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臉被打
走廊昏暗燈光下,葉雲川攙扶一身狼狽的陸子豪,雙雙苦着臉,垂頭喪氣站着。
陸子豪發絲淩亂,鼻青臉腫,鼻頭和嘴角都在滲血!
天啊!
江婉忙上前去,驚問:“……怎麼弄成這樣?
快!
麻利去找醫生!
”
不料,陸子豪卻沒搭理她,一把甩開葉雲川,踉跄走開去,坐在不遠處的長凳上。
江婉眉頭蹙起,道:“這明明不是昨晚的傷!
”
昨夜他挨了幾拳,隻要是在肚子和背上。
将大姑姐送過來就醫後,她問他需不需要讓醫生看看。
他搖頭說隻是肌肉有點酸痛,不打緊。
今天離開出租屋時,他那張俊得不像話的白皙臉龐仍毫無瑕疵。
怎麼會突然傷成這樣?
!
對方似乎故意挑他的臉下手,打得讓人慘不忍睹!
陸子豪眼神如灰,似乎受了極大的打擊,埋下腦袋不肯搭理她。
一旁的葉雲川忐忑又躊躇,不敢開口。
江婉盯着他看,命令:“雲川,有話盡管說。
”
葉雲川受到鼓勵,立刻挺直腰闆,眼角仍不忘悄悄瞥向陸子豪。
“那個……你都聽見了哎!
是嫂子讓我說的!
你不聽我的勸去看醫生,我也可以不聽你的!
嫂子說什麼,我還是得聽的。
”
陸子豪斜眼瞪他一下,又埋下腦袋去。
葉雲川趕忙跟江婉解釋,中午在百貨大樓買了不少衣服和日用品,随後去旅館洗澡補覺。
“醒來那會兒都四點多了,他就喝了一口水,然後就扯着我去紡織廠。
”
“去廠裡?
!
”江婉直覺太陽穴一陣突突痛。
據她猜測,朱貴才和某些領導狼狽為奸,互相勾結,早已經将紡織廠把攬了去。
大姑姐尚且鬥不過他們,他冒冒失失跑過去——不是自投羅網又是什麼!
葉雲川心疼低聲:“我等在車裡……他一個人進去的……後來被打成了這樣。
”
好兄弟對他說,他身體單薄,柔柔弱弱,一點兒男子漢氣勢都沒有!
還說他是要進去跟人家算賬,不能找一隻瘦猴子當跟班。
誰知他竟是怕連累自己,一個人單刀匹馬勇闖虎穴!
可惜沖動和勇氣解決不了問題,不僅讨不到說法,還被朱貴才的人狠狠打了一頓!
江婉暗自生氣,瞪向陸子豪。
“你覺得你這一趟得到了什麼?
除了一身傷之外,還有嗎?
”
陸子豪被她這麼一激,總算擡起腦袋來。
“當然有!
我至少知道是姓朱的那隻豬勾結上級領導撤了我姐的職!
還有——原來我姐身邊的那個秘書——齊雯雯竟是朱貴才的外甥女!
”
江婉挑了挑眉,心裡卻不怎麼驚訝。
“他一個人不可能一手遮天,肯定有人跟他狼狽為奸。
隻是——你向來不管廠裡的事,冒冒然行動隻會害了自己。
”
陸子豪氣惱罵:“我姐不用說,我就猜到是他們狼狽為奸弄的假賬!
媽的!
老奸巨猾!
陷我姐于不仁不義絕境!
真特麼陰險狡詐!
”
那隻“死豬”還嚣張說,陸家的三成分紅沒了,以後紡織廠跟陸家再沒有一丁點關系,也不許姓“陸”的人再踏進廠裡一步!
齊雯雯曾經很喜歡陸子豪,多次跟他獻殷勤,誰料都被拒絕了。
後來,她多次撒嬌讓陸子欣撮合他們。
可惜陸子欣不肯答應,說她弟弟已經有婚約在身。
愛而不得,讓她對陸家姐弟充滿恨意!
她讓保衛部的人毆打陸子豪,甚至惡毒揚言要毀了他的臉!
要不是廠裡幾個老工人瞧見了,紛紛上前制止,陸子豪多半逃脫不了,即便沒被打殘也得丢半條命!
江婉輕輕歎氣,掏出衣兜裡的手帕遞給他。
“這事絕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你不能再輕舉妄動。
等姐醒來,再跟她好好商量一番。
”
陸子豪接過去,胡亂在臉上擦了擦。
“嘶……嘶!
”
江婉看不下去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走!
我帶你去急診看醫生!
”
陸子豪似乎覺得很沒面子,躲閃避着她。
“……不用,就一點兒小傷……不用大費周章。
”
江婉沒好氣道:“萬一毀容了怎麼辦?
我可不想每天對着一個醜八怪!
姐最疼愛最在乎的人就是你!
她明天醒來看到你這副鬼樣子——你是想讓她心疼死嗎?
!
”
陸子豪被怼得啞口無言。
江婉拉拽他的手,怒聲:“馬上去!
快!
”
陸子豪無奈,隻能讪讪站起身,跟着江婉下樓去。
後方的葉雲川見此,暗自松一口氣。
“要不說主導這個世界的永遠是女人……”
半個多小時後,陸子豪被留在急症室打吊針。
醫生給他安排了一張臨時病床。
“所幸身上的都是瘀傷,并沒傷着骨頭。
不過臉上的傷有些重,必須連續擦幾天藥。
明天早上就能回去,拿一點兒内服消炎藥按時服用就行。
”
江婉答謝醫生,走出去取藥。
寒風冷飕飕,葉雲川冷得直打哆嗦。
江婉上樓倒了兩杯熱水給他們喝,又去護士站借多一床被子給葉雲川。
陸子豪昨晚一夜沒睡,早就困得很,不到片刻就睡沉了。
俊臉一塊青一塊紫,慶幸擦了藥以後已經開始消腫,沒之前那般駭人!
樓上大姑姐今晚不用繼續打吊瓶,不然江婉還得上下跑,擔心葉雲川會打瞌睡,她隻好留下來。
一旁的葉雲川太瘦,躺在硬邦邦的木闆床上隻覺得渾身上下都難受。
直覺越發冷了,明明很困,卻輾轉睡不下。
見陸子豪睡得很沉,他才低低跟江婉聊起來。
“嫂子,你還不知道吧?
你們的困境……遠比想象中的要難。
”
江婉眉頭輕動,并沒有太意外。
上輩子陸家突遭大難,情況也是非常嚴重。
後來,陸子豪出外拼搏遊走四方,陸子欣躲去鄉下老宅養病。
隻剩下韓麗麗一個人留在陽城,整天罵這個怨那個,成了一個暴躁抑郁的怨婦。
當年具體情形她并不知情,但陸家這個大劫最終仍是渡了過去。
這輩子許多情況都不一樣了!
她不清楚未來的具體走向,但她已經是這個家的一份子,自會盡力而為。
她也知道這次困境很難,但再難的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所以,她并沒有太悲觀,走一步算一步,總會慢慢走過去的。
葉雲川歎氣,低聲:“子豪說,欣姐的個人銀行賬号都被凍結了,一分錢都取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