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陸子豪拉了一大車貨回京都，讓工人全部搬進園子裡。

　　 看着多，但往回廊上一放，也隻是擋了小半的回廊，并不會影響走動。

　　 他沒閑着，轉頭找門路去了。

　　 直到日頭西下，他才回家吃晚飯。

　　 “媳婦，彙款一般得兩天才能到。
咱明天再去郵局取，暫時用不上，轉頭還得存銀行。
”

　　 江婉忍不住問：“不先還一點給雲川嗎？
”

　　 陸子豪搖頭：“他說他要投資我的生意，我答應給他一成的分紅。
”

　　 “且存一萬起來，當成家裡的備用資金吧。
”江婉道：“剩餘的你盡數拿去當本錢。
萬一哪天雲川急需用錢，也能暫時還上一些，頂一頂。
哪怕生意沒賺，咱們也不怕手頭沒啟動資金。
”

　　 陸子豪連連點頭：“媳婦你說得對，聽你的。
”

　　 關于家裡資金方面，他早已下了決定，一概都聽江婉安排。

　　 以後賺的錢，也盡數交給她打理。

　　 江婉端上一盤鹵肉和一盤青菜，喊小歐過來吃飯。

　　 小家夥捏着一隻歪歪斜斜的風車，一臉郁悶來了。

　　 可能是心情不好，拿着筷子戳着大米飯，好半晌隻吃了幾口。

　　 江婉溫聲：“怎麼了？
是不是渴了？
天氣幹燥，媽在炭爐上炖着清涼湯，勺給你喝吧。
”

　　 “不想喝。
”小歐委屈巴巴答。

　　 陸子豪挑眉：“怎麼了？
這是？
”

　　 小歐紅着眼睛，哽咽：“爺爺說，讓我去讀幼兒園……以後不能天天玩耍了。
”

　　 幼兒園？

　　 江婉和陸子豪對視一眼，都有些意外。

　　 “爺爺什麼時候說的？
”

　　 小歐答：“我午睡醒來後，他說的。
他說，爸爸媽媽要忙，毅爸爸也要忙。
我上幼兒園，能跟一大堆小朋友玩，還能學知識。
爺爺還說，媽媽要生弟弟妹妹了，不能一直帶我。
”

　　 說到此處，小家夥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陸子豪蹙眉：“不許哭！
媽媽是怎麼教你的？
啊？
男兒有淚不輕彈！
”

　　 小歐火速左右手開弓，将臉上的淚水粗魯抹掉，假裝自己沒哭，雖然仍低低抽泣着。

　　 江婉輕笑：“弟弟或妹妹還得小半年才能生出來，媽媽還有空。
不過，爺爺說得有道理。
去幼兒園的話，能有一大堆小朋友跟你玩。
你在家的話，就隻有一個人玩，沒玩伴呀！
爺爺是疼你，才會這麼建議。
”

　　 “我不要他建議！
”小歐氣惱：“我一個人玩更開心！
幼兒園都是小屁孩！
”

　　 陸子豪好笑睨他，調侃問：“你不也是小屁孩？
啊？
難不成你是大孩子？
”

　　 “是！
”小歐昂起下巴，“我就是——就是矮了一丢丢，我比大小孩還聰明！
”

　　 陸子豪和江婉都被他逗笑了。

　　 江婉放下筷子，揉了揉他的發絲。

　　 “接下來要冬天了，這邊的天氣很冷。
我會去跟爺爺說，等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再送你去幼兒園。
”

　　 孩子隻是比其他孩子更能說會道，實則也才兩歲多，不忍心他這麼小就去幼兒園。

　　 小歐還是不高興，道：“我不去！
我要跟大孩子玩！
不跟小小那種！
”

　　 江婉笑了，解釋：“你在老家那會兒，附近的孩子都比你大。
你跟着他們玩，覺得很有趣。
等到了幼兒園，有大孩子和小孩子，通通都有。
到時你可以選跟誰玩，不用隻跟小小孩玩。
”

　　 小歐仍糾結着，不肯點頭。

　　 陸子豪好奇問：“小小孩為什麼不好玩？
他們跟你一樣，也是玩風車和泥巴呀！
”

