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人間求愛花
張華微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低低的道:“少夫人沒有親人了,這個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可現在……”
“以後遇到事,無論是什麼事,你都要堅定的,毫不猶豫的站在她這一方,她才有會有安全感。
”
“少夫人睡着了,把她抱到床上去吧。
”
陸晏辭像抱着一個小嬰兒一樣,輕輕的把她放在了床上。
此時的她脆弱的像一片羽毛,他隻要輕輕的一握,就能把她捏斷。
但,一不注意,她就會在不經意間離開。
他坐在床邊,緊緊的握着她的手,就好像這樣,她就能被他緊緊的掌控着,永遠也不能從他身邊逃離。
不知不覺,陸晏辭也睡着了。
夢裡,他和她有了兩個小孩。
男孩子像他,女孩像她,兩個小粉團子扯着他的褲腿叫他爸爸要抱抱,他幸福得心髒都要承受不住。
他們像千千萬萬普通夫妻一般,晚上纏.綿不休,早上有甜蜜的早安吻。
他每天送她一束新鮮的向日葵,她回報他驚喜的笑容和一個柔軟的擁抱。
後來,有一天,她送了他一幅小畫,畫中,他與她并肩走在無盡的向日葵花海中。
她說,這幅畫的名字,叫做“一生所愛”。
他覺得,此生足矣。
此時,這個清貴的男人終于低下高傲的頭顱,願剔除肋骨刻作人間求愛花,隻願求得她一世相伴。
原來,這天底下陷入愛情泥沼的人全都一個樣,最害怕的,便是愛而不得。
此時,溫甯也陷入夢裡。
夢裡她被關在那間小黑屋,手指被生生夾指。
陸暈辭冷笑:這就是你不聽話的懲罰!
洛櫻靠在他身邊,嬌媚巧笑:“阿辭,這懲罰輕了,要再重一點,她才肯聽話。
”
陸晏辭道:“都聽你的。
”
洛櫻上前,狠狠踩她的手指,她痛得剜心刺骨,卻得不到他的一絲憐憫。
她哭,她逃,可卻插翅難飛。
她在那間小黑屋裡,悲慘的死去。
這世界上,最遠的距離,原來是同床異夢!
不知過了多久,溫甯醒了。
寬大的病房,隻有張華在。
看她醒了,張華上前道:“少夫人,要不要吃點東西?
”
溫甯搖搖頭:“水!
”
夢裡一直流汗,她口渴得厲害。
張華把水遞給她就要打電話,溫甯握住了她的手:“别叫他,我不想看到他。
”
張華猶豫了一下,低低的道:“他很擔心你,少夫人,他守了你很久,一直到剛才,才去了樓下臨時會議廳開會。
”
溫甯神态很疲憊,“張管家,你告訴我,他是怎麼處理那個孩子的,把他葬在了哪裡?
”
張華道:“在以後你們要合葬的墓地裡。
”
合葬?
他還想着,他們能過一輩子?
“張管家,帶我去看看。
”
張華道:“少夫人,您現在太虛弱了,等好一點再去。
”
頓了一下,她又道:“其實,小三爺留了孩子的胎發做了手串,也算是念想了……”
溫甯猛的睜開眼睛。
那個手串上的琥珀?
她想起了紀軟軟的話:這個裡面好像是胎兒的毛發,有好多父母找我們做這種琥珀,想要永遠的收藏起來。
那個琥珀裡,是孩子的頭發?
可是,那個手串卻在前些天,莫名其妙的斷開了,那顆琥珀不見了!
心撕裂般的疼痛起來。
她把那顆琥珀弄丢了!
她弄丢了能證明這孩子在這世界上唯一存在過的證明!
不,一定要找回來,一定還在那屋裡!
她慌亂的從床上站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張華跟上去,攔下她:“少夫人,你想去看孩子的話,等身體好一點再去,你現在連路也走不穩。
”
溫甯推開她:“走開,不要你管!
”
張華朝保镖使了個眼色,仍舊扶着溫甯:“你一點力氣也沒有,想去看孩子也要吃點東西再去,要是讓孩子看到他的媽媽虛弱成這樣,他會傷心的。
”
溫甯愣了,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是啊,她這個樣子,寶寶見到她肯定會不喜歡她。
沒有人會喜歡這麼虛弱的媽媽。
她慌亂的轉身:“粥,給我,給我……”
張華把她扶到小餐桌前,“還是熱的,你吃一點,也不能吃太多。
”
溫甯抓起小盅子就拼命的往嘴裡塞。
可是吃得太急了,胃裡受不了,一下子猛烈咳嗽起來。
張華忙把粥拿開:“别吃了,這樣不行!
”
這時,陸晏辭進來了,一眼便看到溫甯咳的臉都紅了。
他心疼壞了,快步的上前:“怎麼回事?
”
他掃了一圈屋裡的人,厲聲道:“幾個人都看不好一個人,留着你們幹什麼?
”
一屋子的人都噤若寒蟬,沒人敢吭聲。
突然,溫甯抓住了陸晏辭的手腕。
直直的盯着他手腕上的手串,眼淚流得更兇了。
陸晏辭把手串取下來放在她手裡,把她抱起來往外走。
“甯甯是不是不想在這裡,我們回家好不好?
”
溫甯死死的抓着手串,把琥珀拽在掌心。
雖然摸不到那柔軟的頭發,可是,她覺得,這樣子心就不那麼痛了。
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
走到電梯口的時候,溫甯的主治醫生追了上來,“陸總,溫小姐還不能出院,她情況很不好,您不能把她帶出去!
”
陸晏辭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林醫生,這醫院我投資了幾十個億,目地是什麼你最清楚不過,我一年花三百萬請你,不是請你們來給我下命令的,我老婆現在想回去,你們就得跟着,明白嗎?
”
說完,頭也不回的進了電梯。
林醫生一頭冷汗,趕緊安排人帶上基礎工具和藥箱跟了上去。
路上,溫甯一直緊緊的拽着手串。
一直到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她才哽咽道:“我把它弄丢了。
”
陸晏辭把她抱在懷裡,輕拍着她的背,低低的道:"沒事的,我聽說了,隻是斷了,能找到的。
”
溫甯大哭起來:“我沒有好好保管它,寶寶一定會怪我!
”
“他是不是再也不會喜歡我了?
”
“我是一個不負責的媽媽,連他的頭發也保管不好!
”
“陸晏辭,我把它弄丢了,我把它弄丢了!
”
她哭得很傷心很傷心,眼淚多得可怕。
就好像要把這麼久的所有痛苦都哭出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