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有點少啊……”林小漁裝作為難的道。
人伢子手都搓破皮了,一百兩他的利潤就不是很多了,特别是這個小男孩生的好看,若是遇到闊綽的客人,可能都不止這個數。
“我們不賣了,你走吧。
”田小籬道。
林小漁看着田小籬走了回來,而小丫還乖乖的趴在馬車窗上吃糖,一雙大眼睛裡透露着純真的光芒。
她以為田小籬說的是小丫不賣了,其實買這麼個小丫頭養着也費不了多少糧食,如果小籬願意的話也沒事。
誰知道田小籬又道:“你快走啊……”
她聲嘶力竭的推着人伢子,林小漁愣了愣,原來田小籬說的是小理和秋秋不賣了,并不是小丫。
人伢子也動了怒火,“怎麼的你們消遣我是不是,說了半天又不賣,你整個縣城打聽一下,誰能出比我還高的價格嘞,你們,你們真的是有眼不識泰山!
”
“我呸,誰家賣兒賣女的,快走快走。
”小樹娘也忍不了了,她家裡也有孩子,看到人伢子她都忍不住磨牙。
人伢子見她們人多,自己占不了什麼便宜,就忍了下來。
他又依依不舍的看了小理一眼,隻是覺得這筆生意沒能談下來實在是太過可惜了,十裡八村都找不到這麼漂亮的男孩子呢。
小理被人伢子看着,這次大大方方的回看着人伢子,他知道娘不會再賣了他的,至少娘答應自己的事兒到現在都是說到做到的。
娘好像從跳海回來就變成了一個很好很好的娘了!
“小籬。
你想好了?
”林小漁再次問了田小籬一遍,看到人伢子已經爬上了馬車,等他走了,再想去找小丫無異于大海撈針。
田小籬認真的點了點頭。
半晌她才平複好心情道:“小漁姐,小丫太小了,若是咱們把她買過來,雖然是能吃飽穿暖,但是這輩子可能都離不開我爹娘的騷擾,還會給你帶來麻煩。
還不如被人伢子帶去一個好地方重新開始,至少買下人的都是有錢人。
”
“這得看她的運氣了。
”林小漁也不敢打包票。
不過願意買這麼小的孩子的,有可能是無兒無女的人,也有可能是大府邸裡買小丫頭從小養起,不管怎麼說過去也是餓不着的。
而且雖說孩子對人伢子來說,像是貨物一般,但是他們為了保證自己的利潤也不會讓孩子折損在路上的。
而小丫若是留在田家,可能餓死是她的下場也沒準。
馬車已經開動了,人伢子也朝他們這裡看了一眼,似乎還未剛才沒成的生意而耿耿于懷着。
馬車漸漸的遠去了,直至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小樹娘也歎息一聲,“這聽說是你大弟賣的,他才幾歲,咋就歪成這樣了?
”
她說的話猛然也提醒到了田小籬,雖說小丫被賣對她來說可能還是一條生路,但是她大弟賣弟妹的行為卻讓人難以忍受。
“小漁姐,我想做一件事。
”田小籬看向林小漁,眼裡的憤怒在閃爍着。
“去吧。
”林小漁看着田小籬湧動的情緒,也替她高興,真好,至少不在是以往那個包子了,知道憤怒了。
田小籬得了準話,就朝着田家走去。
田家還是那泥土搭的房子,田大德躺在床上,對剛才在外面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又被賣了一個。
她瞧見有人進來,才擡了擡眼皮子,他以為是古氏,就吼道:“你這個臭婆娘,還不趕緊去做飯去。
别給老子弄裝瘋那一套,等我好了揍不死你……”
伴随着來人走近,田大德才瞧見是田小籬,本來想罵幾句的,但是三角眼一轉突然就語氣軟了下來。
“小籬啊,你來看爹了啊,我就知道你這孩子心腸軟。
是我一手養大的孩子我能不知道你嘛,你能和那林小漁請個假嘛,你來照顧我幾日。
還有當下人他們給不給你錢的,爹受傷了,需要補補,你看能不能剁點肉。
”
田小籬抿了抿唇,她怎麼就攤上了這麼一個爹。
她連話都沒有和田大德說,走向一旁把躺在大通鋪上的大弟給抓了起來,“田小帥,你很好。
”
“倒黴蛋,咋的,我好還不行啊。
”田小帥正賣了小丫懷裡揣了點錢,飄的和什麼都不知道了,看着在林小漁那兒當下人的田小籬,自然是相當的鄙夷,“既然回來了還不趕緊給爹和我弄飯。
”
“小帥說的對,快去。
”田大德也幫腔道。
“你知道什麼,你知道這個畜生把小丫給賣了嗎?
”田小籬憤怒的說着,一個巴掌就朝着田小帥的臉上呼去。
田小帥兩個眼睛瞪得非常的大。
他竟然被打了,被這個倒黴蛋,一直是被他欺負的田小籬竟然打他。
“倒黴蛋,你瘋了?
”田小帥捂着臉,對着田小籬就咆哮,“我賣小丫不是為她好,兩天她也沒分到什麼吃的,再這麼下去她就餓死了,我這是幫她你懂不懂。
有本事你怎麼不讓林小漁把她買去啊。
”
田小籬聽着他這番狗屁胡扯,對着他另一邊臉也是“啪”的就是一個巴掌,她磨着牙道:“我不和你一樣不要臉。
”
“倒黴蛋,小賤人,賠錢貨。
”田小帥幾乎要氣瘋了,他被田小籬給打了,然後高高的揚起手臂就要打田小籬。
這時,突然沖進來一個人。
大頭擒住了田小帥的胳膊,“要打架找我,打女孩子算什麼本事。
”
大頭扭着田小帥就走了出來。
田大德看着田小籬走向自己的身邊,想到田小籬剛才打田小帥的那兩個幹脆利落的巴掌,心裡也有些慌。
“小籬啊,别記恨爹娘哈……啊——”田大德原本的臉就被打得鼻青臉腫了,一下子伴随着尖叫,整個臉漲得通紅通紅的,還有一種極大的痛苦。
田小籬語氣還是有些弱,但是已經帶上了恨意,“養不起就别生那麼多。
”
說罷,她把腳從田大德的兩胯之間挪開,這是小漁姐教她的防狼術,沒想到第一次用就用在她親爹這兒了。
隻希望,他别再生孩子了!
“賤種,野種,你這個沒人要的野種……”
田小籬皺了皺眉頭,以為他隻是想吸引自己的注意,她雲淡風輕的往門外走着。
感覺剛才的行為是為自己和小丫出了一口惡氣,她也體會到了小漁姐和他們說過的“爽”究竟是何意了。
報複傷害過她的人,特别爽!