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正忙着看投稿，隻能暫時擱下。

　　 “來了！
”

　　 李緣示意一下林新月，問：“小婉，你看看能不能介紹一些比較容易過稿的報社或出版社給小林？
”

　　 “哦？
”江婉有些不明所以。

　　 幾個同事中，唯有賴心善跟她喜歡投稿寫東西。

　　 她以前為了賺錢，幾乎什麼都寫。

　　 賴心善喜歡寫詩歌，尤其是現代詩。
時不時也能發表幾首，目前已經有幾十首上過報紙或雜志。

　　 可惜因為字數的限制，稿費不怎麼可觀。

　　 林新月窘迫笑了笑，解釋：“我……我現在晚上閑暇的時間多，打算寫點稿子去投稿，争取賺多點外快。
”

　　 江婉疑惑問：“林姐，你擅長寫哪一方面的？
”

　　 “……生活方面的小散文。
”林新月答。

　　 江婉想了想，答：“此類作品不難發表，可以投日報。
不管是省城還是南方都市報，後面幾個版面都喜歡此類的小散文。
”

　　 “唉！
”林新月苦笑：“對你來講都是小菜一碟。
可我不一樣，做編輯習慣了，隻會看，不會寫。
紙上談兵挺厲害的，到實踐的時候卻什麼都不行。
”

　　 江婉鼓勵道：“你多寫幾篇，一個地方投一個，這樣幾率會更大些。
”

　　 “這個辦法可行。
”林新月贊許道：“廣撒網，才能多收魚。
”

　　 李緣眯眼想了想，低喃：“也許……幹編輯習慣了，不如找些幫忙審稿的活。
”

　　 “額。
”林新月苦笑：“哪有那麼容易找！
”

　　 江婉卻眼前一亮，問：“林姐，你能幫忙審稿不？
能不？
！
”

　　 “……哪種稿子？
”林新月解釋：“頂多咱們雜志社的水平稿子，再高深些我可不行。
”

　　 江婉輕笑：“不是，我是說我寫的稿子。
”

　　 後方的李緣臉色微變，睨了一眼小徒弟。

　　 省城的小李一而再，再而三叮囑别說出去——你還要找個審稿的？
！

　　 江婉心裡有數，解釋：“我現在又開始連載新武俠小說。
這本的字數可能會很多，目前隻顧着寫，根本沒時間能審稿。
想着質量能高些，一直想找人幫忙審稿——”

　　 “不行不行！
”林新月連連拒絕：“我的水平遠遠不夠！
哪能校對得了你的稿子！
”

　　 江婉搖頭：“隻是普通武俠小說，你隻要幫我校對錯别字，行文分段盯仔細。
當然，内容方面如果能提一些意見，那就更好了。
”

　　 “就這樣？
”林新月疑惑問：“真的就這些？
沒其他了？
”

　　 江婉解釋：“沒，真的就這些。
武俠小說沒什麼專業術語，你大可不必擔心。
我發稿前都會自己看一遍，算是檢查。
奈何我最近實在太忙，顧着寫，根本顧不得校對。
”

　　 林新月聽到眼前一亮，問：“那……那費用方面怎麼算？
能幫上你，我本來不該提——”

　　 “哎！
”江婉打斷她，道：“你付出勞動，自然得達到相應的報酬。
稿子會提前寄給編輯，一天一般發一章，都是兩千字多點。
考慮版塊問題，我盡量控制

　　 在兩千兩百字以内。
我目前是字數保底，

　　 寫多算多。
不管我寫多少，

　　 你就審多少，

　　 你得百分之五，

　　 可好？
”

　　 林新月忍不住問：“就是你發表了，那邊的編輯就給你算錢，對不對？
如果能出版，你能有更多稿費，因為之前給的是保底，并不是最終稿費？
”

　　 “對。
”江婉答：“但不能确定能不能出版。
我隻能按我保底的百分之五給你，你看成不？
一個月算下來大概是十五塊錢左右。
”

　　 林新月驚喜瞪眼：“……那麼多啊？
”

　　 江婉答：“百分之五大概是這個數，偶爾會少一兩塊，或多一兩塊。
偏離不了太多，因為我每月多數是三百塊左右的稿費。
三百塊的百分之五是十五塊。
”

　　 “哇……！
”林新月羨慕連連，不住點頭：“夠了！
夠多了！
我——我自己去寫，還不一定能有稿費。
你連載一兩年，收入那麼穩定，我的外快肯定也能跟着穩定。
”

　　 李緣也覺得頗好，道：“你能幫襯她，減少她的工作量。
她能幫你賺多一些工資，補貼家裡的日常開銷，度過暫時的危機。
互幫互助，互惠互利——真的非常好！
”

　　 小徒弟不僅要維持雜志社這邊的工作量，還要同時寫兩本小說。

　　 毫不誇張講，她一個人幹了遠遠不止三個人的工作量！

　　 要不是她寫字快，思緒也快，根本扛不住如此大的寫作量！

　　 年輕人愛奮鬥，拼命奮進是好事。

　　 但他也暗暗心疼她，丈夫遠在京都那邊，回家還得照顧小歐。

　　 如果小林能減少她的工作量，那肯定是好事一樁！

　　 江婉說定後，轉身又回自己的座位忙去了。

　　 林新月則拉住李緣，低聲：“我覺得小江……是為了幫我才給我校對。
百分之五會不會太多了些？
我要不要——”

　　 “不會。
”李緣解釋：“審稿也是費精神的活，還得承擔不出錯的相應責任。
這個數額隻算偏高，不會太高。
她寫字快，偶爾有些潦草，審稿也不容易，給你這個數很合理。
”

　　 林新月聽罷，總算歡喜起來。

　　 這下不用再摳摳搜搜過日子了，甚至還能讓兒子們一周吃上兩回肉！

　　 李緣幫她解決了困難，随後問出心中的疑惑。

　　 “小林，振關和振城的父親沒有給他們撫養費嗎？
按理說，兩個孩子還沒成年，他得承擔父親該有的撫養責任的。
”

　　 同事之間平時一般都隻交流工作。
今天聽她如此說，便順着話題關心問多幾句。

　　 林新月微愣，随後沉下臉來。

　　 “自我帶走兩個孩子，他就從來沒過問過半句。
主任，我們母子三人在您家借助一個多月，他可有上門關心過一句？
至始至終都沒有！
”

　　 别說是給撫養費，哪怕關心孩子住哪兒了，有沒有吃飽，有沒有繼續讀書——什麼都沒有！

　　 李緣皺起眉頭，問：“都沒有？
我——我還以為他會私下找兩個孩子呢！
你沒問兩個孩子嗎？
還是他們怕你不高興，不敢告訴你？
”

　　 “問過。
”林新月解釋：“我早就跟他們說了，我跟他們爸爸過不下去才離的婚。
即便離了，他仍是他們的親生父親，仍是他們的爸爸。
不要因為心疼我，就怨恨他。
好好學習，跟我好好過日子，才更重要。
兩個都還是半大的孩子，我哪裡舍得讓他們心懷怨恨長大。
我前後問過幾遍，他們都搖頭說沒有。
”

　　 “也沒去學校找過他們？
”李緣不敢置信問：“你們搬來這邊，他也一次都沒來過？
”

　　 “沒有。
”林新月答：“兩個孩子早上帶飯去學校，午飯在學校吃，傍晚放學回沒有，便真的沒有。
他們很乖很懂事，不會騙我的。
”

　　 李緣仍覺得不可思議，問：“他會不會出差了？
對自己的親生兒子，竟能如此無情不管不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