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順慈聞言神色也冷了下來,“做她娘的青天白日夢吧,想的倒是美。
”
小丫頭自從在外做生意,罵人的話都學會了不少。
“祖母還等着蘇香菱飛上枝頭呢,家裡已經這麼窘迫了,蘇香菱的衣裳首飾可是一點都沒少。
”蘇順慈提起這茬就生氣,一家子拎不清。
蘇清妤聽她提起蘇香菱,開口問道:“她這些日子和太子走的還那麼近麼?
”
蘇順慈點頭,“早上還拿着帖子和我顯擺,說太子殿下邀請她過幾日去别院呢。
”
蘇清妤笑了笑,看來蘇香菱是一心奔着鳳位去的。
随後她又說起了正事,“阿慈,過兩日我差人給你送點銀子。
你拿這些銀子去買些便宜的棉布,等母親那邊的棉花回來,就找人做棉衣。
”
蘇順慈雖不明白緣由,但還是說道:“我知道了,對棉布有什麼要求麼?
”
蘇清妤說道:“越便宜越好,你聯系幾家相熟的錦商。
可以買他們庫房裡面積壓的陳年布料,他們樂不得便宜賣給你。
”
前世今年是寒冬,不僅是北方受災,向來溫暖如春的江南也比從前冷了許多,所以棉布和棉衣立馬變成了搶手貨。
大戶人家還好,府裡的下人趕工幾日,厚實的棉襖也就做出來了。
苦的是窮苦百姓,高價的棉花買不起,炭也買不起,隻能硬扛。
所以她讓蘇順慈買些便宜的棉布回來,直接做成棉襖對外賣。
另外沈之修是内閣次輔,林家和母親又是商戶。
指不定到時候赈災的事,又會落到他們頭上。
這批棉衣用來赈災,成本低又頂用,保不齊能救不少人的命。
回到沈家後,蘇清妤直接進了書房,開始算計手裡的現銀。
買棉花要拿出五十萬兩銀子,給蘇順慈買棉布的銀子倒是不多,有個萬八千兩也就夠了。
她算來算去,手裡的現銀能湊個三十萬兩,這還要算上沈之修下聘時的金子。
私心裡,聘禮中的金子她并不想動。
蘇清妤一隻手拿着算盤,一隻手拿着筆,擰眉苦思。
難道她也要變賣家産了?
珍珠見她算了小一個時辰,越算臉色越不好,便開口勸道:“夫人,要不跟三表少爺借點?
”
蘇清妤搖了搖頭,“還是别了,現在正是收糧食的時候,我就别給三表哥拖後腿了。
”
珍珠眼睛一轉,又想了個主意。
“要不您問問三爺?
咱們院子的賬上,不是還有銀子麼?
”
蘇清妤糾結了一瞬就搖了搖頭,“還是算了,西院賬上總共不到十萬兩銀子。
再說我這銀子是要給我娘的,總不好把婆家的銀子往娘家折騰。
三爺就算沒意見,被府裡其他人知道也不好。
”
珍珠不明所以,一臉疑惑,“夫人以前不是總說夫婦一體麼?
怎麼這時候又這麼說呢?
”
蘇清妤算賬算的頭疼,索性放下筆跟珍珠說了起來。
“這是兩碼事,雖說夫婦一體,但有時候也要把握一個度。
”
“有些事可以随意,有些事卻不能亂一點。
這裡面的分寸,要把握好。
”
就像母親嫁人之後,把自己的嫁妝和府裡的銀子混在一起,最後鬧的不可收拾。
她也一樣,不能把沈家的和沈之修的當成她的。
她的私房銀子可以給母親,但是沈之修的不行。
珍珠似懂非懂,嘟囔了一句,“我以為夫人和三爺已經不分你我了。
”
蘇清妤搖搖頭,正要打趣珍珠兩句,就聽外面傳來翡翠說話的聲音。
“三爺,您怎麼沒進去?
”
第269章 滿屋春色
蘇清妤聽見珍珠的話,整個人一愣,沈之修回來了?
她下意識望向門口,沈之修負手而立,面無表情走了進來。
珍珠見狀縮了縮脖子,低着頭退了出去。
沈之修進來之後,坐在了臨窗的紅木太師椅上,也沒看蘇清妤。
蘇清妤抿了抿唇角,擡腳走到他身邊,低頭握住他的手。
“怎麼臉色這麼不好,生氣了?
”
蘇清妤能察覺出他生氣,卻不大理解他到底為什麼生氣。
又仔細回憶了一下她說的話,并不覺得有什麼出格或者過分的。
沈之修低頭看看她青蔥般的手,白皙水潤。
“嗯。
”
他一聲嗯,倒是把蘇清妤弄的愣住了。
這個“嗯”是什麼意思?
見她不明所以,沈之修再次開口,“我是生氣了,你倒是分的真清楚,連珍珠都知道咱們兩人不分你我。
”
“蘇清妤,你還當不當我是夫君。
這麼點銀子,還要跟我把握個尺度?
”
沈之修甚至有種錯覺,哪怕他們倆和離,或者他哪天去了,蘇清妤也能好好生活。
蘇清妤在他的語氣裡,還聽出了一點委屈的意思。
“三爺,我不是那個意思。
”
沈之修仰頭看他,繃着臉,“那你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不能用我的銀子?
”
“怎麼,我的銀子拿出去人家不認?
”
蘇清妤看着他委屈的神色,眼神閃躲,心裡閃過一抹心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重生的關系,她習慣了什麼都靠自己。
報仇也好,搶自己想要的東西也好,她都不願意依靠别人。
總覺得任何人都靠不住,隻有靠自己得到的,才是最踏實的。
她忽然意識到,這樣可能不對。
她和沈之修是夫妻,她是不是該試着依賴他?
這樣他才會覺得他是被重視,被需要的。
蘇清妤遇到什麼事都能冷靜的分析出利弊,唯獨感情有些後知後覺。
想到此,她忽然緊咬下唇,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下一刻,蘇清妤就直接坐在了沈之修腿上,雙手環住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