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家的家底果然是豐厚。

　　 自從對靈石的價值有概念之後，她有這麼多的錢，也不會再亂花了。

　　 不過從前在雲家的時候，好像也沒有用她自己花錢的地方，她煉制出來的丹藥大部分都給了哥哥們，至于他們會拿出去拍賣還是自己吃，她也從來都不過問。

　　 現在想來雲家沒有太多的産業，收入的來源，怕基本都是丹藥……

　　 怎麼又想到從前了，現在都已經過去了。

　　 陽春面味道不錯，雲歸月剛要吃，便看到熟悉的身影從樓上下來。

　　 “你身上的靈石還夠用嗎？
”

　　 宿千塵啞然失笑，“怎麼忽然問我這個？
你是和掌櫃的問過什麼了？
”

　　 雲歸月“嗯”了一聲。

　　 宿千塵故作不在意的笑笑，“怎麼，這次又打算還我人情嗎？
”

　　 雲歸月一怔。

　　 她完全沒有想到宿千塵會從這個角度來反問她。

　　 想想也是，長久以來，她害怕欠任何人的人情，害怕和别人牽扯不清楚。

　　 可以說除了家人和莫靈之外，她不願意和任何人有牽扯。

　　 或許是因為在中洲雲家時候養成的習慣，畢竟那個時候她沒有任何朋友。

　　 也有可能，是親近之人帶來的傷害，已經讓她下意識的拒絕别人的接近。

　　 但是從中洲到西荒，從她殺了雲家那些人到現在，這些朋友們、同門們一直都陪在她身邊。

　　 他們幾次互相保護，幾次死裡逃生，他們之間的羁絆早就已經不是用人情兩個字就能概括的。

　　 哪怕是她想要還人情，也不知道這人情到底該如何計算。

　　 她也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每一次的還人情對于朋友們來說，都是一種傷害。

　　 因為好像她根本沒有把對面的人當做是朋友，她自己卻渾然不覺。

　　 雲歸月擡頭看了眼宿千塵，對方的臉在陽春面氤氲的熱氣中模糊，看不到他的眼神和表情。

　　 她隻是道，“害怕你身無分文，回不到中洲，于是琢磨着把你賣給誰家的小姐，免得流落街頭。
”

　　 “噗——”

　　 宿千塵笑起來，即使看不清表情，也能知道他心情很好。

　　 “笑什麼？
”

　　 “沒想到你還會開這樣的玩笑，感覺你越來越……像個活人了。
”

　　 還有這麼誇人的？

　　 赫連紅坐過來，“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

　　 雲歸月臉不紅心不跳，“師兄說我從前像是死人。
”

　　 宿千塵一怔，連忙解釋，“我沒……”

　　 話還沒說完，赫連紅一巴掌就已經拍在了他的肩膀上，眼神警告。

　　 歸月從前受的是什麼苦，他們所有人都煉丹比賽那天看的清清楚楚。

　　 從前的生活何止是像是死人，簡直是不如死人，宿千塵怎麼敢說這樣的話的。

　　 後者欲哭無淚，宿千塵看了眼雲歸月，後者低着頭，但是漂亮雙眸中的狡黠和開心的笑意絲毫不加掩飾。

　　 宿千塵還想要解釋的念頭一瞬間就消失了。

　　 能讓她開心，這樣也好。

　　 站在樓梯上的莫靈将剛才的一切盡收眼底。

　　 看着主子的樣子，她也不免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