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

　　 兩分鐘。

　　 三分鐘。

　　 ……

　　 直到一個小時過去。

　　 哧啦。

　　 甯天手中的鮮紅火焰，跳動了一下，緩緩熄滅。

　　 契星石被燒完了！

　　 可即便契星石被燒完了，地界的天道都沒有出現。

　　 隻有那顆蔚藍色的星球，在深邃的深空裡緩緩轉動。

　　 “嗯？
天道呢？
”

　　 小鐵忍不住疑惑發聲：“地界的天道呢？
”

　　 “契星石都燒完了！
”

　　 “地界的天道為什麼不出現？
”

　　 “不應該啊……”

　　 而相比小鐵的疑惑，甯天似乎并不太奇怪：“果真是這樣。
”

　　 “嗯？
你怎麼不吃驚？
”小鐵看向了甯天。

　　 “因為，地界沒有天道。
”

　　 甯天回憶起了舊事。

　　 那時候，他帶着被山海界天道附體的白雪歌一起回到地界。

　　 對方當時發現地界沒有天道的時候，也是驚訝又茫然，甚至有些氣急敗壞。

　　 世界怎麼可以沒有天道？

　　 這時候，小鐵也發出了和當初天機一樣的疑惑：“沒有天道，地界應該一片混亂、一片死地才對……！
”

　　 “可……可為什麼……”

　　 可為什麼地界一切如常？

　　 沒有天道，這裡的風雲雨露照樣運轉。

　　 沒有天道，這裡的萬物萬靈照樣鮮活地生存着。

　　 這不可能的！

　　 甯天解釋開口：“因為，地界的人是天道。
”

　　 小鐵頓了一下，卻依聽不懂：“人是天道？
這怎麼可能……？
人怎麼可能成為天道？
”

　　 “沒什麼不可能的。
”

　　 “或許，這就是法則源地的不凡之處。
”

　　 “也或許，正是因為地界的沒有天道，才讓地界成為了法則源地。
”

　　 甯天的猜測，讓小鐵更為震驚。

　　 因為沒有天道，所以才讓一個低等世界，變成了法則源地？

　　 小鐵不可置信地呆愣許久。

　　 随後，腦中靈光一閃，忽然發出一聲尖叫：“等、等一下！
”

　　 “沒有天道，才讓地界成為了法則源地……這……這……”

　　 “這不是不可能的！
”

　　 她越說越快，越說越激動，仿佛勘破了什麼寰宇的奧秘：“天道就是規則！
”

　　 “沒有天道，就是沒有規則！
”

　　 “而你說……地界的天道是人，那麼多人……就是那麼多……規則！
”

　　 “所以……地界是法則源頭！
”

　　 “這說得通的！
”

　　 “說得通！
”

　　 小鐵的推測，也讓甯天整個人一震。

　　 的确說得通！

　　 地界沒有天道，因為地界的幾十億人就是天道。

　　 而這幾十億人，又能制定出多少不同的“規則”？

　　 規則，法則。

　　 兩者很相近。

　　 那麼地界成為法則源地，或許就是來源于此？

　　 “啊……這……這難道是成為神帝的核心？
”

　　 小鐵忽然再叫，聲音拔得極高：“我記得晉入神帝，需要頂級法則……也需要……需要很多東西，和天道有關，和人有關！
”

　　 “但這是一個秘密……隻有神帝才知道……寰宇之中無人可知……”

　　 “……難道真的是這個？
”

　　 “可……這和成帝又有什麼關系……”

　　 小鐵陷入了複雜的思考，她總覺得自己抓到了什麼關鍵，可仔細想來，又是一團亂麻。

　　 神帝？

　　 甯天聽到這裡一頓，神帝，那是更加恐怖的境界。

　　 寰宇之中，實力劃分為：神使、神将、神君、神魔、神王、神皇，最後才是神帝。

　　 而神帝之上，還有最高的神尊境。

　　 隻是，神尊消失億萬年，如今的寰宇，神帝就是至強！

　　 或許，未來，甯天也可以成為神帝。

　　 但那，實在太遙遠了。

　　 甯天搖搖頭，把話題拉了回來：“神帝什麼的，先别管了，太遙遠。
”

　　 他皺着眉：“眼下的最大的問題是，地界沒有實質化的天道。
”

　　 “那我要成為地界的星主。
”

　　 “幾乎沒有可能。
”

　　 小鐵也反應了過來，驚呼一聲。

　　 是啊，沒有天道。

　　 那怎麼成為星主？
！

　　 不成為星主，之後地界被人發現是法則源地，甯天又要怎麼守護地界？

　　 這才是……最大的麻煩！

　　 “你不是說，地界的天道是人嗎？
”

　　 小鐵提議道：“你讓地界的人，認同你當地界的星主不就行了？
”

　　 甯天卻是搖頭：“很難。
”

　　 “地界雖然不是很大，但人很多。
”

　　 “幾十億人口。
”

　　 “不同的種族，不同的信仰，不同的文化。
”

　　 “且人心難測、人心複雜，要讓一些人認同我、臣服我或許不難，可要讓幾十億人……都認同我、臣服我，隻靠武力威脅是肯定不夠的。
”

　　 甯天按了按眉心，也感到了分外棘手。

　　 他就是從地界出來的。

　　 當然知道地界的情況。

　　 地界的人真的太多了。

　　 想法也真的太多了。

　　 讓所有人認同他，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多少精力……才有一絲絲可能成功。

　　 可甯天沒有時間放在這上面。

　　 “那怎麼辦啊？
”

　　 小鐵都有些急了，她知道甯天真正要守護的是地界。

　　 山海界和魔界，是因為有界門的存在，聯通着地界，所以才要一起守護。

　　 結果要守護的核心，直接出了問題！

　　 沒有天道，甯天成不了地界之主！

　　 “甯天，你要怎麼辦啊？
”

　　 小鐵是想不出辦法了。

　　 甯天卻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下來：“我也沒有具體的辦法，但……我不會放棄。
”

　　 “第三顆契星石我必須拿到。
”

　　 “魔界也必須收下。
”

　　 甯天目标明确：“既然無法收下地界，那把能通往地界的魔界、山海界就先拿在手裡，杜絕兩個能接觸到地界的可能！
”

　　 小鐵對于甯天的安排沒有什麼意見：“行，也對。
”

　　 “那就在走之前，先在地界之外，設一道遮掩的屏障。
”

　　 “隻要不是實力高于我的，有這一層屏障在，很難發現地界的存在……”

　　 甯天隻希望，地界身處偏遠荒蕪地帶，經過此地的人不要太多。

　　 可就在這時，甯天耳朵一動。

　　 因為他聽到了聲音。

　　 就在他頭頂的深空，有什麼東西，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他瞬間擡頭。

　　 也就是甯天仰頭的那一瞬間，虛空忽然裂開，一張五官蒼白的臉，從中探出。

　　 那人出現的刹那，甯天的背後，一絲淡淡的黑光，正緩緩散去。

　　 小鐵驚叫出聲：“是定位……！
”

　　 “你身上有定位陣！
”

　　 “有人一直跟着你！
”

　　 沒有任何猶豫，甯天直接祭出絕情劍。

　　 一劍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