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李琳嘻嘻笑了，“如果沒有你和李師傅，我和他天南地北的，怎麼也不可能湊一塊兒。”

　　 江婉忍不住問：“所以，我們有沒有媒人紅包？”

　　 “必須呀！”李琳道：“心善說了，你們是我們的大媒人。等我們結婚，一定要擺上幾桌，請你和李師傅坐首位。”

　　 江婉哈哈大笑。

　　 “你們麻利些吧。大夥兒都等着喝你們的喜酒呢。”

　　 李琳卻苦笑：“不是我不想快……主要是我爸媽那一關可能不好過。”

　　 “怎麼了？”江婉問，“怕他們嫌棄賴哥是二婚？”

　　 李琳搖頭：“倒也不會。他的二婚又不是他造成的，是他前妻自輕自賤，怨不得他。我爸媽看人看人品，應該不會嫌棄他。”

　　 江婉不解：“那你擔心什麼？”

　　 李琳苦笑：“我們倆……剛剛在這邊站穩。他幸運些，有你的四合院讓他免費住着。如果是結婚的話，怎麼也得準備一處婚房，是吧？”

　　 江婉恍然大悟：“怕你爸媽嫌棄賴哥沒房，是吧？”

　　 “是。”李琳低聲：“我跟我爸悄悄聯系了，他說人品沒問題，算是過了第一關。他轉了話題問，有沒有一處落腳的地方。我不敢答。我爸很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他說，不拘大小，怎麼也得有一個小窩吧，畢竟結婚是人生大事。”

　　 江婉點點頭：“人之常情，這要求也不算過分。”

　　 李琳苦笑：“我跟我爸說了，我們的單位才剛剛開始，遠遠還沒有達到能分房的階段。而且，我們是第一批私人出版社，算是私營公司……也許分不了房。我爸有些生氣，立刻扯我的錯處……說我太傲氣太自負，放棄省城那麼好的單位不要。”

　　 江婉“額”了一聲，搖頭：“沒有不分房。”

　　 李琳聽得十分茫然，問：“什麼？”

　　 江婉解釋：“我們單位可能分不了房，但我會想法子幫大家買房。”

　　 “買房？”李琳驚喜瞪眼：“……真的？上哪兒買？真的假的？你可别诓我哎！”

　　 江婉好笑反問：“你什麼時候诓過你？以前讓你來這兒合作，你也是怕我诓你。怎麼？半年多相處下來，還在怕我诓你？”

　　 “沒有沒有。”李琳趕忙解釋：“我隻是一時太高興，都不知道真假了。”

　　 江婉道：“這事我跟師傅說過，他覺得我們現在單位還小，員工也還沒齊備，所以不用太早擔心這個問題。我準備了兩個方案，一個是等單位有錢了，買下一塊地皮自己建，建完分給大家當宿舍。另一個方案是支援你們去買房，就是資助一定的資金，幫助你們去外頭買。”

　　 “哪——哪兒有賣呀？”李琳皺眉：“都是舊的二手的，買了還得自個弄，錢肯定沒少花。另外，出版社能給出幾成？”

　　 江婉搖頭：“這不還沒商量好嗎？單位成立不到一年，很多事情或問題都是第一次碰到，隻能努力想法子一一去解決。”

　　 “先把房子這個難題解決了吧。”李琳眨巴眼睛。

　　 江婉苦笑：“……哪有那麼容易。不過，我會想法子去打聽的。”

　　 “等等！”李琳道：“要不先給補貼我們買房吧。我們急呀！”

　　 江婉“額”一聲，搖頭：“不急。咱們單位不是隻有我和你兩人，最好的方式是開會全體員工來表決。還是用民主的方式來投票吧，少數服從多數。”

　　 李琳很是犯愁：“等你買了地，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有了地，還得建樓房，一層接一層建——又還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要不，還是第二種方式吧。”

　　 “你急着用。”江婉道：“你的選擇我很理解。隻是其他同事不一定同意。容我提醒你一下，自己買地建設方是最便宜的。”

