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白祎祎坦白
病房裡。
床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見了窗邊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一身黑衣背對着病床,雙手插兜眺望着窗外,面上沒什麼情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白祎祎生怕他發覺,急忙垂下了視線。
幹啞的嗓子喊了一聲,“秋姨......”
葛秋正在整理東西,聞聲連忙看過來,臉上一陣驚喜,“祎祎你醒了?
”
她又急忙看向窗邊自從來了一直沒說話的男人,“淩總,白小姐醒來了!
”
“阿澈也來了嗎?
”白祎祎問。
葛秋将她的病床搖起來,“淩總可擔心你了,昨天就過來了,今天更是聽說你要醒了就過來提前等着了。
”
“真的嗎?
”白祎祎聲音很輕,無神的眼神到處張望,“阿澈呢?
怎麼沒說話?
”
站在窗邊的男人這才開口,“葛秋,你先出去。
”
聲音低沉冷淡,葛秋不敢違抗,輕輕在白祎祎手背上拍了拍就出了病房。
“為什麼要輕生?
”
男人突然發問。
白祎祎怔了怔,垂下眼眸,“活着沒意思,尤其是像我這樣屈辱地活着更沒意思。
”
男人沒說話,看向窗外的眼神幽深。
昨晚在醫院搶救的時候,醫生說她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藥,是一心求死。
白祎祎彎起唇角輕輕笑了一下,“阿澈,我都知道了,你在給我安排國外的療養院,要送我出國,是不是。
”
如果不是知道這個消息,她也不會出此下策。
她隻想留在他身邊。
淩澈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緩緩吐出一個煙圈。
他轉過身,看向白祎祎那空洞的眼神,“眼睛什麼時候好的。
”
他的語氣平靜,平靜到不帶一絲疑問。
白祎祎一陣詫異,眼底閃過一瞬間的驚慌,“阿澈......你在說什麼?
我眼睛還是什麼都看不見。
”
看着她低頭否認的樣子,淩澈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雙腿交疊,姿态散漫。
他短促地輕笑一聲,“舒慧死了,莊策現在在警局,我能讓他一輩子出不來。
你覺得你能瞞我到什麼時候?
”
白祎祎渾身一僵,眼神緩緩看向沙發上噙着笑意的男人,眼眶蓄滿了淚水。
“你早就知道了是嗎?
”
所以地下室那次,是他故意而為之。
他那時候就知道她看得見,故意帶她做那些讓她恐懼害怕的事。
從那回來以後,她每天晚上都做噩夢。
淩澈對上她透着光亮的雙眼,“看在你三年前救我一次的份上,我等着你跟我坦白。
”
白祎祎的眼淚滑落,“是,我眼睛好了,前段日子就已經好了。
”
“腿呢?
”他問。
“沒有好。
”白祎祎有些激動,像是生怕對方不信,“不信你可以找醫生過來檢查。
”
淩澈問,“為什麼瞞着我?
”
“因為我不想離開你!
”
白祎祎哭了起來,“阿澈,你明知道我喜歡你,我什麼都願意為你付出,為了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
對于她的話,淩澈的臉上絲毫波瀾都沒有。
他懶懶地抽着煙,“這個答案七年前就告訴過你。
”
白祎祎咬着唇。
是,這個答案她七年前就得到了。
七年前,盡管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他,她還是鼓起勇氣跟他表白了。
當時的他,不過是漫不經心地笑笑,絲毫沒往心裡去,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她。
她一直記得那時候他說的話。
他說,“我可以資助你上學,你也可以留在我身邊跟着我去任何地方,但僅此而已。
”
是他對她那麼好負擔她的學費。
是他親口允許她可以留在他身邊,跟他出雙入對的。
他帶她去過很多場合,見過很多人。
他身邊的朋友幾乎都認識她。
“為什麼?
”白祎祎哭着問他,“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要把我留在身邊,卻不肯喜歡我?
”
淩澈将手中的煙頭撚熄,輕笑着對上她的眼睛,“不是你刻意接近我嗎?
莊策和舒慧知道我身邊女人不斷,就利用你當魚餌。
我上鈎了,你不開心嗎?
”
白祎祎的臉霎時就白了下去,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原來......你從那個時候就知道......”
淩澈看着她沒說話。
白祎祎才知道,原來自己在七年前就已經暴露在他面前。
這七年,他一直是個局外人。
“沒錯,我是帶着目的接近你的。
”
白祎祎哭紅了雙眼,淚如雨下,“你既然把我調查得這麼清楚,那我喜歡了你這麼多年你清楚嗎?
你可以把我的身份調查仔細,你能把我的心調查仔細嗎?
”
“阿澈,這幾年我從來沒有做過背叛你的事情!
我隻是一心一意地喜歡着你。
”
淩澈隻是平靜地看着她,眼底一絲波瀾都沒有。
“阿澈。
”
白祎祎雙手緊緊攥着被單,“這些年你對我沒有一點點喜歡嗎?
我在你身邊的那四年,你就沒有一刻對我動心嗎?
”
“沒有。
”男人的聲音平靜而冰冷。
白祎祎留着淚笑着,“你隻喜歡如意姐姐是吧?
盡管她跟你結婚的時候并不喜歡你?
最後這句話讓男人皺了皺眉頭,“這跟你沒關系。
”
談話差不多,他從沙發上站起來。
“阿澈!
”白祎祎見他要走,急忙問,“你明明知道我的身份,現在還肯關心我,是為什麼?
因為我救過你,現在雙腿殘廢,你對我愧疚是嗎?
”
淩澈側眸看她,“國外療養院對你的病情好,等你出院就可以安排出國了。
”
“送我去哪裡?
”
“澳洲。
”
白祎祎渾身的血液頓時凝固,好遠的地方,中間足足隔了一個太平洋。
他這是不打算讓她再回來了。
見他要走,白祎祎大聲喊他,“淩澈!
”
她掀開被子激動地要下床,卻雙腿無力地跪倒在地上。
她看向淩澈,淚流滿面。
“我不想去澳洲!
”
她痛哭着乞求走到門邊擰眉看向他的男人,“我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了,我已經是個廢人!
看在我不顧性命救你的份上,可不可以讓我留在京市?
”
“我保證!
以後再也不去打擾你和如意姐姐,我隻想留在京市可以嗎?
”
男人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擡腳走了出去。
随着房門關上的聲音,白祎祎看着門口消失的背影無聲地笑了笑。
淩澈是念着這個救命之恩的。
如若不然,她早就落得跟那個葉珂一樣下場,甚至會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