也完成不了。
她想要懲罰的人,一輩子也許都接觸不到。
在他對她還沒有完全失去興趣之前,她不應該讓機會就這樣白白流走。
她閉上了眼睛,輕輕的吸了幾口氣,把腦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小叔,我怕。
”
她難得這樣主動挨着他,陸晏辭有一瞬間的愣神,随即眼神變得格外柔軟。
“怕什麼?
”
溫甯在他脖子上蹭了蹭,小聲道:“一直做夢,夢裡害怕。
”
陸晏辭很享受她這副依賴自己的樣子,哪怕知道她這是沒有選擇的選擇,也讓他心生愉悅。
他把她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夢到什麼了?
”
溫甯把腦袋搭在他肩膀上,眼睫低垂着,叫人看不到她眼裡的情緒。
她聲音很低很軟,“夢到他們罵我,罵得好難聽,有些害怕。
”
還沒等陸晏辭說話,她又小聲的道:“他們罵我是小三,罵我配不上你,是不要臉的賤人,到處追着我打。
”
陸晏辭身子僵了僵,聲音有些冷,“溫甯,你很在意這個?
”
溫甯閉上眼睛,沒有說話,身子有些發顫。
陸晏辭把她重新放回床上,擡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
“溫甯,你聽好了,這話我隻說一次。
”
“第一,你不是陸家人,我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第二,我們不是什麼親戚,說句不好聽的,你小姨根本不被陸家承認,她就算生了孩子,也入不了陸家的祖譜。
”
溫甯臉色有些發白,低聲道:“為什麼入不了祖譜?
”
陸晏辭看着她,“陸家不會承認她那種身份的人生出來的孩子。
”
溫甯感覺到很悲哀,為自己的小姨。
費了這麼多手段,用了這麼多心思,現在終于有兒子,卻沒想到就算她生下了兒子,也隻能按私生子處理,不知道以後知道真相的她,會鬧到什麼程度。
她沉默了一會兒,小聲道:“如果,如果以後我,我有孩子了呢?
”
陸晏辭看着她蒼白的小臉和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唇,過了好久,才輕聲道:“我不會讓你有孩子的。
”
至少在她身體完全康複之前,他不允許有孩子的事情發生。
即使知道答案,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溫甯心裡還是生出了一種莫名的難過。
是的,他剛才不說了嗎?
陸家人,隻有身份高貴才配有孩子。
她不過是一個孤女,又和陸晏辭之間是這種畸形的關系,她這種人,怎麼配有陸家的種?
她的孩子,自然也是不配入祖譜的。
陸晏辭,他那麼一個深謀遠慮的人,應該一早就安排好了,他隻會要洛櫻的孩子。
也許等陸晏知道和洛櫻正式結婚了,他們之間的這種讓人不齒的關系也自然就結束了。
既然一定是要結束的,有孩子反而是一種負擔。
她再一次為陸晏辭沉重的心思和長遠的目光感覺到害怕。
他考慮得這麼多,要是發現了自己的秘密,該怎麼辦?
她咬緊了唇,臉色越發蒼白。
她很快鎮定下來,告誡自己,要早點完成想要做的事,然後走得遠遠的,到時候,陸晏辭和洛櫻結婚了,孩子也有了,哪裡還會想得到她。
想到這裡,她握成拳頭的手松開了,往陸晏辭懷裡貼了貼,“小叔,有點冷。
”
這幾天,的确比前幾天更涼了。
陸晏辭拿了一條白色的羊毛披肩給她披上,“要去陽台外面坐坐嗎?
你的畫闆還在那裡。
”
溫甯把臉貼在他手上蹭了一下,聲音軟軟的,“沒力氣,走不動路。
”
她從未在陸晏辭面前這樣乖巧柔順過,這讓陸晏辭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難言的沉默。
他眼裡閃過晦澀難明,彎腰就把她抱了起來,“是想要我抱?
”
溫甯勾住他的脖子,突然間有些臉紅。
聲音細得不能再細,“我看網上說,談戀愛的人就是這樣子的。
”
陸晏辭身子一僵,“談戀愛?
”
什麼是談戀愛?
她希望他們就像那些小年輕一樣,卿卿我我?
做一些奇怪的事?
可那樣真的好麻煩,而且他也不會。
看他臉色有些不好看,溫甯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陸晏辭怎麼會和她談戀愛,他們隻不過是一段交易關系,一段陰暗的,不能見光的,有違倫理道德的交易關系而已。
她忙岔開了話題,“小叔,我下來自己走吧。
”
陸晏辭沉默了,但一直沒松開她,把她抱到露台上的椅子上。
她的畫闆和畫架都還在,顔料和筆也都在,甚至上一次畫到一半的陸晏辭的畫像也還在。
她重新換了一張紙,又開始塗塗畫畫。
剛畫了沒幾筆,陸晏辭突然道:“我确實不會,但我可以學。
”
溫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擡頭看向他。
逆光中,他白衣黑褲,修長俊美,好看得過分,隻是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沉幽暗。
這一次,她似乎還在裡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溫甯有一瞬間的愣神,心突然就狂跳了幾下,慌忙移開目光。
“小叔,你剛才說學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