　　 “……對我來講區别不大。”李琳聳聳肩：“反正都是出版社掏錢，又不是我掏。”

　　 江婉搖頭：“你這想法太片面了。出版社是大家的，掏出去越多，分給你們的就越少。這個道理——你還不懂呀？”

　　 李琳苦笑：“可我們急着用嘛。我都三十多了，心善也快四十了，都不年輕了呀。其他同事都還年輕，他們等得起，我可等不起。”

　　 江婉安撫道：“我會和師傅好好商量的。如果你們急着用，我先把第一套四合院簡單裝潢，借給你們當婚房。至于用哪種方式解決住房問題，我們開會的時候再讨論決定。”

　　 “第一套四合院？”李琳躊躇問：“不是都塞滿信件嗎？”

　　 江婉搖頭：“就塞了西廂房那邊。其他都沒動，除了舊了點，其他沒毛病。”

　　 李琳有些拿不定主意。

　　 江婉壓低嗓音：“買賣房子都是大事，切忌慌裡慌張随便買個地方将就。你和賴哥身邊攢的錢應該不算多，不能就這麼胡亂花出去。四合院收拾一下，先暫時住下。把房租省下來，再攢多一點錢，等外頭有合适的樓房再下手不遲。”

　　 李琳贊許點點頭：“你說得有理。”

　　 江婉又道：“如果大家支持買地建樓房來分，我承諾兩年内解決。如果意見不一緻，就采用第二種方案。要買房的時候就去财務那邊申請，根據工作的年份和工資基數，給大家一定的買房補助。”

　　 ！“工作的年份？”李琳問：“還得不一樣啊？”

　　 江婉白了她一眼，反問：“不然呢？工作二三十年的老員工和剛進門的員工能比呀？自然是工作時間越長，福利就越豐厚，這樣才公平嘛。根據工作時間算，才最合理。”

　　 李琳嘿嘿笑了，“我是第一個員工，最老的那個。心善嘛，他也算老員工。等等，不會根據業績來吧？”

　　 “不會。”江婉搖頭：“獎金多少根據業績來，其他待遇都是根據工齡來算的，這樣才不會太偏頗。”

　　 李琳總算放心了．

　　 “行吧，我先跟心善商量看看。”

　　 江婉又道：“你爸媽那邊，你跟他們解釋解釋。單位隻是剛剛起步，還沒法一一顧及，但未來絕不會虧待任何員工。如果大家信得過，兩年内一定給你們建兩棟員工公寓樓。”

　　 “好。”李琳豎起大拇指，“我們對你有信心。”

　　 江婉低低笑開。

　　 “還得靠你們多多支持。”

　　 那天晚上，江婉便拉着李緣商量此事。

　　 李緣有些驚訝：“……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按咱們目前的銷售額來看，兩年内估計有點難。”

　　 “不怕。”江婉道：“咱們的輔導書都是薄利多銷，但小說集和愛情小說這一塊，可以稍微賺多一些。”

　　 “哪來的愛情小說？”李緣解釋：“目前隻賣了你的第三本武俠小說。銷量是不錯，前前後後發行了五十多萬本。一本三塊多，除去印刷成本和書店的抽成，咱們大概賺了四十來萬。”

　　 “對。”江婉低聲：“這是目前最賺錢的一本。價格貴些，盈利多。還有一點是整本書的版權盡是咱們自己的，也都是我一手操辦，除了廣告費外，其他都是利潤。”

　　 這些利潤一直存着，暫時一分都沒動。

　　 她用之前的盈利買了一輛德國吉普車，暫時停在出版社的正門邊。

　　 平時心園的開銷主要都是子豪在掏，她隻需要掏夥食費，故此這筆錢至今仍一分未動。

　　 李緣想了想，道：“這是你自己的得利，不好全部算在出版社的盈利裡。”

　　 “不大好吧。”江婉有些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