　　 小歐搖頭：“可他們不聰明。
他們不會說很多話，就一個字一個字蹦。
還有，有些玩法他們不懂。
我不想費心教他們。
”

　　 教？
！

　　 陸子豪和江婉對視一眼，都憋不住哈哈笑了。

　　 “你是去當小朋友，不是去當老師！
”

　　 小歐卻一點兒也不覺得好笑，再次強調：“我不想去幼兒園！
黑泥他們都七歲了！
可他們都沒去讀幼兒園！
我不去！
”

　　 “黑泥？
”陸子豪好奇問：“是誰呀？
”

　　 江婉答：“是老家太平街那邊的孩子。
那邊的孩子基本沒上幼兒園，等到七八歲的時候，直接上一年級。
”

　　 陸子豪隻好道：“小歐，京都這邊的教育比老家那邊好。
這邊的孩子有些幾個月大的時候就去托兒所，一歲左右就去廠裡或社區的幼兒班。
四五歲的時候就去幼兒園，等七周歲的時候就去上小學。
你算好的，都是家裡人帶，不用去托兒所或幼兒班。
”

　　 “等我大了，就去上小學！
”小歐堅持：“我不想去幼兒園！
”

　　 陸子豪有些頭痛，懶得跟他多說，埋頭大口扒飯。

　　 江婉比他有耐心，溫聲：“不急，你且在家裡學算數和認字。
如果你跟得上小學的課程，你就跟大朋友一起上小學。
”

　　 “真的？
”小歐不敢置信問：“不用去幼兒園？
”

　　 江婉點頭：“對。
等明年你三歲多了，到時去一年級試試看。
如果你能跟得上，直接讀一年級。
到時你身邊又都是大朋友，而不是小屁孩。
”

　　 小歐總算露出一絲笑容，道：“那我聽媽媽的。
”

　　 江婉哄道：“快吃吧。
吃多一些，身上有力氣，也不怕被大朋友欺負。
”

　　 “我才不怕！
”小歐得意揚眉：“小劉叔叔教我打拳！
我都會了！
”

　　 陸子豪道：“那行！
以後早上去爺爺那邊學打拳，下午學習和玩耍。
”

　　 “……不了。
”小歐搖頭：“我不愛去爺爺那裡了。
”

　　 江婉輕笑：“我會跟爺爺說的，明年直接讓你上小學，不去幼兒園了。
”

　　 “還是……不去了。
”小歐搖頭：“爺爺那邊不好玩。
”

　　 江婉知曉他是怕被送去幼兒園，哄道：“那過兩天再去。
不去的話，學不了小劉叔叔的拳法哦。
”

　　 小歐假裝沒聽到，快速扒拉米飯。

　　 江婉給他夾青菜，他有些嫌棄，卻不敢不吃，全部吃完後，又吃了好幾塊鹵肉，最後喝了小半碗湯，随後又跑去玩了。

　　 陸子豪有些不敢相信，問：“媳婦，你是哄他的吧？
那小子真能直接去一年級？
”

　　 “能。
”江婉低聲：“他很聰明，記性很好。
他現在認得的字比很多三年級的小朋友還多。
現在的課本還算簡單，他絕對應付得來。
而且，他數數也很厲害，十以内的運算加減都沒問題。
”

　　 莫說是一年級，二年級也能上得了。

　　 陸子豪啞然失笑：“不愧是毅哥的孩子呀！
”

　　 語罷，他看向江婉微微隆起的小腹。

　　 “媳婦，咱們的孩子……應該也會很聰明吧。
”

　　 江婉搖頭：“這就不得而知了。
每個人的天賦都不一樣。
”

　　 他以前那麼擅長擺弄樂器，從事的卻是祖輩的行商路線。

　　 也幸好現在沒以前那般嚴格，不然他仍隻能靠一手樂器過日子。

　　 江婉卻不着急，溫聲：“孩子大了，再慢慢發掘。
如果他們很平庸，也犯不着失望。
畢竟大多數人都是普通人，泯然衆矣也是人之常情。
”

　　 “嗯嗯。
”陸子豪搖頭：“我也不擔心。
孩子以後隻要都像你，一定會聰明！
”

　　 江婉笑出聲，搖頭：“不行，還是像你好些。
”

　　 “為什麼？
”陸子豪瞪大桃花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