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别告訴我,你懷孕了
“行了!
”
喬河一聲厲吼,瞪着麗玲面色鐵青,“好好的一頓飯,讓你作成什麼樣了!
不會講話就把嘴閉上好好吃飯!
”
“哎呀老公,你消消氣!
”
麗玲見喬河是真的生氣了,趕緊站在他身側替他順氣,“這不就是話趕話說到這了嗎,再說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外孫嗎?
我尋思着啊,這當年要是如願跟淩澈結婚了,估計三年都抱倆孩子了。
”
話音剛落,王媽端着一盤菜過來,“最後一個菜,喜樂小少爺愛吃的糖醋排骨!
”
離開時,她下意識地瞟了一眼喬如意。
瓷白色的盤中,盛着色澤紅亮油潤的排骨,香味撲鼻,冒着絲絲熱氣。
喬如意的視線蓦地落在那盤糖醋排骨上,幾乎全身血液頓時凝固起來,渾身僵硬到連個手指頭都動彈不了。
喉嚨猶如堵了千層海綿,連呼吸都開始有些不順暢。
她臉色霎的一下就白了,毫無血色。
“如意,等你放學回來,媽媽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好不好?
”
“如意,等你放學回來,媽媽們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好不好?
”
“如意,等你放學回來,媽媽們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好不好?
”
耳邊,驟然響起尹如芳溫柔的聲音......一遍又一遍......
腦海中,她娴靜的笑臉幀幀閃過......以及那片鮮血一般刺眼的紅,帶走喬如意胸腔中微薄的空氣。
她全身上下開始發麻,眼睛直直地盯着那盤排骨,胸腔開始劇烈起伏。
淩澈眉眼一擰,看出她的不對勁,大手攬過她的腰肢,“怎麼了?
”
喬如意沒回答他,猛地甩開淩澈的手,白着一張臉扶着餐桌站起來,而後捂着嘴踉踉跄跄地直奔衛生間。
淩澈後腳跟上,剛到衛生間門口,便聽到裡頭傳來一陣嘔吐聲。
......
餐廳内。
喬如願和麗玲對視一眼,靜靜微笑一瞬。
随即,麗玲面上挂起擔憂,“如意這是怎麼了?
怎麼看着不太舒服的樣子?
”
喬河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沉着臉沒有說話。
邱貴進來,剛想說什麼,一眼便看見了餐桌上的那盤排骨。
再掃了一圈餐廳内沒有喬如意的身影,他慌忙對喬河道,“喬先生,大小姐不吃糖醋排骨的,您忘了嗎?
今天怎麼還讓廚房準備了這道菜呢?
”
喬河心下一沉,猛然想起,自尹如芳去世,喬如意便再也不吃這道菜。
并且隻要看見這道菜就會生理性地嘔吐。
那時候照顧她的陳姨還在,将她的飲食起居都照顧得很好。
後來新的傭人來了,他也囑咐了廚房,隻是這幾年喬如意回來的少了,他便沒有再提這件事。
他轉頭瞪着麗玲,面帶怒意,“你沒有通知廚房嗎?
”
麗玲大驚一聲,輕拍腦門,一臉歉意,“哎呀我忘了,這不今天喜樂生日,兒子喜歡吃我就安排上了,忘了如意不喜歡了。
”
搬出了兒子,喬河也不好多做責怪。
喬喜樂聞言隻是擡頭瞟了一眼麗玲,緊緊抿着唇沒有說話,靜靜地摳着手裡的積木。
......
衛生間隻開了一盞微弱的小燈,光線昏暗。
推門進去,喬如意正背對着他,俯身在洗手池旁,一聲一聲地幹嘔。
雙臂撐着有些微微發抖的身體,雙手緊緊地捏着水池旁的大理石,面色蒼白猶如一張白紙。
看上去十分痛苦,仿佛要把整個五髒六腑都吐出來。
淩澈抱臂倚在牆邊,盯着她纖薄的背影,問,“怎麼回事?
”
喬如意沒有說話,緩了緩神之後,打開水龍頭捧起涼水一把一把地撲向自己的臉頰。
冰涼的水觸及面龐,這才清醒了幾分。
她沒有回答淩澈的話,而淩澈也隻是靜靜地等着她開口。
水流嘩嘩如柱,四周安靜得隻有水流聲。
透過寬大的鏡子,淩澈能看到她精緻而蒼白的臉,連紅潤的唇瓣都失去了顔色。
喬如意垂着頭,許久,被抽掉的力氣才慢慢回到身上。
她抽出面紙将臉上的水擦幹淨,剛轉過身,淩澈便傾身過來,一步一步靠近她。
直至将她逼在他的身體與洗手台之間。
“胃不舒服?
”他問。
嗓音低沉而清冽,眸色在暗燈下忽明忽暗。
喬如意已經累了,隻覺得身心疲憊。
她輕輕搖了搖頭,算是回答。
精緻的面容上還殘留着水漬,額前細碎的幾縷發絲沾在上面。
淩澈擡手,指尖溫柔将她額前的發絲拂去。
喬如意眼睫輕顫一瞬,感受着他指尖的溫度,他是不是在關心她?
淩澈又往前湊近一分,高挺的鼻尖抵着她的鼻尖,低低問道,“你别告訴我,你懷孕了。
”
他的聲音,不像是高興的樣子。
喬如意的心忽地就往下沉了幾分。
她聽的心底一聲嗤笑,擡眸,對上他深邃的眸子。
“你就這麼怕我懷孕?
”
她語氣高傲,帶着挑釁的意味。
淩澈不語,深深看了她一瞬,而後低頭便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喬如意下意識的别開頭,又被他大手緊緊按着後腦勺動彈不得。
她想推開他,僅有的力氣在他寬闊的肩上起不到半點作用。
淩澈越吻越深,帶着蠻橫與霸道的意味。
“扣扣扣——!
”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敲門聲。
喬如意呼吸一頓,停止掙紮。
淩澈很滿意她此刻乖順的樣子,躲在他懷裡像隻受驚的小貓。
“姑爺,大小姐還好嗎?
”
是邱貴的聲音。
淩澈的唇從喬如意唇瓣上移開,低低地“嗯”了一聲。
邱貴聞言,便放心地走開了。
而後,淩澈淡薄的視線落在喬如意好看的臉上,“喬如意,我說過。
”
他聲音低沉,一字一句,“我不會跟你生孩子。
”
喬如意盯着他古井般的雙眸許久,他長着一張颠倒衆生的臉,卻總是說出絕情涼薄的話。
果然,越是漂亮的男人,越賤越狗!
“那我真是謝謝你了。
”
她看着淩澈,扯出一個笑,“你以為我想跟你生?
”
說罷,她一把推開淩澈,打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