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裡默默告慰祖先,蘇家後人不做人,她要颠覆了蘇家,提前跟祖宗打個招呼。
林氏覺得女兒今日有些奇怪,便走到她身邊問道:“怎麼了?
可是出什麼事了?
”
蘇清妤看着母親,眼角流下一行清淚,唇角卻帶着笑意。
下一刻,她轉身拽了程如錦到身邊,伸出腳直接踢到程如錦的腿窩處。
程如錦結結實實地跪在了青石闆地面上,面朝着蘇家祖宗牌位。
衆人還沒做出反應,蘇清妤已經開口了。
“程如錦,我自問對你不薄,你卻爬上了沈大少的床,壞我婚事,你到底是何居心?
”
“你一個罪臣之後,蘇家能收留你已經是宅心仁厚,你怎麼能不要臉幹這麼下賤的事?
”
“人都說品性随根,你這德行,還真是随了你那個殺千刀的爹。
”
此話一出,蘇承邺和林氏都變了臉色,顧若雲更是慌亂不安。
蘇清妤特意看了一眼父親蘇承邺,臉色陰沉的可怕,八成是被那句殺千刀的爹氣着了。
她就是故意這麼說的,她不能罵自己爹,還不能罵程如錦的爹麼?
老夫人此時也回過了神,走到蘇清妤身邊,不悅地說道:“清妤,這事我們關上房門自己家再研究,今日是要辦大事的,你别胡鬧了。
”
林氏眉頭微蹙,上前了兩步,“母親,清妤怎麼是胡鬧呢,她是被欺負的沒辦法了,才來求祖宗做主的。
”
雖說林氏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女兒明顯受了天大的欺辱。
蘇清妤虔誠地看着蘇家祖先的牌位,就連老夫人的呵斥,她都緊咬着下唇,強忍着眼中的淚水。
今日來的族親裡也有女眷,一位本家的堂嬸忍不住開口說道:“真是苦了這孩子了,還沒成婚,就遇上了這麼髒的事。
”
另一位堂伯母也說道:“可不是麼?
有些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隻會給家裡招禍。
要我說,趁早趕出去算了。
”
這些年顧若雲在侯府過着主子一般的日子,這些本家的親戚早就不高興了,眼下倒是落井下石的好時機。
顧若雲皺眉聽着衆人的話,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女兒,咬着牙上前,對老夫人說道:“姑母,是不是先寫承嗣文書?
如錦的事,等祭拜完祖宗,再行商議。
”
女兒的事再大,也大不過蘇元澈成為嫡子這件事。
老夫人聞言便對蘇承邺說道:“文書準備好了麼?
現在就開始吧。
”
蘇承邺說道:“都準備好了,馬上就能開始。
”
說着,蘇承邺站在人群前,揚聲說道:“請幾位族老上前,立文書,告祖宗。
”
蘇清妤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忽然開口,“等等,我有話說。
”
蘇承邺皺眉看向她,以為她還要說程如錦的事,便呵斥道:“清妤,你先退到一邊,承嗣的事是大事。
”
蘇清妤沒退開,而是走到人前高聲說道。
“我說的就是承嗣的事,我母親已經有了身孕,不需要把庶子記在名下承嗣。
”
第8章 籌劃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包括林氏自己都愣住,她有孕了?
怎麼她自己不知道?
蘇清妤忍不住想起前世,母親過繼完蘇元澈沒多久,就發現有了身孕。
卻在她成婚後一個月就小産了,小産之後母親身子一直不好,沒幾個月就過世了。
如今想來,那個孩子沒準就是因為擋了蘇元澈的路才被害的。
顧若雲母女心狠手辣,這種事絕對做得出來。
不管是不是意外,她都不會再讓悲劇重演。
此時聽她說林氏有了身孕,第一個開口的就是顧若雲。
“這不可能。
”
蘇清妤皺眉看向她,“表姑母什麼意思?
母親有孕是喜事,怎麼表姑母的表情,跟奔喪差不多?
難道母親懷孕,表姑母不高興?
”
顧若雲用力扯出一抹笑意,“高興,怎麼之前沒聽說呢?
”
“表哥……好像許久沒進夫人的房了,夫人怎麼忽然有孕了呢?
”
“這裡面,不會有……什麼誤會吧。
”
顧若雲雖未直說,卻有懷疑林氏不檢點的意思。
試想,若是平甯侯真的沒進侯夫人的房,那這懷孕可就不是喜事而是醜事了。
按理說,一個寄居在蘇家的表姑太太,是不該插手當家主母房裡事的。
顧若雲也是真急了,到嘴的爵位眼看就要飛了,她便也顧不得那些禮數了。
可這話聽在林氏耳朵裡,就成了羞辱。
嫁進蘇家之前,林氏曾經跟着父親執掌家業。
當年林家女少東名震天下,手段比起繼承家業的兄長也不遑多讓。
嫁進蘇家之後,她謹記侯府的規矩,收斂了商賈的做派,骨子裡的高傲和尊嚴卻不容踐踏。
聽顧若雲這麼說,林氏便沉了臉色,厲聲說道:“表妹慎言,侯爺進沒進我的房與你無關。
”
“既然是寄居,還請表妹有個寄居的樣子。
”
“來人,請大夫。
”
幾句話,就讓顧若雲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林氏不是個刻薄的人,平日也是一副大家子主母的寬厚模樣,這麼當衆給顧若雲沒臉還是頭一次。
老夫人和蘇承邺也沒了主意,隻能等着大夫來診脈。
衆人也不好都站在院子裡等着,便去了祠堂邊上的偏廳,按照長幼坐下。
蘇清妤站在母親身邊,目光時不時掃向顧若雲母女,這就慌了?
這才哪到哪。
府醫徐老大夫很快就來了,屋裡幾十雙眼睛盯着他診脈,徐老大夫下意識擦了擦額頭沒有汗漬的冷汗。
過了差不多兩息的功夫,徐老大夫收回手指,撚着胡須說道:“恭喜夫人有孕,快一個月了。
這段時日夫人安心養胎,切莫操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